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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正版左千户上线

    第118章正版左千户上线

    白甲听下人禀告,知晓自己的弟弟连夜走了,忍不住感慨:“父亲和弟弟一直在杭州闭门读书,不知晓为官的诀窍啊!”

    “官吏的升降大权是在上官的手里,而不是在老百姓手里。上官喜欢你,你就是好官;你爱护百姓,却不能令上官满意,又有什么用呢?”

    次子白乙乘船回到家中,把自家哥哥的反应告诉了白老太爷。

    “吾儿见到了伱大哥,看他官邸中装饰如何?”白老爷人老成精,开口问道。

    “孩儿也没细看,不过大哥招待我的厅堂十分华丽,宴席也精美丰盛,不似寻常富贵人家可用之物。”

    白老爷好似瞬间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颓然叹息:“哎!祸事了,你大哥性命恐难保了……”

    白乙一时也感到六神无主:“父亲,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为父一时也无法可想,唯有将家中钱财全部捐出来去周济贫苦之人,然后日日向神灵祈祷,求老降下报应时不要祸及家人……”

    白老爷满脸都是泪水,只觉得心中凄苦,这时那个姓丁的阴差又出现在白老爷身旁,在他耳边嘀咕:

    “白甲贪污受贿,戕害百姓,若想不连累家人,还得主动检举才协…”

    “看看白乙,马上就要高中举人,若是白甲事发,你这幼子的仕途也要断了!”

    白老爷此时看不见身旁的阴差,这两句话就像是他自己心里冒出来的一样:“是啊!我还有个儿子!”

    “我闭门不出,散尽家财赎罪,看似极好,其实只是掩耳盗铃之举,我还得为自己的二儿子考量……”

    于是一个大胆的想法悄然在心头出现,白老爷面色一定:“儿子!你去账房取点银子,然后再找个船,和为父一起再跑一趟南京……”

    次日,老君观中,张牧之正在院中听胡三郎禀告消息。

    “师,您不在的这几日,圆觉寺的和尚朝那些被送了佛珠的孩子下手了。”

    张牧之面色严肃:“那些孩子性命无碍吧?”

    胡三郎恭谨道:“他们把那些孩子关起来后,暂时没使别的手段,不过那些丢了孩子的父母都急疯了……”

    张牧之又询问了具体细节,比如那些孩子被和尚施加了什么手段,共有多少人,被关在何处等等,胡三郎俱都一一禀明。

    “你家子弟果然擅长打探消息,待此次事情平息后,贫道会传下练气法门,以酬你等尽心任事的功劳。”

    “多谢师慈悲!”胡三郎大喜,连忙拜谢。

    张牧之点头,又问:“陈书成可曾回过陈府?那陈家老太爷可有什么动静?”

    “陈书成自韩府婚礼闹过那一场之后一直住在韩府,就连那陈家姐嫁过来后也一直对外称病,没有进行归宁之礼。”

    归宁之礼,即新婚夫妇成亲三日后,一起回娘家去省亲。

    而经过了婚礼上那一番闹腾,明眼人都知晓陈府肯定有问题,陈家兄妹两个若是愿意回去,那才是奇怪了。

    “陈老爷过几日要办大寿,据邀请了江宁县的大官员和县上许多有身份的名士、乡老。”

    “这几陈府正忙着采办牛羊牲畜以及各种瓜果鱼鲜,以备寿宴之用。”

    张牧之轻笑一声:“这是在使手段让陈书成回去呢!无论之前陈书成有什么理由,这自家祖父的寿宴再不回去,不孝之名便跑不掉了。”

    无论哪一个朝代,文人士大夫都首倡孝道,这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纵使陈书成之前才名如何远播,这一辈子的前程也算完了。

    更何况江宁县的大官员,士绅名流都去贺寿,你这正牌子孙,单传的独苗岂有不现身的道理?

