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宁安,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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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园集会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五月的来临,也带来了一些热气,让人们提前做好迎接夏季的准备。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着,万俟睿身负重担,又苦于一时没了头绪,加之天气一日比一日热了起来,心里的烦躁更是大了,京都府练功房内的一些枪械,已经被他打坏了好多,府尹大人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好自掏腰包填了这些空挡。一直跟着他的顾淮更是不敢多说一句,日日陪着他练功,但最后挨打的总是自己,但这个傻小子看到自家公子能将火气撒出来也就不计较被挨打的痛苦了。 慕容敬朗也着实过上了富家公子哥的生活:先是重金购买了一把宝剑,名为寒冰,为了购得这把剑,他先是修书一封给师父,让他帮忙取得购剑的资格,后又求得哥哥嫂子给予资金支持,但后来不甚被老父亲知道,自然是得挨顿骂了;后来又在陪皇上打猎时出了风头,回来又是一顿教训。这些事儿被万俟睿知道后,除了哈哈大笑就是哈哈大笑了。 徐修涵又差人给慕容老夫人送了一回药,并顺带着给慕容敬朗带了一包配好的茶;南絮来到京都府亲自归还了顾淮的衣服,还给他洗干净了,两个人打打闹闹的颇有一番打情骂俏的意味在,就连万俟睿都忍不住问他是不是喜欢上了南絮…… 宁安王府,后院。 祁国良在练剑,周围树上的叶子与长在低处的花瓣在剑气的挥舞下四处飘扬,一袭白衫包裹的强健身姿在其间翻转躲闪,为院子增色不少。四王妃与婢女站在一侧静静地观赏着,不出声也不打扰,这两人本都是性格有些内向的,但做了夫妻后,到也有些变化:祁国良开始喜欢交谈,不再厌恶权贵之间的应酬,四王妃也渐渐习惯给淑贵妃请安后被叫去和其他的娘娘夫人赏花喝茶,因着这些变化,淑贵妃越发的喜欢这个儿媳了。 “王爷,歇一歇,喝口茶吧!”祁国良停下了手中的剑,四王妃才从台阶上端着茶水走过来,将茶水递给他后又从婢女手中拿过帕子给他轻轻擦去额间的汗水,祁国良温柔一笑:“有劳夫人了。” “王爷哪里的话,如今天气越发的热了,您再这样在日头下舞剑,我可不管你了。”四王妃说完还故作生气的样子,祁国良放下手中的剑,轻轻的搂了下四王妃的肩,一旁的婢女都不好意思的调过了头去。 “拜见四王爷。”听到身后的声音,祁国良将手中的茶杯递给了婢女,一把握住了四王妃的手,“夫人请先回吧,我处理点儿事情。” “好。”随后目送着王妃一行人离开了后院。 祁国良整理了一下衣服坐到了石凳上,跪在地上的黑衣侍卫在一动不动的等着他发话,“如何了?” “回王爷,小的等一行人奉命监视,并未发现异常。”随后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双手奉上。祁国良接过册子,打开一看,上面记载着“永平三十五年一月十五日,XXX出入妓院;二月十二,XXX纳妾,妾为珠宝商之女………………”诸如此类,合上册子就把它又扔还给了那人,“像这些没什么用的东西就别记了。” “是。” “这么长时间竟然都没抓到什么把柄,还真是无趣。”听到这话的黑衣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心想这不会是在嫌他们办事不利吧?可是让他们监视的那些官员真的如此啊,想到此,身上的衣衫已湿了大半了。 “那宰相呢?