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 岁月的子嗣
辛妙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脆弱,面对熏飖的死,面对外界的危难,她已然选择要去面对。 她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熏飖的死对她的打击巨大,让她泪流不止,在易寒怀里哭了很久很久。 同时,面对离别,她也有太多的不舍,哭成了泪人,却还是咬着牙跟着易寒走了。 看着天边的云彩,易寒有些恍惚。 他有时候以为自己很了解女人,无非就是那几样性格嘛,高冷的,温婉的,活泼调皮的,以及风sao的,以及木讷的。 但有时候他又很清楚,自己不了解女人。 他总认为兆曦就是太阳,如此耀眼,如此光彩夺目,永远坦坦荡荡,永远大气勇敢。 但他却也看到了兆曦的温柔体贴,也看到了她小小的女人心思,感受到了她离开时那nongnong的不舍。 他以为曲烟妃是女武神一般的人物,杀伐果断、手段狠辣、冷漠而不近人情。 后来才慢慢发现曲烟妃性格有巨大的缺陷,她无比敏感,患得患失,又害怕失去,又不善于表达感情,也会笑得很灿烂甜美... 他以为熏飖是那种傻女人,偏向于妩媚风sao的那种,征服了她的身体,比她强,能给她做主,就意味着吃定她了。 然而呢,熏飖内心却如此复杂,拥有如此多的情绪,甚至可以忍住不见易寒,甚至可以去牺牲。 还有妙娑... 她古灵精怪,活泼调皮,甚至有些刁蛮,喜欢被夸奖、被赞美,怕苦怕累怕委屈,又比较懒惰。 然而呢,她也会黯然神伤,也敢对着易寒大声辩论,也敢去面对战争... 她喜欢美好,却也敢去面对黑暗。 其实每一个人都是复杂的,都是真正的生命。 仅仅用几个词汇去了解和形容她,都是肤浅的,自以为是的。 易寒心中慨然一叹。 不禁轻轻道:“妙娑,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辛妙娑想了想,然后道:“比较有本事,比较自以为是,比较坏,也比较好,不怎么好看,但不太丑...” 她想了很久,才摇头道:“说不清楚哎,反正让人有点讨厌那种。” 易寒忍不住道:“那既然让人讨厌,为什么你还愿意跟我出来?” 辛妙娑歪着头道:“主要是我愿意出来啊,跟着你嘛,那是顺便而已啦。” 易寒道:“那你去找曲烟妃吧,我去忙我的事了。” “不行!” 辛妙娑大声道:“你回来一年了都没看我,这才陪我多久,就想走了?你还说你不讨厌!” 易寒悟了。 女人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口是心非,嘴巴上是不会认输的。 越靠近地面,辛妙娑的脸色越苍白,她紧紧抱着易寒的手臂,道:“好弟弟,恶魔到底吓不吓人?” 易寒道:“在青州时,你已经见过了,万须血魔就是八阶准将级恶魔。” 辛妙娑惨叫道:“那我...那我还是回去吧,我打不过这种东西。” 易寒点头道:“行啊,我把你送回去。” 辛妙娑又摇头道:“不行...都已经出来了,怎么能回去,我...我还是去打吧。” 易寒忍不住摇了摇头,道:“行了,你也不必忐忑了,战斗之前无论是谁,都会畏惧的。” “但真正打起来,就没有畏惧,只有愤怒了。” “烟妃会带着你闯的,而我却真的要去做我的事了,南方战场的筹备还在继续,我还有很多人要见,很多事要商量。” 辛妙娑急了,连忙道:“你这就要走,我怎么办,好弟弟,你就把我带到曲jiejie身旁再走嘛。” 易寒拗不过她,便只能带着她,来到曲烟妃所在的营帐内。 她虽然没有官职,但手底下数千散修跟着,也算是比较辛苦。 见到辛妙娑,曲烟妃很开心,忍不住笑道:“你可算舍得把妙娑带出来了,有她在身边,我感觉更有动力。” 说到这里,她双眼微眯,突然道:“我跟妙娑meimei聊一聊,你去账内看看吧,有几个熟人,跟着我十来天了。” “嗯?” 易寒微微一愣,随即朝账内走去。 于是,他看到了古不劣和八臂罗汉。 三人面面相觑,突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命运捉弄人啊!” 八臂罗汉似乎很兴奋,上上下下打量着易寒,道:“当初老子可并不把你放在眼里,没想到造化弄人,现在你是老大,我是你女人手底下的小喽啰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八臂罗汉可没有一点懊恼和沮丧,反而浑身有劲儿,道:“不过跟着曲烟妃,真是痛快啊,比在武道先天山受窝囊气好多了。” “这半个月,我们是追着恶魔杀,老子进步飞速,连境界都松动了,要再这么杀上几个月,老子怕是要成神了!” 易寒疑惑地看向古不劣。 古不劣摇头道:“他一直这样,吹牛很有一套的。” 八臂罗汉瞪眼道:“不是,谁吹牛了?我杀恶魔的时候是不是很勇猛?境界是不是在提升?最开始一个人杀一头六级恶魔都费劲,现在能单挑七级恶魔!” 古不劣道:“那是因为在战斗之中,你对恶魔越来越了解了,渐渐适应了它们的战斗方式,找到了杀敌之道。” “其实你还是那个境界,压根没变。” 八臂罗汉懵了,震惊道:“真是这样?卧槽,白高兴一场啊!” 古不劣笑了笑,随即看向易寒,道:“你现在什么境界?” 易寒道:“武道的话,和你一样,文道驭道皆成神了。” 古不劣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最初认识你的时候,你和我半斤八两,仅仅五六年,就甩开这么多了。” “我也脱离了武道先天山,甚至和自己的父亲决裂了,真是世事难料啊。” 易寒道:“谁没变呢?谁又没被现实改变呢?不止你们,也有我,也有很多很多人。” “说到底,我们都是岁月的子嗣,它不断蹂躏着我们。” 易寒摇头叹息,随即道:“我很少有这种悲观的时候,或许...是嗅到了腥风血雨吧。” 古不劣瞥了易寒一眼,道:“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一次会死很多人,甚至包括我们。” 易寒呢喃道:“还有许许多多,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