    胡三郎点头:“师的是,陈公子最近也很苦恼。”

    张牧之抬头看了看色,已经过了午时了,于是嘱咐道:“你去通知左梦鱼和陈书成,让他们明日到观里这里来一趟,我有事交代。”

    胡三郎领命而去,张牧之自己在院里转了两圈:“两个畜也不知跑哪里玩耍去了,我从阴间回来两三了,他俩也不来拜见……”

    左右无事,张牧之寻了纸张开始写信,信中详细讲明了未来将有旱灾和杭州将有妖魔出世的消息,并大致阐述了下自己的打算。

    信写好之后,张牧之盖上都功印收入信封,而后摇动正位军旗召唤赵强现身。

    赵强这段时间地位可谓是大起大落,之前是在将军山四处打劫的孤魂野鬼,跟了张牧之后才算成了正规军,统领五百火铳军。

    然后到了阴间,征战了一两年,混成了统领数万大军的飞蝗军主将,除了大都督刘猛之位谁也不服。

    结果这位赵将军还没威风几,又被打回原形,跟着张牧之返还阳间。

    “末将拜见主公!”赵强现身之后跪地参拜。

    张牧之随口道:“起来话,日后不必弄这些虚礼。”

    赵强乐呵呵的起身:“主公有事儿吩咐?”

    “赵大将军来阳间这几日,还习惯否?”张牧之玩笑道。

    “到哪里都是带兵打仗,在阴间统兵虽然威风,但主公不在也没意思。”

    “而且跟着主公前程远大,末将日后有的是升迁的机会!”

    赵强如今拍马屁的功夫见长,几句话便令张牧之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倒是看得明白!我这里有封信,你带几个兵,送至龙虎山,言明让张师亲启。”

    赵强郑重接过信封,抱拳道:“主公放心吧!末将肯定把信送到!”

    张牧之又仔细叮嘱:“你此去龙虎山,可走各地城隍阴差来往的驿道,莫要贪快走那深山密林,免得被厉害的妖魔捉了去!”

    “另外龙虎山附近应该有护法兵守护,如遇盘查,你要收敛一些自家混不吝的性情,言谈得体些,免得惹出事端还要我来救你!”

    赵强连忙收了嬉笑之态,郑重道:“主公放心,末将定会谨慎心,不会耽误大事!”

    张牧之点零头,随后赵强便收起信封,点了四五十个火铳军一起,身化阴风离了老君观。

    道士又思虑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疏漏之处,便推开门走出晾观。

    横望山下春光正好,桃红绿柳,远处田间一片生机,陶家村的乡民正忙着插秧。

    “近来雨水也充沛,丝毫看不出旱灾将至的预兆,想来杭州的妖魔还未到出世的时候,仍有时间准备!”

    张牧之下了山坡,漫无目的地在田间行走,陶老汉、铁牛等相熟的村民笑着打招呼,让他觉得温暖而宁静。

    这种宁静,即使是他在阴间被无数鬼民赤诚信奉时亦不曾体会。

    绿树荫下有一个的摇篮,里面铺垫的十分柔软,一个被包裹成一团的婴儿正在酣睡。

    “这是被铁牛叔收养的那个孩子,襁褓里还有我送的灵符呢!”

    张牧之弯下腰打量摇篮里的婴儿,忍不住施展法眼观看,察觉孩子体内的阴气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血脉深处有一种充满活性的阳气正在萌发。

    “这便是道之所在啊!”张牧之忍不住轻声呢喃,然后轻手轻脚地退走,唯恐吵醒熟睡的婴儿。

    张牧之又在田间走了一会儿,快要到上次铁蛋溺水的河附近时,有六七个孩童跑来,道士哥哥道士哥哥的乱剑

    “道士哥哥最近去哪里了?这两去道观里耍也不见你!”

    “出了趟远门,前日刚回来。”

    “是去捉妖怪了吗?听大人道士哥哥前几在韩员外家杀了许多妖怪……”

    “算是吧,只是这次距离有点远……,先不这个了,你们怎么到河边来了?”

    “本想抓鱼来着,但被大人骂回来了,他们上次铁蛋哥落水的事儿是水鬼害的,水中真有水鬼么?”

    “上次是清明节,有水鬼来找替身,如今没有水鬼了,不过孩子还是离水远一些才好……”

    道士领着几个顽童转了方向,一边顺着田埂往回走,一边聊一些闲话,心中感觉十分惬意。

    一直玩到暮色降临,张牧之才将几个顽童一一送回家中,然后慢悠悠走回道观。

    “难道是在阴间这两年时间我的蛰龙法又有精进?这玩了半晌,居然隐约觉得法力精进了一点?”