慕容家、百里家怎么样?” “宰相大人每日上完朝便回到府中,无事不出,有时会去梨香阁听听戏;兵部尚书也是如此,左侍郎大人偶尔会和朋友在一起,慕容敬朗每日更是以游乐为主,会常和京都府的左副使大人在一起喝茶,还有德义堂的掌柜,也会和他们在一起。” “好,继续监视,安排好人手。” “是。” “退下吧。”随后黑影一闪便消失在了宁安王府。 祁国良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耳边响起了刚才侍卫所说的话,又让他响起了曾经在宫里的日子,可是现在,身份立场都有了变化,如果见面,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 皇宫,光明殿外。 万俟睿着一身官服在殿外等候,通体黑色带紫金花纹的官服衬的他更加的英俊挺拔,路过的宫女无不向他偷来爱慕的眼光,可惜,他就跟瞎子一样,视而不见。 “润明,早啊!”润明是万俟睿的字,熟悉的人都会这么称呼他。万俟睿回头看向来人,十分恭敬的行礼到:“拜见四王爷。”祁国良看出来了,那份恭敬中,有着明明白白的疏离。 祁国良扶起了他行礼的手,“免礼。”两人就再未说话了,过了一会儿,还是万俟睿首先打破了沉默:“您什么时候回的京都?” “回来已二三月有余。”说完这话,便又是一阵安静,还好王公公及时出现,“左副使大人,皇上请您进去呢!”万俟睿于是向祁国良点头说道:“四王爷,属下就先进去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光明殿。 看到祁国良也在,王公公又是一脸堆笑的说:“四殿下,一会儿贵妃娘娘也会来,您先去偏殿稍等,一会儿老奴去唤您。” 祁国良微笑着应了声“好”便往偏殿走了去。 “都一个月了,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吗?”此时的皇帝语气十分的严肃,甚至听了感觉有些冰冷,跪着的万俟睿已被压的喘不过气了。 “回皇上,这一个月来,对方并没有动静,臣派出去的人也没有回报有用的线索,所以,没有实质上的进展。”话说到最后,声音已然小了许多,此时的祁景天,负手而立在窗前,背对着万俟睿,神情无法探知,“没有动静,好啊,敌不动你就不动,我到要看看他们能躲到什么时候。” “那皇上,下一步……” “你继续派人监视打听,及时将情况汇报于朕。” “是。” “另外,供你差遣的人手可够?” “目前够。” “听说慕容家的二小子回来了?” “是,一个多月前回来的。” “好,朕准许他和你一起。” “谢皇上。” “退下吧。” “是。” 一直战战兢兢的万俟睿就像得到大赦一样,终于能够痛快的呼吸一口,待走出光明殿,阳光照到了身上,身心得以舒展,于是大步的走出了皇宫。 慕容府。 这一日,正是徐修涵来府上给慕容夫人诊脉复查的日子,一切平安无事后,被慕容敬朗请到朗园喝茶叙旧。 “老夫人的身体这半个月来恢复的很好,慕容兄不用担心。” “有徐兄你为母亲亲自把脉诊治,我是再放心不过啊!” 两人正聊着,万俟睿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厚厚的几本册子,“啪”地扔在了两人面前的桌子上,自己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又给自己倒了杯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一点儿没把自己当外人。 “左副使大人……”徐修涵正要行礼被万俟睿制止了:“好了,在外面就别这么叫我了。” “怎么了,这是?”慕容敬朗边说边拿起了桌上的那几本册子,封皮上也只写了太医院三个字。 “自己看吧!”说着还不忘瞟了一眼徐修涵:“你怎么在这儿?” “在下来给慕容老夫人诊脉。” “哦,是生意不好做了吧,来这蹭几两银子?” 万俟睿刚说完这句话,慕容敬朗就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踢了他一脚,徐修涵听完也只是笑了笑,将自己手中的茶喝完以后,起身向二人告辞,万俟睿没有理他,是慕容敬朗将他一直送出了慕容府。 “怎么对人家还是这副态度啊?