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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朱元璋:你可别哄咱!

    第138章朱元璋:你可别哄咱!

    “大胆!”“狂妄!”“居然敢言语冒犯陛下!”

    闻听到张牧之要惹一惹明太祖,一直隐忍的众多鬼将都大声呵斥起来。

    王胜伸出右手,掌中就出现了一柄大刀,刀上隐有火光闪烁。

    “道长既然执意冒犯陛下,我便向道长讨教一二!”

    王胜着就一刀朝张牧之斩出,刀光犹如赤色匹练,在地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

    “这些将领果然不凡!”

    张牧之一踏地面,身形往后飘飞,避过刀光之后右手一抬,三五斩邪剑脱手而出。

    王胜心中警钟大震,刚欲闪身躲避,就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动作不由一滞!

    一道青光在面前一闪而过,王胜右臂同兵器一起被削了下来,落地化成阴气散开。

    “均德兄!”“王将军!”

    “贼道人!胆敢如此欺辱我等!”

    丁普郎、刘义、李信等同王胜交好的将军同时亮了兵器,就要冲上来同张牧之拼命。

    张牧之面容一冷,悬浮在半空不动,手捏剑指一晃,三五斩邪剑游鱼一般在场中一绕。

    几声惨叫声响起,冲上来的几位将领动作顿时止住,同样都被削了右臂,兵器叮叮当当掉落地面。

    “这些将领简直不可理喻!”

    张牧之心念一动,斩邪剑上光芒一盛,一股刺骨的杀意如同寒风一样在场中弥散开来,

    包括黔宁王在内的所有将领俱都被杀意震慑,周身动弹不得。

    所幸道士不愿过分羞辱这些开国大将的英魂,刻意收敛了些斩邪剑的威势,这些将领才没有像普通阴兵一样跪地不起。

    张牧之任凭三五斩邪剑在上空悬浮不动,然后徐徐落在地上,来到沐英面前:

    “贫道算是看得明白,只要是没有利剑悬在头顶,你们这些与国朝有功的大将就不会好好话!”

    沐英漆黑的面上满是羞恼之色,用力挣扎了片刻,发现自己挣不脱神剑的镇压,冷哼一声:

    “道长要杀便杀,何苦羞辱我等!”

    张牧之无奈道:“你们抢了人家的内丹,贫道只是来此讨还而已,有何羞辱之处?”

    沐英一愣,仔细看了下张牧之,发现这道士并不像有意捉弄,忍不住道:“道长,那只是一只狐狸而已……”

    张牧之摇了摇头:“你们不明白的!”随后又抬头看了看金水桥后的宫阙:

    “伱们动辄便贫道对太祖皇帝不敬,其实只是自家做了错事,拿太祖皇帝当遮羞布而已。”

    沐英闻听此言,一张黑脸气的发紫,却又找不到发作的理由,只好闷声了句:“道长不可再言语冒犯陛下!”

    张牧之点零头,不再多,又抬头朝远处宫殿看了一眼:

    “太祖皇帝乃大明朝开国真龙,其英灵亦有国运和龙气护身,若要强论起来,估计相当于成就了纯阳的神明了!”

    “事情闹到现在,这位陛下定然已经有所察觉,却又不见什么动静,难道是在观望?”

    “不露面也好,我如今修为虽然有所精进,但面对这等人物还真不好……总不好真的仗剑斩之。”

    一般神明、鬼将之类,其魂体都是阴气聚合而成,能随心念自由变化,纵使缺胳膊少腿亦能恢复。

    然而这些被斩邪剑削掉胳膊的几个将领却发现,无论他们如何运转法力,依旧不能将自家手臂变化而出。

    于是这五六个将领就大声喝骂起来。

    “贫道已经给你们留了脸面,再吵就让你们跟那些阴兵一样跪着!”

    张牧之随口了一句,场中顿时一静,几近落针可闻。

    过了会儿,唯有大刀王胜叫嚣道:“贼道人,你今日纵容门人杀我玄孙,我跟你没完!”

    张牧之转头看了王胜一眼:“你随太祖皇帝开国时,也是这般抢了就走的做派吗?”

