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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四章 听墙根

    父可敌国正文卷第二六四章听墙根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

    寝殿内,洞房花烛夜。

    寝殿外,几条鬼鬼祟祟的身影,趴在窗下听墙根。

    皇室婚礼,没有闹洞房的规矩,却没说不可以听墙根。

    这是大明百姓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就连朱老板都想来听听,自己儿子是怎么痛殴徐达闺女的……

    可惜被马皇后拦住了。他不嫌丢人,马娘娘还嫌呢。

    “新婚三日无大小,老公公听墙根很正常的。”朱老板还不甘心道:“在咱老家,老公公还闹洞房呢。”

    “你打算让起居注官怎么记?”马秀英揪着耳朵把他拎走了。

    “是夜,帝俯听于第四子窗下,宵衣旰食,物我两忘?”待爹娘走远了,老三才小声说道,逗得哥几个吃吃直笑。

    不过今晚主要不是看父皇笑话,而是来听老四墙根的。

    为了达到最佳听墙根效果,老三还把金莲院的监听设备都带来了……

    “你们用耳朵听听也就罢了,怎么还带着闻金和听筒啊?”太子表示震惊。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老三理所当然道,说着一愣,小声道:“大哥也来了?”

    “我得看着你们,别闹得太过分,让四弟妹下不来台。”老大轻咳一声。

    “明白。”哥几个一齐点头,给大哥让出个最佳的位置,好方便他监控。

    当然是监控他们这帮的不省心的了。难道堂堂太子,还能听人洞房不成?

    “嘘。”一直在监听的老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开始了。”

    哥几个立马收声,将耳朵贴在听筒上,将听筒紧贴着窗扇……

    “艹,结束了?”哥几个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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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新郎新娘拜见舅姑时,太子抽空把老四叫到一旁,私下聊聊听后感。

    于是太子小声关切道:“太医院有位牟太医,是男科圣手,擅长治疗‘见花谢’,需要传他来给伱看看吗?”

    “看啥?”朱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虽然说第一次嘛,难免。但你好几次都那么……快,就不太正常了。”朱标有些难为情,像他这样的正人君子,这种事着实羞于启齿。

    当大哥的为弟弟们cao碎了心。因为太子觉得,当年要是有人替自己caocao心,自己也不至于那么长时间不得其门而入。所以他不能让弟弟也跟自己一样。

    “我艹,大哥,你昨晚也在啊?”朱棣震惊道。

    “是,不过我是为了看着他们,省得他们闹得不像话。”太子忙解释一句,又庆幸道:“幸亏我在,发现了你这个毛病。不过你别担心,会治好的。实在治不好也无所谓,快也不算病……”

    “难道不是越快越好吗?”老四瞪大眼,不解问道。

    “谁跟你说的?”朱标瞠目结舌:“老四,不是什么事,都越快越好的。”

    “啊?老三教我说,男人干什么都要奋勇争先,办那事也一样要争先恐后。”老四吃惊道:“他说太慢了会被新娘子瞧不起的。”

    “他是这么教你的吗?”太子愕然道。

    “对啊,不对吗?”朱棣闹了个大红脸道:“艹他娘的老三,敢骗老子!”

    “这样啊,那就没事了。”太子松口气道:“以后注意点就成,记住了,坚持不懈就是胜利。”

    “好,大哥。”朱棣一阵咬牙切齿,要不是新婚走不开,他恨不得这就去找老三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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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燕王大婚一完,韩国公也要回凤阳了。

    胡惟庸特意到府上送行。

    “不是说不用来了么?胡相怎么还是来了。”下人正在打点行装,李善长也在收拾他的书。

    “此番一别,不知何日能再见恩相,学生怎么能不来呢?”胡惟庸赶紧上前,帮李善长把捆扎好的书籍,整齐摞放进书箱中。

    “这些书,都没看完,上次辞官也没带回去。”李善长感慨道:“现在有空了,这次就都带回去,平心静气读读书。”

    “恩相……”胡惟庸低头痛苦道:“真的不回来了吗?”

    “没脸再回来了。”李善长摇摇头,苍声一叹道:“前番迁都失败,我这张老脸就已经丢尽了。但为了咱们淮西,为了天下的士大夫,也豁出去再搏一把。”

    “结果你也看到了,上位根本不讲规矩,直接就掀桌子了。”李善长语气平静,手却把一本宋版的《北山小集》,攥得封皮发皱。

    “幸亏你胡相救场,方方面面才没被一锅端了。”

    “唉,陛下是狠了点儿。”胡惟庸也是头皮发麻。

    “开国的皇帝,哪有不狠的?正常。”李善长把书封面抚平,淡淡道:“当然,上位格外狠。不然怎么从个乞丐,一步步登上皇帝宝座的?都是杀出来的。”

    “真是……”胡惟庸捏着胡须叹道:“就连学生也有些意兴阑珊了。”

    “怎么,你也要打退堂鼓?”李善长看他一眼。

    “恩相都铩羽而归了,学生又做的了什么?”胡惟庸苦笑道:“那天婚宴上恩相还没看到吗?皇上分明在敲打我,让学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那你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李善长问道。

    “知道了。”胡惟庸点点头。

    “很好,人贵有自知之明。孙子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李善长扶着书箱起身,胡惟庸赶紧扶住他。

    “你知道自己的斤两,才有一战的资格。”李善长请他在茶几旁坐下,玩味的看着胡惟庸道:“当然,你要是不战而退,老夫也不会怪你,毕竟老夫自己都要走人了。”

    “唉,委实难决。”胡惟庸纠结道。

    “我看你还是不想走,不然也不会来这一趟了。”李善长直接点破道:

    “你跟老夫不一样,老夫的功绩足以彪炳史册,退了也没有遗憾。而你呢,好容易才当上宰相,几年间却碌碌无为,如今好容易得到百官的拥戴,就这么退了,确实换了谁都不甘心啊。”

    “确实不甘心。”胡惟庸重重点头,说完俯身叩首道:“还请恩相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