226，审讯

    我现在待在一个类似临时拘留所的地方，我刚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警察拷走。警察用一辆特制马车几乎横穿了整个马前市，把我送到这里。整个过程都没有人跟我说过一句话。我待的这个屋子里面就我一个人，旁边的屋子里面倒是有几个人。之前我曾经想向旁边的人了解一下情况，但是立刻就被看管的警察给警告了，在这里不许说话。

    我等的时间不太长，旁边那几个屋子里面提前进来的人还没有处理呢，我就被‘优先’带了出来。我被送进一个类似审讯室的屋子，被固定在一把铁质的椅子上。除了右手在铁链的限制下可以在一个小范围内活动外，其他的一只手和双脚都被固定住了！上一次来警察局也是因为小泰夫人的事情，这次依然。看来我和这个女人之间的矛盾已经很难解开了。上次来的时候，因为有王猛陪着，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特别对待。这次不一样了，一进来我就被固定在铁椅子上了，看来我这次要吃点苦了！倒是警察对我的指控，我心里倒是没有一点担忧，我昨晚连那个警察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更别说袭击他了。我一直以为警察会围绕昨晚小泰夫人他们对我袭击进行调查。

    正在我思考的时候，一个警察已经走了进来。我看着这个名叫警务三支队-65217的警察明显是和抓我的那个几个警察是一个队伍的。他看了我一眼，并不说话，而是坐在我对面审讯员的位置，开始写东西。场面就这么一直保持着安静，他不停的写着，我就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在那里写。写了一段时间后，他拿着那些已经写好的纸出去了。没多大的功夫，他就又回来，还是不说话，依然坐在那里继续写。整个场景让我觉得诡异而压抑。他在写了很长时间，期间还把一张纸揉成团，然后继续写。就在我快要不耐烦的时候，他才收起笔，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脖子，看来他是写完了！他拿着那几张已经写好的纸，来到我跟前，第一次开口说话：“你昨晚，涉嫌私斗，并向维持秩序的警察吐口水。违反了社会治安，并涉嫌侮辱警务人员。和你私斗的其他人，我们都已经抓起来了。你看看这些是否属实。”说完，就把那些纸放在了我唯一可以活动的右手边，然后继续说道：“你先看看，然后交代一下，你的另外一个同伙的下落。”说完，也不等我反应，就直接出去了。

    我用手拿起那几张纸，看到上面，清楚的记录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时间，地点，人物，人名中光弹、飞翔快刀、泰氏保镖几号和一些我完全没有记住的几个人名，都列在上面。这时那个警察抽着烟从外面走了进来，看我还在看那几张纸，也没有说话，就坐在椅子上抽烟，并没有要催我的意思。我从那几张纸上看到，记录事件的描述，几乎都是从泰氏保镖们的角度出发的。我猜测可能纸上的这些记录都是出自泰氏保镖们的供述，对面的警察只是简单的抄录下来，就要变成我的口供。如果泰氏保镖们都已经被抓住了，那这份供述就有可能是真的了。上面事件记录着，昨晚我和麻杆儿与泰氏保镖们在‘煤石街’复活点附近意外碰面，上面并没有写他们付钱给‘我不是流氓’的事情，只是说他们夜晚喝完酒后从那里回家与我们偶遇。由于他们和我们之前就发生过冲突，所以双方立刻开始进行谩骂，并很快就发展到双方开始动手相互攻击。在这里，攻击的描述是双方同时开始互相攻击，无法区分谁先开始攻击谁的。在双方打斗中，巡逻警察赶到，警察在制止双方打斗的过程中，遭到了我的口水侮辱，然后双方分头逃跑，记录至此结束了。