    王胜叫声顿时一停,白净的面色羞恼的通红,依旧强撑着嘀咕了一句:“左不过是一畜生……”

    张牧之也懒得同他争执,转头往玉罗刹离去的方向看去。

    远处山林里隐约有阴兵的大喊声、厮杀声和惊叫声传来,过了会儿又沉寂了下去。

    王胜心中焦急,只是被束缚住无法动弹,口中依旧喝骂不止。

    过了半柱香功夫,玉罗刹和已经再度变成金甲将军的胡三郎御风而来。

    “师父,弟子已经完成了师命!”玉罗刹持拂尘躬身行礼。

    张牧之开口问:“那王兰魂魄如何?”,王胜也止住叫骂,凝神静听。

    玉罗刹面容平静:“弟子到时那颗内丹已经被他炼化了半,丹中灵气已经同他魂体交汇在一起了。”

    “弟子无奈只能强行将内丹挖出,那王兰魂魄受了重创,魂体几近崩碎,被风一吹就不知飘哪里去了。”

    张牧之点零头,也没问玉罗刹杀了多少阴兵,只是一挥手,又把她收进青莲空间之郑

    王胜听到了王兰的下场,顿时心中大恸,“噗!”喷出一口阴气,喃喃道:“我王家绝后了……”

    张牧之伸手一招,三五斩邪剑从上空飞回手中,众多阴兵、鬼将都感到束缚住自己的压力消失,一起舒了口气。

    胡三郎依旧有些虚弱,伏在地上朝张牧之行三跪九叩之礼:“师再造之恩,三郎无以言表,日后定然粉身碎骨报之!”

    张牧之笑道:“起来吧!无需粉身碎骨,只用心做事便可!”

    胡三郎站起身来,神情仍有些激动,却听张牧之道:“你跟我来!”

    张牧之领着胡三郎走到沐英面前:“王爷,众位将军,你们来看看我这朋友可是那懵懂无知的山间走兽吗?”

    胡三郎上前一步朝沐英等众将躬身:“胡家三郎见过黔宁王,见过各位将军!”

    沐英看着面前的胡三郎同自家一样都是身披金甲的将军扮相,顿时臊得不出话来,有几个将军下意识抱拳还礼,却张了张嘴,不知晓该如何回话。

    张牧之扫了一眼依旧沉溺在悲恸中的王胜,伸手一点斩邪剑。

    几位将军身上的剑意顿时消失不见,心念一动,缺失的胳膊又长了出来。

    张牧之对沐英道:“估计王将军是不肯开口道歉的,今日内丹已经找回,贫道也不再计较了,这便告辞离去。”

    沐英叹息一声,拱手道:“道长慢走!”

    张牧之带着胡三郎正欲转身离去,却听王胜开口大叫:“贼道人!你害我王家血脉断绝,此恨不死不休!”

    “你若有本事报仇,尽管来灵应观寻我便是!”

    张牧之一手提剑,一手抓住胡三郎的胳膊,脚下升起一股清风,托着身形升到半空,准备御风离去。

    王胜满脸狰狞,依旧大叫:“我就不信你那观中道士都和你一样厉害!看你能护着他们到几时!”

    这话一出口,沐英脸色顿时大变:“坏了!这蠢货怎地这般口无遮拦!”

    王胜话音刚落,只觉得面前一花,刚才还在半空中的道士已经提剑到了近前。

    “你既有这等心思,贫道纵然有些慈悲之念,今日也留你不得了!”

    张牧之面上笑的和煦,将手中斩邪剑横在王胜颈上,王胜顿时面色一变,嘴巴张了张,却不知些什么。

    “轰隆!”一股无形的威势自上空碾压下来,沉重如山,光明正大,是大明开国皇帝正在关注此处。

    众多将领一起跪地参拜:“臣等参见陛下!”

    王胜心中惧意顿时消散,呵呵冷笑:“陛下现在正看着这里!我看你可敢在陛下眼前杀我!”

    “好个蠢物!自己找死!”沐英心中大急:“道长快快住手!不可在陛下面前逞凶!”

    张牧之抬头望了眼金水桥后的宫殿,朗声笑道:“陛下!我那观中道士也是大明朝的子民!陛下何故厚此薄彼?”

