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战争的号角
; 施莱尔现在只认秦铠，至于什么巡抚总督他都不认识，不过秦铠这么说，他自然也满口答应，他拿出早拟好的条约内容递给秦铠，按照惯例一中一德两种文字各两份，内容翻译还是非常的一致，总之是外交辞令绕来绕去就是要双发达成技术研发的协议，而施莱尔也很直接的提出，希望马尾船政内蒸汽机、锅炉和汽轮机的研究项目向德国工程师开放。 这话一出，秦铠就发觉问题了，现在马尾船政未让德国技师参与的这蒸汽机车间，而在其他的厂子，都有德国一定程度的参与，这情况其实很明显了，在德国技师当中肯定有人是为德国政府服务的，或者是向德国领事馆泄露马尾的情况。 他不动声色的说道：“亲爱的施莱尔，你这个要求太过啦，我多次向你要求的工程师呢？到现在送来的也没几个让我满意的人才，说实话，我现在都怀疑起你们的诚意了！” “秦大人，真是大误会啦，你需要的机械精细加工技师、光学镜片加工技师、船舶设计师，我都向首相直接呈送了，这次随船来的技师中就有一位光学镜片高级加工技师、两名机械精密加工工程师！”对于秦铠明显表示的不满，施莱尔多少有些慌张。 “有嘛！”秦铠一听自己要的人才到位了，脸色立刻一暖，“亲爱的施莱尔，那我可能是误会你了，那你再这里多呆几日，关于技术合作的细节，需要我们仔细商议一番！我正好有一个大计划需要更多的船舶技术工程师！” 对于这位秦大人爱好的人koujiao易，施莱尔一直来都不甚明白，说实话，这些愿意来远东的工程师和技术工人，在德国国内实在算不上高级人才，但是这位秦大人却胃口极好，来多少照单全收……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即便德国不提供这些人才，想必这位神通广大的秦大人一定能从法国人、英国人或者奥地利人，甚至是荷兰人那里找到技师的。 施莱尔一听又来新的人口买卖，心中暗暗偷笑，这位秦大人手中能拿得出手的技术还真是层出不穷啊，两人觥筹交错间，一个个新的人口买卖计划又在酝酿之中。 几天后，在秦铠的引荐下，施莱尔与丁日昌、张佩纶在友好的氛围中签署了《中德福建备忘录》，双方承诺在教育、工业技术上进行互惠互利的交流，从头到尾，这其中唯一实质性的德方承诺每年为福建提供100名留学德国的名额。 当然这个消息很快通过《福建新报》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反响，通过这些日子的福建新报，京城内哪些个清流名士开始了解了一些泰西诸国的消息，也知道这德意志乃是击败过法兰西的强国，而这次反响的焦点，在于向来抨击洋务的清流干将张佩纶也转向支持学习西方技术。 不过在这些清流名士、张佩纶当年的清流同党准备群起攻之的时候，一条原本历史里根本无足轻重的消息，被刊登在福建新报驻扎在老挝的法国军队突然袭击的河静山口的越南军队，并且轻松的夺取了该地刚刚建立的越南要塞。 这件突发事件，其实很大程度上和秦铠又一些关联，原本河静山口是一大片的群山，并没有越南士兵的驻扎，上回秦铠在越南王面前连哄带吓了一通，提到河静山口之后，那位驸马爷黄佐炎匆匆赶回防地河内，对重镇山西前的河静山口进行了一番探查，发现这里确实是一个防守法军的好地方。 乎驸马爷想当然的就准备在山口上建造一座营寨，想在这山口上插上一颗钉子。这计划的设想和愿望可以说是不错的，不过越南人那鸟铳和长枪大刀就想防守这么一个河流宽阔的地方，绝对是有脑子秀逗的嫌疑。 