    我拿着那几张纸陷入了沉思。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出现这么一份记录。时间，地点，人物都对，只是事件的过程发生了很大的偏差。从泰氏保镖暗算我们，变成了一起普通的打架斗殴事件。之前的生死搏杀，现在变成了打架出气。其中最恶劣的也不过就是我向警察吐口水的事情。按照这份记录的描述，我们双方最轻的处罚就是罚款了事，就算是最重的处罚，也不过是因为我向警察吐口水而遭到3天以内的拘留。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泰氏保镖们在被警察抓住后，为了自保，将大事描述成了小事，为的就是能快速从这件麻烦事件中解脱出来。如果他们也已经被抓了话，那就是为了能快速的离开警局，从而将整个事件清淡化了。但是，从昨天晚上巡逻警察的态度看，那些警察绝对是和他们有关系的。那这些警察在这件事情中又是什么态度呢？为什么要有这么一份记录出现，难道是警察们默许的！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对面的警察突然自言自语般的说道：“警察也是人，谁都不想这么麻烦啊！”这句好似莫名其妙的话，却像是专门给我解释的一样。警察也想避免麻烦，所以那些和这件事情有关的警察，就炮制出了这么一份记录。按照这份记录上说的，这件事情中的所有人都不会受到大的处罚。按照这份记录的情况供述的话，最多也就是三天拘留。我再次从头想了一下这件事情，如果按照实际情况来说，那么会是什么结果。泰氏保镖们，雇人引我们进入伏击点，然后他们串通警察共同暗算我们。并且和黑袍人联手，要捕捉人类！如果是这份供述的话，那么事情就复杂了。首先我这里没有任何证据，连唯一的证人麻杆儿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其次他们需要按照我的供述去找‘我不是流氓’。能不能找到‘我不流氓’，‘我不是流氓’会不会说实话？而且我怎么证明警察和他们有串通，光靠说我看见了警察在现场不作为，是没有说服力的。最后，也就是最严重的指控，说是他们和黑袍人联手要捕捉人类，这甚至需要涉及到小叶村事件。小叶村事件，到现在都没有明确的证据可以证明黑袍人有捕捉人类的行为，现在在这里我更没有能力证明了。而且这些事情，一旦开始调查，我的很多秘密，必然暴露。

    正在我思考的时候，那个警察问道：“怎么样，看完了吗？”警察的话，将我的思考打断了，同时我也下了决心，决定淡化这件事情。于是我向那位警察说道：“这里有些不是事实”。

    “啊？”警察起身走了半步，探身到屋子外面，把手里的烟头弹了出去，然后才转身走到我的面前，问道：“哪里不是事实？”

    我说道：“这里，是他们先动手的。而且我没有向警察吐口水。”我虽然决定按照这份供述走，但是我不能成为这里受到最重处罚的那个。

    警察看向我手里的纸，然后拿出一支笔递给我，说道：“你把你认为不是事实的地方都划出来。”

    我在纸上认真的将我认为需要修改的地方一一划出来，然后将划完标记的纸重新递给警察。

    警察拿了做好标记的纸后，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带着不耐烦的语气说道：“怎么这么多需要修改的地方。”

    我坚定的说道：“没错，就是需要修改这些地方。”这些是我的底线，我必须要让这个警察知道，只有满足了我的底线，我才会在他们的这份供述上签字。否则大家都有可能面对麻烦。

    警察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拿出了几张纸。嫌弃的把我刚才用过的笔放在一边，掏出自己原来的那支，开始重新抄写每一张我做过记号的纸。我知道，作为证据的供词上是不能有任何修改的。只要有修改，这张纸他就得重新写一遍。按道理，他应该是重新将所有的纸都抄写一遍，但是显然这个警察怕麻烦，只是重写抄写了需要修改的那几张纸。

    警察一边询问我的修改意见，一边带着点不情愿的情绪在重新抄写那几张纸。在抄写到向警察吐口水的那段后，警察问我：“难道不是你吐的口水吗？”

    我坚定的回答道：“不是，我没有向警察吐口水！”

    警察没有继续写下去，而是拿着那支笔蹭了蹭头发，问道：“你的同伙呢？就是那个飞翔快刀去了哪？”

    我回答道：“不知道！”

    警察没有说话，就是看着我。我再次坚定的回答道：“不知道，确实不知道！”

    警察，吸了一口气，带着点疑问的口气，试探的问我：“有没有可能是你的同伙向警察吐的口水。”