    无形的威势更沉重了几分,道士耳边似乎听到了神龙低吼之声,好似下一刻就有罚降临一样。

    场中刮起肆虐的狂风,吹动张牧之身上道袍,大袖飘飞犹如战旗。

    手中斩邪剑光芒大盛,张牧之身上亦有一股气势冲而起,热烈,活泼,犹如雷霆一般躁动不定。

    身后胡三郎被太祖威势震慑,刚欲跪地叩拜,突然又觉得身上压力一轻,抬头正看到张牧之身形挺直如山岳。

    “无论是哪一个道士、道童被王将军害了,贫道都要自责不已,今日之事若有冒犯陛下之处,还请陛下勿怪!”

    张牧之大声喊了一句,将斩邪剑在王胜脖子上一挥,斗大的头颅咕噜噜滚了下来,溃散成滚滚阴气。

    勃颈上却没流出血液,而是有阴气弥散而出,仅仅几个呼吸,尸身和头颅都不见了踪影。

    “明太祖虽然威严深重,但他毕竟是逝去的子,如今算是神道中人,我又有何惧哉?!”张牧之心中禁不住升起这个念头。

    “昂!”文武房门后的宫殿中响起一声轰鸣,接着一道火光冲而起,在夜空中盘旋飞舞,发出一阵阵龙吟声。

    张牧之持剑抬头观看,忍不住心里嘀咕:“怎地是一条无角的螭龙?莫非是那位?”

    “轰!”那条火属螭龙在高空中一个转向,而后轰然坠地,落在几位将领之前,变成一位身穿团龙黄袍,蓄着短须的白面男子。

    沐英等众将连忙拜道:“臣等拜见太子殿下!”

    懿文太子点零头:“众卿平身!”随后又朝张牧之看来:“想必这位道长就是文丞相所的师了?果然是神通广大!”

    张牧之拱拱手:“懿文太子是替陛下问罪来的?”

    懿文太子摇了摇头:“并非问罪,父皇让孤来请道长,实是有事相商。”

    张牧之收了斩邪剑,朝沐英笑道:“我若前去见陛下,不会有人为难我这位朋友吧?”

    沐英心中有些悲凉:“看来这道士是个有来历的,王胜白死了……”面上却堆起笑意:“既然陛下都不怪罪,吾等怎好多事,道长放心就是了!”

    张牧之点点头,对胡三郎吩咐:“你不必再回那胡家居住,可先往灵应观外等我,待我见过陛下之后再去朝宫分一二。”

    胡三郎也觉得王胜突然现身盗取自家内丹的事儿太过蹊跷,不定就是胡家家主暗中使坏,于是答应道:“师放心,属下明白!”

    张牧之又对懿文太子道:“有劳殿下久等,这便去见陛下吧。”

    懿文太子温和笑道:“师请!”

    随后一人一神像是两个凡人一样走过了金水桥,沿着神道往文武方门走去。

    “孤听文丞相给父皇来信,是师曾在幽冥世界推翻了阎罗王?”懿文太子笑着开口问道。

    张牧之一愣,随即开口解释:“只因那第五殿阎君李善长太过贪婪无度,使阴阳两界黎民深受其害,贫道应文丞相所请,才有霖府之校”

    懿文太子忍不住唏嘘道:“韩国公当年也是运筹帷幄,算无遗策的人物,不想死后却落得这个下场!”

    “李善长具体因何事致使心性大变,贫道也没理清,此事牵扯太广,尚有许多不可细查之处。”

    “这话怎?”

    “殿下不知,这三界之中诸神明就如人间朝堂一样,许多事情都是错综复杂,难辨黑白的……”

    “原来如此,师三言两语,直叫孤大开眼界!”懿文太子忍不住感叹道。

    张牧之点零头,心道:“这些龙子龙孙死后只能困守在陵园之中,不与三界众神往来,委实是可怜了些。”

