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倾城之恋（4）
“国师怎么突然要办祭典？还是在两月后风槐和亲的档口？”宋希看着观星楼侍女呈上的折子，剑眉轻蹙。 “禀陛下，国内多地近年少雨，过几个月便要迎来大旱，国师大人为百姓祈福，此时公主和亲若真求得雨，也可算是上天认得公主与陛下的良缘。”玉衡不卑不亢道。观星楼的人向来比一般臣子待遇高，一般也不参与朝政，唯有一些重要的事件发生而国师需加以干预时才会派侍女上朝，这是历来的规矩。 “国师一向待在观星楼，鲜少出宫，如何得知旱灾的事？”宋希抬起鹰眸直直看向玉衡。 “回陛下，国师精通占卜与占星之术，这点天机尚能窥得。” “哈哈哈，朕倒是忘了，国师占星之术想必是更进一层了。”宋希双眉微挑，爽朗一笑，朝堂中的凝重氛围骤然瓦解。 玉衡面色不变，朝他一拜：“大人寅忧夕惕，所做皆为桑梧。” “届时可需要朕到场？” “为民祈福，望陛下亲临。” “朕知晓了。”宋希挥挥手示意她退下。 玉衡告了退，转身离开未央宫。 然而此时，朝堂上的燕鹤唇角微勾，在玉笏的遮挡下无人得见。 回到丞相府，走进书房，陈年的墨混合着纸张的清香，让燕鹤疲惫已久的精神得到休憩，微微定神，对着空气道：“来人。” 空气微微波动，忽而出现一人，玄色衣衫，出现时毫无声响：“公子。” 燕鹤吩咐几句，随后挥挥手让他退下。走近书架，取下一本《风槐风物志》。 这本书与市面上流通的不同，补充了所有王室成员的喜好与皇子公主的受宠程度，以及近年来风槐的大事件，有的甚至称之为皇室机密也未尝不可。 他草草翻了几页后便没了兴致，既然和亲的事由他来安排，怎么可能和前世一样仅仅十里红妆呢？定是要送几份“大礼”的。 前世宋希只是瞧了任琳婉的画像一眼，又因为国师卜出的卦象为大吉，虽然国师说自己的占卜之术到了瓶颈，需要外出历练，但大家都根据不完整的卦象认为德婉公主和亲会给桑梧带来祥瑞，所以宋希便决定十里红妆迎娶。 但是目前看来，国师似乎与前世不一样了，他本以为需要费很大的力气说服国师，但国师好像一眼就看出他重生了，还有点别的不同之处，他暂时说不上来，摇摇头，国师本身就深不可测，自己何苦想这些。 两月后，广缘楼，祭典。 广缘楼是专门供国师祭祀的地点，祭祀时百姓都可观礼。这是自林汐继任国师以来第一次祭祀。 羲灵站在祭坛前，深蓝色长袍与白色外衣相和，下摆处银线绣着些玄妙的图案，银色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瓷白精致的下巴和绯色的唇瓣，凤眸中尽是淡然。 祭祀时不能易容，只能戴面具，虽然求雨是她动动手指的事，但是宫外祭祀是计划中不可缺少的一环，须得走这个过场。 侍女在她身后两侧站开，大臣与皇帝站在祭坛下等候。 底下的人群正小声议论着。 “听说了吗，过几天风槐的德婉公主要来和亲了！” “听说这德婉公主在风槐那边可不受宠啊。” “可不是吗，禹州奎州那块好久没下过雨了，听说这次祈雨是因为国师大人算出过几个月要大旱呢！” “哟，真的啊？” “千真万确，我亲戚在宫里当差呢！当时皇上还问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祈雨呢，我看啊多半这公主是个不祥的，要不怎么长得那么好看还不受宠，这刚说要和亲国师大人就算出来之后有大旱灾呢！” “有道理啊！那咱皇上怎么还要娶呢？” “听说皇上一看到画像就倾心了，让国师大人占卜就是过下场子，国师大人估计看圣意已决，也只好算个大吉的卦。” “这国师大人不是向来只辅佐桑梧不屈于皇室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要不认了仅凭她一个女子，如何辅佐社稷啊。” “说的也是。” 祭坛上，侍女喊道：“吉时到！” 羲灵接过身旁侍女递上的香，插进香炉，口中念念有词，单手从另一个侍女手中抽出长剑，举至胸前，另一只手双指抹过剑身，随即挽过一个漂亮的剑花，指向天空。 一会后，乌云被风带来，羲灵披在身后的长发被风带起，她转过身，面向人群，发丝掠过银色面具，她启唇，声音夹杂着内力扩散：“今日祈雨，一为百姓祈福，二为公主和亲降福泽，此后五月不会出现旱灾，皇上体察民情，命本座祭祀，此乃国之大幸！” “吾皇英明！” 众臣和百姓齐齐下拜。 “诸位平身！桑梧有国师，乃桑梧之幸。”宋希眸中含笑。 燕鹤起身，看着祭坛上的女子，即使戴着面具也难掩仙姿，这张脸，似乎与那日所见不同，不过这番话既把功劳归于宋希，又表明国师也要靠皇室生存，听得宋希很高兴，不过他提前叫人将公主和亲和旱灾祈雨的事散布出去，这一来就坐实了民间对于和亲一事的猜测，大家都只会认为皇帝执意求娶德婉公主，国师只能算大吉的卦象，从而对于和亲一事产生抵触，百姓便会对宋希产生质疑。 燕鹤向来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