    看来，警察依然没有放弃让我们中的某个人来承担吐口水的罪名。这个绝对不能答应，虽然麻杆儿不在现场，但是我也绝对不能让麻杆儿以后背上侮辱警务人员的麻烦。如果仅仅是斗殴，下次见到麻杆儿的时候，我会让他主动投案，无非是交几个罚金了事而已。于是我再次坚定的说道：“不是，绝对不是快刀。我们谁都没有向警察吐口水。”

    警察在我坚定的态度面前，只好无奈的说道：“嗯…也可能是没人向警察吐口水吧。可能是大家记错了！”

    一段时间后，警察将重新抄写好的纸放到我的面前，说道：“你再看看，如果差不多就签个字。”然后拿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模模糊糊的说道：“老反复抄也太麻烦了！”

    我知道警察这是在暗示我，差不多就可以了。我觉得只要没有太涉及原则的事情，我也可以忽略过去，无非就是罚款的多少问题而已。

    我把那些纸都拿在手里，重新仔细的看了一遍。内容修改得差不多了，就是简单的因为之前的一次决斗，造成了双方的仇恨。这次是双方意外相遇后，都不冷静，而大打出手。在警察赶来制止的时候，双方都意识到了不对，于是分头各自逃跑。对于谁先动手的，没有明确结论，就是双方互殴。而向警察吐口水的事情，在上面只字未提。虽然还有点不满意的地方，但是我也不准备在追究了，按照这份口供的话，我最多就是罚款了事。至于罚多少，就要看法官的意思了。另外我该到哪里弄钱来交罚款，就完全是我自己的事情了。另外一点，我想找回我自己的战锤，这点也只能靠自己去找泰氏保镖他们了。

    我冲着还在抽烟的警察点点头，说道：“可以了！”

    “啊！可以吗？”警察再次探了半个身子到屋子外面，将手里还没有抽完的半支烟扔了出去，然后反身来到我的跟前，带着点终于要完事了的轻松语调问道：“确定可以了？”

    我再次点点头。

    “好！”这次警察的口气中明显带着完事后的愉快，竟然快速的掏出他自己的那支笔，递给我，指着纸的底下，说道：“在这签个字，每张纸都要签。然后还要按手印。”说完还把一盒红色的印泥放到我的手边。

    我开始在每张纸的最下面签上自己的名字。由于警察不是所有的纸都重新抄写了，只是抄写了其中的几张。而这几张纸，因为少了不少我强烈要求去掉的内容，在纸张的下半部分，多多少少的和我签名间留下了不少的空白地方。我正在对着这些空白犹豫的时候，旁边的警察第一次催促我道：“咱们稍微的快点行不？这马上就要吃晚饭了！”

    他这一说，我也觉得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于是我不再犹豫，快速的在几张纸的下面都签好自己的名字并按下左手食指的指印。

    警察高兴的收起自己的笔，拿着我签好字盖好指印的口供，笑呵呵的安慰我说道：“这不会有大事的，最多就是罚点钱。你要是手头不方便，我可以介绍几家放款的给你！”说完，警察还给我嘴里送上一支烟，替我点着后说道：“你在这等一会，会有人过来把你给送回去的。”

    两个警察好像是掐着时间一样，在我刚把烟抽完，就进来把我送回之前待着的那个拘留所了！这次不一样的地方是，竟然没有再给我带手铐，我估计是对方觉得我一个打架斗殴的人，是不会干出越狱这种蠢事的。

    我肚子现在饿的咕咕的叫着，整个拘留所里面只有我一个人和一个警察，之前那些被关在这里的人估计已经都处理完了。我隔着铁栏杆，冲着警察说道：“嗨，哥们儿，好吗？”

    警察扭着头看我，毫无表情的说道：“别套近乎，有事说！”

    “有吃的吗？块饿死了！”我很直接的说道。

    警察看了看时间，又环视了一下屋子里面其他空空的牢房，然后才不紧不慢的说道：“等着！”说完就出去了。

    一会之后，警察把一碗青菜汤，一块咸菜和两个麦果馒头放在我的面前。警察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我说道：“你的案子，明天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