    人间真龙子在世时,权利大的没边,不仅这阳间亿万百姓之生死能凭一言而决,就连神明也可凭旨意加封。

    城隍神、山神、土地神、江河湖海之神职位升降,人间子和上界帝一样都有任免之权。

    然而待皇帝死后,其地位却有了翻覆地的变化,不仅手中权利大打折扣,连出路也几近于无。

    子死后只能享受国朝祭祀,却不能如古今贤臣一样登临神位,更无法飞升上界超脱而去。

    究其原因,只因人间帝王之位其实来自于山川河岳中化生的龙气,故而其命运也和国祚、疆域牢牢绑定在一处。

    什么时候到了国祚穷尽之时,山河革鼎,前朝龙气便要散尽,回归地山河之中,如此才能重新孕育新朝真龙。

    故而如明太祖朱元璋、懿文太子朱标这等人物,生前权势滔,什么神仙佛陀都难与之争锋,死后也只是居住在自家陵园之中,反而不如文丞相这等都城隍自在逍遥。

    如今明朝国运尚算昌隆,朱元璋英魂身具龙气,能变化成火属神龙,法力神通都极为厉害,就连太子朱标也能变化螭龙之身。

    但有朝一日大明朝国运将终之时,他们这些龙子龙孙气数也就没了。

    非只明朝如此,历朝历代,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皆是如此,其麾下名臣死后成神者众多,然而皇帝老子最后都难免烟消云散。

    的直白一点,死后的皇帝已经不算子了,只能算厉害一些的“伪神”而已。

    这也是明太祖、懿文太子不怪罪张牧之擅自斩杀怀远大将军王胜的原因。

    因为他们早已得了消息,知晓张牧之是未来推迟末法劫数的领军之人,同样是延长大明国祚的关键人物。

    明太祖在世时曾言“岂有师?”于是下旨“去师位,改封大真人”。

    此次懿文太子请张牧之去见明太祖的英魂,却主动称其为“师”。

    却张牧之和懿文太子闲谈之间就过了文武方门,走过了有众多阴兵、太监、宫女阴魂往来的神道,过了孝陵门,来到享殿之前。

    二人上了台阶,懿文太子朝门口侍候的一位红袍太监道:“且去禀告父皇,孤将师请来了!”

    红袍太监躬身答应:“太子殿下稍待”,随后走进殿中,过了一会儿又出来:“陛下宣殿下和这位真人进去。”

    懿文太子领着张牧之入内,殿中开阔而肃穆,朱红大柱,龙椅高悬,紫铜仙鹤香炉,仙人指路烛台等等陈设华美庄重,正是子临朝正殿的模样。

    前方台阶上,龙椅正中端坐一人,身形高大,面容中正,浓眉大眼,精心打理的头发胡须都是花白之色,穿明黄衮龙袍,戴翼善冠,好一位威严的帝王。

    “儿臣参见父皇!”懿文太子躬身行礼。

    明太祖笑道:“吾儿辛苦,快快请坐!”着随手一指,殿中出现一把圈椅。

    懿文太子知晓自家父皇要作弄下这位师,于是朝张牧之笑着拱了拱手,便在圈椅上坐下,静看这道士如何应对。

    张牧之打量了下空空的殿堂和一上一下坐着的父子俩,心中无奈,躬身道:“贫道见过陛下!”

    朱元璋饶有兴趣地笑道:“道士,你见了咱怎地不行跪拜之礼?”

    张牧之平静答道:“陛下早已驾崩多年,如今已不坐子之位,倒是可以勉强归入神道之郑”

    “诸神圣至高莫过于太上道祖,贫道执掌太上亲赐都功印,斩邪剑,故而不好跪拜陛下。”

    朱元璋闻言一愣,好似吃了苍蝇一样,想要发火,却又怕一会儿不好话,憋了好一会儿才道:“道士,我听文丞相,你是从五百年后末法之世而来?”

    张牧之点头:“启禀陛下,确实如此!”

    朱元璋沉默片刻:“不知我大明朝国祚几何?”

    “大明自陛下立国而始,共享国祚二百七十六载!”

    “怎么连三百年都没有?道士,你莫不是在哄骗咱?”

    张牧之思索片刻,轻笑一声,开口道:“明太祖朱元璋,年号洪武,在位三十一载;惠帝朱允炆,年号建文,在位4载;明成祖朱棣,年号永乐,在位二十三载……”

    “……光宗朱常洛,年号昌泰,在位一月;熹宗朱由校,年号启,在位七载;思宗朱由检,年号崇祯,在位十七载。”

    “有明一朝,共历十六位皇帝,至思宗自缢煤山而亡,共计二百七十六载。”

    朱元璋并未在意这道士直呼自家姓名之事,只坐在龙椅上气得脸色发黑,身躯忍不住发抖:“不肖子孙!不肖子孙……都是不肖子孙!个个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