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疯子、疯子与疯子
那人低头看下来,空气中刺激的味道使姜让微眯着眼,那人绿色的瞳孔里纯净的像块翡翠,含着丝好奇,看下底下这个毫不掩饰严重厌恶,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人。 “你……是什么?” “那个是什么?” 姜让看着骨堆的顶端,隐约漂浮着什么,反问回去。 “这个啊~” 对方咧开嘴眯眼笑了起来,像是分享糖果一般。 “是他们的情绪,收集起来还挺麻烦的哩。” 话刚落音,对方皱了眉。 “感受到你厌恶我的时候,我有些不安,是不一样的,你到底是什么,再不回答,会死掉的哦~” 情绪…… 恍惚间似乎周围全是生灵,它们、他们,惨叫哀嚎着,求饶着,怨恨着,他好像活了无数遭又死了很多回。 “你想杀了我吗。” 姜让似在自言自语,他举起了拳头。 “不是,是我会死。” 那人向后仰倒似直接跌下,无所谓了,姜让挥拳打散了这座两层楼高的骨头小山,一拳又一拳。 “你这样浪费力气,怎么杀我?” 那人背着手,一蹦一跳到一旁,看着姜让破坏着他一层一层堆起的骨头山。 对方没有回答他,他明白,乐意这样做,想这样做,人嘛,就是会有不理性的时候。 不过他发现这个红皮肤的家伙确实高大,比他高了两个头吧,并且看起来肌rou厚实,身上有股坚韧的气质。 “你已经中毒啦,想不想知道我做了什……!” 他猛的一个下腰…… 并没有躲过,他胸腔多了个洞,狼狈的躺在地上打了个滚,他窜起身时擦了擦流出血的口鼻,想倒吸一口凉气,却又被血呛了下。 “远距离进攻手段?竟然是个修炼者……” “你是从海外逃过来的异人修士吗?” “还是说,你来自哪个宗门?” 他已经没有了开始的疯子模样,那样的攻击他并不知道对方能打出几次,但他一次也不想被打中。 姜让充耳不闻,他很稳健,如果不必要并不想回话,只想尽快处理掉对方。 “无法交流的家伙真让人火大……” 对方恼火的放弃了交流,又呛了口血出来。 胸腔的贯穿伤挺要命…… 害,区区致命伤罢了,好处理。 拜拜。 虽然这么想着,他又甩出用了劲来确保刺入的毒针,没有意外的刺入了对方的胸膛,而对方试图躲闪的动作姗姗来迟。 他冷笑,这个红皮异人一开始便中了他新制出的情毒,心里被那杂乱的负面情绪包裹,动作如何快的? 用不了多久,这个异人就会成为没有理智的疯子。 可惜不能确定这个异人的灵智心性程度,也不知晓对方有没有修炼过静心的法门,或者有相关的辅助奇遇,没法判断出自己新制作出来的这种毒的厉害。 他决定装作逃跑其实偷偷跟着这个异人,看看后续中毒反应。 只不过,对方虽然不好闪避自己的暗器与毒,却硬顶着伤势追着自己,仿佛不会疼痛。 应该是情绪过于强烈且杂乱带来的影响,削减了痛觉。 他只敢丢暗器消耗,但暗器总不能全用了,他丢石子和木棍,对方却显的不痛不痒。 他有点咬牙切齿,这个靶子未免太皮糙rou厚了,哪怕已经口鼻涌出黑色的血液,一些伤口已经腐蚀溃烂,仍然大步追着他。 有个问题让他头疼,那些恨意似乎牵引着这个怪物异人,自己隐蔽气息的手段竟然没什么用,甚至他用毒毒伤了这个异人的眼睛,对方还是可以追着他的方向。 弄出了个危险的东西啊。 这种紧迫的刺激感让他微微着迷,脑袋里开始想这个毒的其他场景运用方法。 等再完善完善,这个毒可以在毒王大会上一展风采! 正当他心情渐佳的时候,忽然,一股寒意直冲天灵,他还没来的及分辨不详预感来自何方便快速张口。 “我是千鲤湖门下……” 噗嗤……咚。 一颗头颅滚落在地。 突然感受到周遭环境变寒冷的姜让,也感觉到自己对目标的感应也模糊到难以察觉了。 他的眼睛暂且被毒花还没恢复,这一下子,他忽然有点无措。 对方是真的不见了,还是又用了什么毒来屏蔽他的感知,他都无法得知,接下来如果原地休息等待眼睛恢复,对方会不会偷袭,他也无法预料。
瞪大了眼睛,他像隔了层磨砂玻璃在看梵高的油画,看周围含糊的离谱,只有原地站着不动站桩摆好架势,若真有什么袭击也能做出一定程度的应对。 他的身后,有个年轻白袍剑士正漠然着脸打量着他,微微蹙眉,似有所思。 缓了一会儿,周遭并没什么动静,姜让稍微挪了挪位置,继续一动不动,只是表情有些痛苦,他脑袋里充沛着恨意怒意,此刻没了目标,那些情绪在他脑袋里横冲直撞,使得他头痛欲裂。 很像被黑虎伤害那次,但比那次更加剧烈,且不具象,无法像上次那样将那些侵入他心神的伥鬼击溃。 如果不是苦苦压抑着,他恐怕已经开始到处破坏发泄情绪了。 甚至如果他眼睛还没受伤的话,确定周遭安全,他一样会忍不住宣泄。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视线没那么扭曲了,能看得清大概轮廓,只是还无法分辨出更多东西,这让他有了些更远距离移动的底气。 很幸运,没走多远他就撞见了商队。 这是一支小型商队,只有二十来人,也发现了这个受了伤但摊开双手表示无恶意的异人。 短暂接洽后,允许了姜让跟着他们。 而身上的伤,姜让也只能说遇见了莫名其妙的人,糟了殃。 一个眼睛受了伤,身上也有着伤口的异人,大概是商队里也不全是人类,大家也只是正常程度的排斥提防。 姜让老老实实的跟着商队,对方还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与他闲聊,刺探着关于他伤势和来路的信息,好在他的口音与对方差异不是很大,让对方以为姜让是生活在南疆多年的异人。 不过在对方看来,这个异人就是说话有点迟钝,且慢吞吞的,而且伤势似乎真的不轻,这个时节天气还不至于热,对方却在淌汗。 姜让努力克制着,克制着进入人群后,那难以抑制的负面情绪,那股他感受到寒意起,就被隐约窥探的感觉,并没有消失。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陷入了怎样的局面。 哦,还有个他不知道的,某个鬼东西,也跟了上来,也经过了他刚才停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