    “也不对,阴间死气阴气弥漫,蛰龙法并无用处,我打坐练气只能靠莲台之助……”

    “或许是跟个人心境有关?神思明澈,心头宁静,暗合于道?”

    张牧之回了老君观,夜间依旧是打坐练习心五雷正法,一夜无事。

    次日晨时,南京督察员衙门前来了两个身穿秀才青衫的读书人,一个是十四五的少年,另一个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有巡逻的衙役上前抱拳:“两位秀才公,来此有何贵干?”

    白老爷满面风尘,抱拳道:“回差爷的话,老朽是杭州来的秀才,到此检举江宁县令白甲贪赃枉法,戕害百姓……”

    衙役一愣,声问:“敢问您和那江宁县令是什么关系?”

    白老爷满脸羞愧:“江宁县令白甲正是老朽长子,这个是我次子!”

    衙役捋了一会儿,才想明白这是老爹带着儿子来揭发自家当官的长子,于是不敢怠慢,连忙进衙门里禀告。

    今日主事的是一位姓刘的官员,任职左都御史,听到禀告后连忙让衙役把人请了进来。

    秀才功名遇官可不必跪拜,刘御使又见来人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更是大义灭亲检举自家儿子,连忙让人搬来软墩给白老爷坐。

    “老朽谢御使老爷赐座!”白老爷连番赶路,实在是疲惫的厉害,在白乙的搀扶下落座。

    刘御使满脸和善,开口问:“我听差人,老人家是连夜从杭州赶来,因何事这般着急,状告自家长子啊?”

    白老爷喘匀了气儿,还没开口便落下泪来:“不敢欺瞒御使老爷,老朽也不想状告自家儿子,委实是我那大儿为官太贪,老儿主动检举,还能为我家留几分生机啊……”

    随后白老爷便把自己如何做梦游历南京衙门,如何派自己二儿子给长子送信劝解等等一一讲明。

    白乙也补充了自己在大哥家的所见,厅堂装饰是如何华丽,宴席招待是如何奢靡等等。

    “听这父子二人所,好似也没掌握什么证据,这只凭梦境便抓人,事情传出去,本官名声也不好看……”

    “可这鬼神之并非虚妄,白老秀才做梦显然是有神明暗中cao作,本官若置之不理,难免会有麻烦。”

    “不若遣人暗中调查,待有了真实证据才好拿人治罪!”

    刘御使心中有了决断,便对白家父子道:“你们两个检举有功,为免打草惊蛇,本官会派人暗中调查。”

    “本官给你们安排住处,你父子两个先歇息两,然后回杭州等消息便可,若那江宁县令真个有罪,本官会念及你二人是主动检举,保留你俩的秀才功名!”

    白老爷父子两个对视一眼,一起松了口气,面上却不见欣喜,反而满满都是无奈和苦涩。

    有衙役前来领着父子二人下去歇息,刘御使传令:“去请左千户前来,就本官有事相求。”

    刘御使口中的左千户便是左梦鱼的父亲,如今担任南京北镇抚司锦衣卫千户之职。

    锦衣卫本为子亲卫,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等等诸多事务,按理来只听皇帝一人差遣。

    但自永乐大帝迁都后,明朝便有南北二京,这南京的大官员,上至六部中枢,包括锦衣卫这等特务机构的权限都了许多。

    故而这南京的北镇抚司锦衣卫平时也协助各部官员办理些差事,这秘密调查官员贪腐之事正是其所长。

    再横望山下,韩怀远,陈书成,左梦鱼三人再次来到老君观见张牧之。

    “三位少爷最近可惬意否?”张牧之待三人拜完王灵官和老君,开口笑问。

    韩怀远大刺刺地在院中石凳上坐下:“道长这几日出门,我们就好似没了主心骨一样,哪里惬意的起来?”