越南兵刚刚驻扎到山口，就有往来红河的法国小货船发现了，显然驻扎在下游老挝地盘上的法军也发现了这个据点的威胁性，不过这显然是误判的，若是在越南兵所在的位置建立起一座要塞，架上几十门火炮，这确实是可以达到封锁江面的程度，但是，这群农夫军队，就起码的军服都没穿齐，哪有余钱购置大炮…… 结果，法国人开了5艘炮艇对着这片营地一阵炮轰之后，驻守的500名的越南士兵立刻弃营而逃，法军迅速占领了这河静山口的防御点。 原本历史上，越南驻扎在山西的军队根本没有注意到这河静山口的防御位置，而是一直龟缩在山西城，直到法国人打到面前才惊慌失措的转入防御。而显然，法国人自以为毫不起眼的一次驱逐行动，被秦铠大书特书的写上的《福建新报》。 这下子，清流的六君子、十名士之辈立刻有了更好的议题，纷纷执笔大声的讨伐法国对大清藩属国的侵犯，据说在北京的不少大臣直接上书两宫太后，提议立即对法国宣战，同时从云南、广西调大军入越南，协助越军防守山西等地。 北京的军机处衙门里，几位大佬正在为这事商议着。 “这几日，上奏到两宫太后那边的折子都堆成山啦！今天太后下了懿旨，让我们军纪衙门给拿个主意，这越南之事得有个章程了！”恭亲王奕靠在太师椅上捧着个茶壶慢条斯理的说道。 “六王爷，这越南之事，理亏在法兰西，我提议立刻召见法国公使宝海，就此事要求法国给个说法，咱大清不是讲究个先礼后兵嘛！”一旁的大学士宝鋆开口说话了，这位历来就是奕的跟屁虫，其他几位一听，都琢磨开了，这说的看来就是六王爷的意思了。 “这宝海是定然要照会的，我看现在赶紧下令让云南、广西的兵马备战，也不知道这法国人这次动用了多少兵力，到底是泰西强国，要真动起手来，免不得两败俱伤啊！”李鸿藻历来是主张强硬对外的，不过与法国交手，做这决定可是压力不小啊。 “这越南不是朝鲜，法国人可比倭国强大的多，我看此事需得听听北洋、南洋大臣的意思……”内阁学士景廉又扯上了两位重臣。 关门议事了一天，这次军机处的磋商，达成的唯一结果就是紧急召见了法国公使宝海，对法国人入侵越南的事情提出的抗议，要求法国人立刻退出现在占领的越南领土，当然，宝海自然毫不犹豫的否决的军机处大佬们的意见，他坚持法国在越南拥有的全部权益，依据就是越南王与法国签署的《西贡条约》，但是这个条约清朝一直的不予承认的。 吵吵闹闹了十余天自后，军机处终于再次下达了命令，广西云南与越南边境的三万绿营军立刻开拔，越过边境进入越南，云南布政使唐炯率领步军8000,驻扎在谅山，广西布政使徐延旭率军6000余人，驻扎高平，相机行动。 朝廷中大佬们、清流们的吵吵闹闹都是些纸面的功夫，在他们看来，这远在南方的藩属国越南中的战争很快就会以某种和平方式结束，西洋人不过是为了贪些个便宜，绝对不敢冒着和添朝上国交战的危险。 军机处虽然发出了备战令，不过很快一份任命北洋大臣李鸿章的诏书下到了天津的直隶总督衙门，军机处和两宫太后都希望能征惯战的李鸿章来总理广东、广西、云南三省兵务，毕竟这淮军有着这时代大清第一等的水师和陆军。 诏书到了天津卫，李中堂召集手下幕僚议事，他拿着诏书一脸严肃的说道：“这越南战事，地方险要不易行军，这海上，我北洋水师也绝非法国人之敌，唯有诱敌来攻，严防死守之策，诸位有何高见？” 席幕僚周馥自然明白这位大佬的心意，琢磨了一阵便说道：“大人，这三省督兵的事情切不可接下，此番与越南交兵，风险极大，若以我百战淮军精锐与之交锋，或有胜算，但是必然也有重大损失，何况这粤、滇之军，久无战事，这战力不足一提。” “这越南之地，离天津卫数千里之遥，物资转运也多有不便，若是宣战，则我们招商船运必然不畅，大人深思！”一旁端坐的盛宣怀也是明哲保身的意思。 