到底是哪儿惹着您了?”送完徐修涵回来,慕容敬朗就不解的问还在悠闲喝茶的万俟睿。 “没有,就是习惯了,见到他就想挖苦他一番。” “说吧,找我何事?还让我看太医院的记档,不怕我出去乱说啊!”慕容敬朗开着玩笑,万俟睿却是一副毫不担心他会泄露的样子说:“那就看你脖子上有几颗脑袋了,够不够砍。” “哈哈哈,您吩咐吧,需要我做什么?”万俟睿正要说,慕容敬朗又插了一句:“怎么会想到我?” “是皇上点名允许你和我一起查清此事,找到人。再说了,你不也跟我说过有需要找你吗?” “皇上?” “对,他知道你回来了。” “就算知道我回来,知道我闲,但是这样的事情多一个人知道不就多一份危险,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怎么想那是他的事,作为臣子,干好自己的事儿就行了。” 两人都不再言语,默默的翻起了桌子上的那几本册子,心里都明白,四大家族势力逐渐强大,不少官员都纷纷攀附,结党营私,怎能不让皇帝忌惮,眼前这件事儿,只有办好才是他俩唯一的出路。 “若想办好此案,就你我二人怎么能行?” “不然呢?”万俟睿盯着慕容敬朗很是认真的问,“要我说啊,你也别怀疑徐修涵了,万一日后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呢?” “怎么,你是说会用的着他?” 慕容敬朗看了看太医院的那几册记档后说:“这些东西,你能看懂多少啊?”万俟睿不说话,确实,隔行如隔山,但是现在,还不需要。 “祁国良回来了。” “嗯。” “你不好奇?” “有何好奇的,皇子们能回到京都那都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我们又能怎样呢?” “太子刚一出事,他就被召回京了。” 慕容敬朗继续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皇上一贯就喜欢这个四儿子,大家都知道啊!”万俟睿点了点头,算是认可这样的说法。 然后又说:“再说了,皇上日后想立谁为太子,又岂是你我能左右的了的?” 万俟睿听完这话,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慕容敬朗,慕容敬朗也正好看着他,问道:“你俩见面了?” “嗯,今天上午,在宫里。” “说话了?” “就打了个招呼。” 慕容敬朗站了起来,拿上桌上的鱼食来到池塘边,万俟睿也跟着走了过来,单腿抬起坐在了池塘边的护栏上,双手抱胸,“想想那时候,你我入宫作为太子的伴读,虽然拘谨,相处总还是很好。”说完从慕容敬朗手中鱼食盒里抓了一大把扔进了池塘,鱼儿们立马游了过来,慕容敬朗着了急:“撑死了我这些宝贝,你可赔不起。”万俟睿可不管你这些,他更是无所谓的回了一句:“撑死再说。”两人说完都笑了。 “可不是,那会儿你小子老是生病,每次出去玩儿因为你不知道扫了多少兴,如今,啧啧啧……”万俟睿说到最后表情里带了一丝丝的不可思议,斜着眼看正在喂鱼的慕容敬朗。 “以后再出去潇洒,我可是不会扫兴了。” “哈哈哈,你到想得美,本公子可没那个时间了。”
说到最后,两人不禁感慨良多,看着池塘中欢快的鱼儿,心里不知多羡慕呢! “我得走了,京都府还一堆事儿呢!” “慢走,不送了。” 出了慕容府,万俟睿并没有回京都府,而是转道去了德义堂。 一身黑衣带紫金花纹,腰间一把青阳剑,立在德义堂的门口,着实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更多是因为惧怕。万俟睿来到德义堂没有瞧见徐修涵,更不在意周围人看他的眼光,在京都府任职的,哪一个不是被老百姓又恨又怕的,他径直朝里走去,在人群中看见了正在给人诊脉看病的徐修涵。旁边的伙计最先看见了万俟睿,于是耳语告知了徐修涵。很快徐修涵诊完脉,不好意思的给其他尚在排队看病的人赔礼道歉,这才从人群中脱了身出来。 “大人来此何事?” “来这儿不是看病就是抓药,你说还能干嘛?”又是那一副阴阳怪气的调调,徐修涵好像也料到他会是这个样子,脸上依旧是浅浅的微笑,“可是您身子不适?” “没有。” 