    陈书成也叹到:“梦鱼只顾闭门练功,我却遇到了麻烦,家中那妖魔要办寿宴,逼着我回去……”

    左梦鱼倒是没有长吁短叹,只是轻笑:“道长派座下灵狐叫我们三个前来,想来是已经有了对策。”

    张牧之点头:“不错,我派麾下狐精已经查明,圆觉寺的和尚抓了许多孩童,如今就关在陈府之郑”

    左梦鱼眉心一皱:“原来如此!江宁县许多人告状,那白县令不管事儿,我锦衣卫也在暗中调查此事,只是还没个结果。”

    张牧之笑道:“锦衣卫办案确实有手段,但碰到这些通法术的和尚就没办法了,我麾下狐精都能变化,又早就在关注陈府和圆觉寺的动向,才能查明真相。”

    左梦鱼毕竟心思机敏:“道长叫我前来,是要我禀明家父,然后借助锦衣卫之力?”

    张牧之笑道:“梦鱼兄果然一点就透,我虽有手段能降妖伏魔,却不好贸然攻打百姓府邸,正要借助锦衣卫之力。”

    陈书成忍不住开口问:“道长,你们什么时候动手啊?还有三就是那妖魔大摆寿宴之时,动手晚了我这不孝的名声就被扣头上啦!”

    张牧之笑着劝解:“书成勿忧,我们就在寿宴当日动手,你若不放心可一同前去观看!”

    左梦鱼有些不放心:“我听陈老太爷请了衙门上下的官员,还有江宁县有名气的文人,士子一同赴宴,我等打上门去,是否有些不妥?”

    “梦鱼兄不必有此顾虑,文丞相答应助我扫清江宁县衙的阻碍,想必到时候已见成效……”

    几人又商议了些具体细节,直至确认再无遗漏后才各自散去。

    江宁县左府中,左千户刚从刘御使处归来,心中忍不住盘算:“那儿失踪案还没有眉目,这又来个县令贪腐之案。”

    “我南京的锦衣卫平时闲得很,最近这案子怎么扎堆儿来了?”

    左千户面貌同左梦鱼有些相似,同样是眉目锋锐,猿臂蜂腰,一副十分干练的模样,而且蓄着短须,更显得威严沉稳。

    这时候左梦鱼栓好了马匹从后面过来,正被左千户瞧见:“梦鱼!今怎么没有练武,反而骑马出去了?”

    左梦鱼走上前来,躬身行礼:“父亲,那儿失踪案有眉目了!”

    左千户一愣:“此言当真?我派许多锦衣卫调查此事都没有得到半点消息,你从哪里发现了端倪?”

    左梦鱼站直身体,笑道:“儿子哪里有那本事,只是最近结识了一个出自龙虎山师府的张道长,他麾下有护法神兵,探明白了此事。”

    这个神思细腻的少年知晓父亲不太瞧得上道士和尚之类的人,于是便言明了张牧之的出身,并把狐精成了护法神兵。

    左千户眉头一皱,不过倒也没什么,只是道:“你准备如何去做?”

    “如今那些儿被圆觉寺的僧人关在陈府中,张道长不好直接攻打百姓府邸,想要借助我锦衣卫之力!”

    左千户有些不悦:“既然探明那些儿去处,我锦衣卫前去解救就是,那道士掺和什么?”

    左梦鱼只好解释:“张道长陈府中有妖魔潜藏,那陈老太爷更是大妖变化而成,故而道长才去降妖伏魔。”

    “你们准备何时动手?”

    “正是三日后寿宴之时,张道长会领法兵同锦衣卫一起破敌!”

    左千户点头:“那好,到时候为父自当带锦衣卫前去,顺便看看那道士有什么本事!你也随我同去,验证一下自家武功长进!”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张牧之带着乔装打扮的陈书成一起来到陈府不远处。

    “书成,你先觅地藏身,等府中战事平息,我派狐精前来给你报信,然后你再进去!”

    陈书成点零头,然后寻了家酒楼走了进去。

    张牧之站着等待,过了一会儿听到马蹄声响起,街上行人纷纷避让,一队穿飞鱼服,配绣春刀的锦衣卫骑马而来。

    当先之人是个面貌威严的中年,倒是没穿飞鱼服,头上也没有带冠,而是穿了一身轻甲,身后背了五六把雁翎刀,排成一个扇形。

    众马匹来带近前,左千户身旁的左梦鱼率先下马:“父亲,这位便是张道长!”

    张牧之步履从容上前拜见:“贫道见过左千户,多谢左千户前来相助。”

    “今日那白县令也在陈府中,正好一并拿了!”左千户点零头:“分内之事,不必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