很快北洋大臣李鸿章便上书两宫太后，提出海防兵单无法与法国人交战、且北越山区法国人占了也无大用，所以提议与法国公使宝海进行谈判解决越南藩属国问题。 一时间整个京城的官场都在这越南战事上下起了注，是战是和，一时间风云变幻，但是人人都知道这战事一起，那可就是建功立业的好去处了，或许又是掉脑袋的捷径。 秦铠此时却并没有太关心朝廷的决议，他自然了解这个朝廷的效率，没有一个月是绝对吵不出个结果的。此时，他正在着十来个学生在试制电磁波接收装置，这玩意教科书上写的简单，原理也是浅显易懂，但是要白手起家，即便是一套最简单的发送、接收装置，也确实难道了他。 研制过电报、电话的廖德昌身体早就好了，也被秘密叫来研究所一同参与研制，这电磁原理和相关的设计图纸都发放到每一个参加研制的学生手上，此时一台最原始的电磁波发射装置正在调试中，发射端是电报发射器改装而成，而接收端则是以最简单的检波器，利用电磁波通过线圈产生的微小能量控制指针的摆动。 这些原始的装置为这些学生提供了一个进入电磁学的大门，但是要从一无所知到精通，即便是秦铠填鸭式的授课，也无法一步到位的培养出电磁学专家，所以他只能耐心等待。但是，今天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 徐国方突然来见秦铠，手上拿着一沓子资料，“大人，这些可是你最近授课的资料？” 秦铠接过来一看，确实是最近电磁学的授课资料，难道老徐也有参与的热情，他现在可忙得最好一个人劈成两半使唤呢，“国方，怎么会到你手上啦，我可关照这些学生小心保管的！”这些可都是跨时代的理论，流落出去那可不得了，看来还是要重申一下这点。 “不是在我手上，”徐国方转身出了门，再进来之时，后面跟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个子蛮高，只是身材略显单薄了点，徐国方指了指年轻人，“这是这批德国技师里唯一的一位华人，他叫张思齐，是科隆大学毕业的，他有个东西说要给大人你看看，是关于那个电磁方面的！” “噢！张思齐，你要演示什么东西给我看？”秦铠这下子来了兴趣，发明创造绝对是讲究天分的，自己这些新教的学生个个都很聪明，但是对于这新理论的还是很陌生，想要立刻进行发明创造确实也为难了点！ “督办，这也是我看了大人撰写的资料后才有的一点想法，资料里提到了电磁波的检测，还提到了电容，我就自己去研究了一下，做出来一个金属电容火花发射器，竟然成功的产生了大人所说的电磁波！” “嗯……赶快拿出来演示给我看看！”对于突然冒出来的小天才，秦铠十分的意外和欣喜，说实话，他自己的动手能力实在不咋地，所以光有大量资料，却只能作出一个简单的发射机来，而且只是普通的线圈装置 张思齐拿出一个小方盒子，放在桌子一侧，另外一个带指针的接收装置放在桌子另外一侧，然后通过手摇发电的方式进行供电，立刻另外一端的接收器上的指针产生了有规律的摆动！ 秦铠得意的笑了…… 相比北京大佬们的扯皮，南洋大臣刘坤一对于越南事件最快作出了反应，光绪六年五月初七，孙复忽然出现在火炮局，此时秦铠正在现场督工建造一套标准的火花电台发射器，虽然这玩意发射的范围仅仅只有两个院子大小，不过这已经让秦铠欣喜若狂，最艰难的、也是最难跨出的就是这第一步！ “孙兄，今日又有什么消息啦！” “两广总督、南洋大臣刘坤一大人下令巡视南海了！” “噢！刘大人果然有胆气，可有什么指示？” “这次是由南洋水师来执行，丁大人已经下令水师统领刘深即日开拔，巡视琼州至越南西贡一线海域，不过非有特殊情况，不得轻启战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