随后徐修涵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万俟睿“趾高气扬”的走了上去。 “大人可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在下的?” “吩咐谈不上。”徐修涵给万俟睿沏了一杯自己调制的茶后说:“这是在下调制的花草茶,大人请尝尝。” “慕容敬朗当你是朋友,但我希望你最好能本本分分的,不要动什么歪脑筋。” “大人,此话何意啊?” “你不明白?你和宁安王的交情不浅,又愿意和慕容敬朗交朋友,我对你确实有些不理解。” “哈哈哈,大人是真的误会了,我真的是当慕容公子为朋友,至于宁安王,也只是再正常不过的看病了。” 万俟睿不再说什么了,只盯着徐修涵,“如此甚好,不过我今日来,不是来调查你的。” “大人请讲。” “徐掌柜可知癫痫这一病症?” “知道,这种病一向比较难治愈。” “怎么治那是你的事儿了,但是我要你这儿一个半月来和此病症有关的所有记录。” “大人什么时候要?” “现在。” 徐修涵想了想又问:“大人每日几时结束办公?” “不定,有时子时仍在京都府。” “那这样,今日德义堂打烊后我给大人亲自送过去。” “好。” 万俟睿放下了茶杯起身往楼下走去,走到楼梯口又顿住了身形:“此事干系重大,除你我之外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大人请放心。” 徐修涵将万俟睿一直送到大门外,目送着他离开,在他心里已经隐约的感受到了什么。 已临近中午,祁国良才回到王府,至于皇上和他说了什么,是好是坏,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他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只有对王妃的时候,才是无限的温柔,文乐公主因此很是羡慕她这个嫂嫂,这也导致了她迟迟嫁不出去,愁坏了淑贵妃。 回到王府后,简单的用过午饭便又走进了书房,这一待就是一下午,四王妃也捉摸不透他,一直想把自己有喜的事情告知他,见到此景也只能作罢了。 书房里的祁国良没有看书,也没有练字,只是对着墙上的一幅画陷入了沉思,这画并非出自名家之手,只是宫里的画师将他们在一起玩耍的场景画了下来,本都被遗落在了宫里的仓库,还是他一点一点的找了出来,挂到了自己的书房。 那是永平十一年,他七岁,大哥九岁,还有润明和敬朗,大哥待他很好,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给他留着,他们四个在一起读书写字练武,一起受过赏也一起受过罚,后来大哥的母亲张夫人无故病亡,润明和敬朗也不再进宫当伴读,母妃也不再允许他进宫……后来又过了两年,永平十三年,他便被父皇派往东南四镇,跟着师父学兵法、练武,父皇说这是对他的历练,他以后是要担重任的,纵然母妃不舍也无法请父皇收回成命,那一年,他只有九岁。 刚到东南时,气候湿热难以适应,身上起了许多的红疹子,又疼又痒,但是师父不管这些,仍旧逼着他习武练兵法,风里来雨里去的,就这样风风雨雨的六年,他熬了过来。他曾经对大哥说过,有一天你若登上皇帝之位,我必为你守好东南的大门,保百姓安宁,保江山永固…… 再后来,他娶了王妃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府邸,但是依旧日复一日的待在东南四镇,王妃懂事善解人意,从不埋怨戍守边镇的日子苦。直到去年冬天,太子叛乱一事传到东南,随后他被召回京,许多事情他不想去做,不愿去做,他心疼大哥,更担心大哥,但是如今,父皇却…… 还有润明和敬朗,再见之时,或是认不出,或是生疏,自己除了苦笑一声还能怎么办? 直到天黑王妃敲门时,祁国良才发觉,自己已在书房待了许久,对着那一轮尚未圆满的月亮,他长长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