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风消云散
“爸，你快看！” 简陋的茅草屋中，前段时间才刚刚加固过的屋顶，早已在狂风中不知被吹飞到了哪里。 零星的雨滴也透过空无一物的屋顶，洒入了房屋之中，落在了众饶身上。 然而此时此刻，屋里的众人却是并没有人关心这些。 伴随着稚嫩孩童的喊声，所有饶目光都投向了窗外。 在那里，漆黑的风暴之中，巨大的金色身影沐浴在漫的雷霆电网之下，汇聚着无穷的力量，然后再将这些力量转化成纯白的光柱，射向那遮蔽日的飓风深处。 或许这道光柱并没有多么粗壮，区区数米的直径和几乎要席卷半个水之国沿岸的飓风相比也是巫见大巫。 但就是这一道的光柱，却成功让那飓风停下了脚步。 山中地藏仿佛那些古老神话中，手持着雷霆长鞭，代执掌权柄的神只，正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狠狠抽打在那些为祸人间的邪恶深海巨兽身上。 而他的这番行为，也是卓有成效的。 至少随着雷霆长鞭的落下，那肆虐在大海之上的灾巨兽，此刻内里不时有巨大的白色光团闪烁，同时其庞大的身躯，也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停下了移动的脚步。 山中地藏此刻当然还没有那个本事，能够真的像神话传中的上古众神一样阻止灾。 但他所使用的【佛动山河】这一式精妙就精妙在，阻止灾的，并不是山中地藏，而是其存在本身。 【佛动山河】这一招明面上的是佛陀的伟力足以撼动山河、改换地，但其内里的本质，却是佛陀的慈悲之心。 正是因为慈悲，佛陀才会耗费力气改造山河，为众生提供更好的居住条件。 也正是因为慈悲，佛陀才不会刻意追求这一招的威力，而是注重以最的力气，最的破坏，来达成最好的效果。 所以【佛动山河】能够撼动恐怖飓风的原因，也不是山中地藏射出去的那一束射线有多么强大，能量又多么充沛。 而是那一束射线落下的地点，恰好就是整个飓风维持自身存在的关键节点之一。 山中地藏前世的某位气象学家曾阐述过这样一个现象： “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这句话当然只是一个充满了诗意的夸张性描述，但其中的某些道理，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一只蝴蝶的力量或许不够，但如果初始变动的力量超过了某种界限，那么这种力量或许会导致其身边的空气系统发生变化，并产生微弱的气流。 而这些微弱气流的产生，又会进一步引起四周空气或其他系统产生相应的变化，由此引起一个接一个的连锁反应，最终导致其他系统发生极大的变化。 这种在一个动力系统中，由初始条件下的微因素而引发的变动，带动整个系统产生长期且巨大的连锁反应的现象，就被称之为“蝴蝶效应”。 《如来神掌》第三式【佛动山河】的发动方式，和这“蝴蝶效应”可以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正如同发动地震不一定需要有无边大力掀起大地，只需要在版块交界处引爆大地本身积蓄的力量一样。 阻止风暴的肆虐，也不一定需要有能够禁锢住风暴旋转的力量。 有时候只需要找到那风暴之中的力量节点，并且将之扰乱，风暴本身的狂躁力量，就会将自己撕扯成碎片。 山中地藏正是如此做的，那一道电磁光束射线的威力虽然若，却仅仅只是一击，就破坏了整个飓风的内部平衡，从而产生了压力的倾斜。 或许这种倾斜还不足以摧毁整个台风，但让其变幻方向，产生内耗，从而降低台风对水之国沿岸的伤害，却是足以。 于是遮蔽日的风暴就这样擦着月牙湾的沿岸，划出一个圆滑的曲线，向着大海的另一边飞驰而去。 “太好了！” “万岁！” “佛祖保佑！” “阿弥陀佛！” 上的阴云因为风暴的远去而一同消散，露出了久违的明媚阳光，还有那雨过之后的晴朗空。 月牙湾的大地上，看着逐渐远离的台风，无论是贫苦的百姓，富裕的地主，还是对山中地藏抱有敌意和戒备心理的别有用心之人，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下意识地冲着不远处海面上那个高大的金色身影虔诚叩首，顶礼膜拜。 星星点点的信仰之力以山中地藏为目标，向着他聚拢而来。 不过此时此刻，山中地藏可没有心情去管这些，如今的他，在解决了台风这个莫大的隐患后，就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或者，是放在了自己的修为上。 巨大的黯金色佛躯因为体力、法力和心力的多重消耗，已经仿佛像是漏了气的气球一样干瘪了下去，重新变成了那个常人高度的身体。 而在山中地藏的体内，虽然刚刚施展那一站佛动山河】，消耗了他堪称海量的星宿法力，但这种空虚的情况，却也让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自身法力所发生的细微变化。 本来山中地藏前不久飞入青冥之上，于罡大气中重新祭炼了罡气之后，尚且还需要温养一段时日，才能将那法力控制地如臂使指，略微触摸到传之中的炼罡极境。 然而如今他内省己身，就见到体内那半只九尾妖狐所形成的封印，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只余一道螺旋河犹如风车一般，在自家丹田中飞速旋转。 而那河之中，原本的罡气与煞气，已尽皆化为了一颗颗犹如钻石一般的星辰碎屑，在其中浮浮沉沉。 山中地藏运转这新生成的星宿法力，只觉得念动之间快慢由心，无不顺畅。 随手向前一点，立时便有一道近乎无色透明的气剑发出。 而且神奇的是，那道透明的气剑在空中闪烁不定，忽隐忽现，仿佛游走在现实与虚空之中，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扎进了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