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严是非开车绕过这片地方,继续向y市的方向前行。z一路上,他看到了车祸,看到了尸体,看到了丧尸,也看到了血迹残肢,可是偏偏确没有看到一个活人。 他内心的恐惧大于对这一切的震惊,灾难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灾难生之后人类无力解决的困境。现在y市的情况和行尸走rou上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严是非不敢想象,这种情况持续下去的话,y市怎么办,整个d省怎么办,整个中国怎么办…… 十几分钟后,他终于远远看到了第三道封锁线,周围是他熟悉的街道,熟悉的街景,只是没有了那些熟悉的人群。 军方设置的这条封锁线,在y市东南方向的一座大桥上。这里是y市著名的人工河流所在处,也是从y市通向云端制药厂的必经之路。 此时,在桥头的这一边,两辆大巴车横在那里将桥面堵住,在大巴车后方是堆得高高的沙袋掩体。无数的车辆停放在桥头这一边,形成了封锁线之前的一道天然屏障。 在距离桥头差不多还有一千米的位置,严是非就不得不停下车来。他拿起军车上挂着的一个望远镜,观察前方的情况。 只见桥头掩体上方,几名士兵趴在那里,相互之间说着什么,接着其中一人举起手中的枪,对着百米外一个蹒跚靠近的丧尸扣动了扳机,那丧尸应声而倒,士兵们出一阵欢呼。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严是非无奈地摇摇头,正准备掉转车头离开,忽然,路边的绿化林带里走出来三个人。 “各位观众朋友,这里是y市电视台记者,为您进行独家直播采访。现在我们看到前方有一名开着军车的年轻人,让我们来问问他,这里到底生了什么事。” “记者?马华?”严是非看着正向他走过来的三个人,心中惊讶。 为的是一名穿着职业装,手拿话筒,面容清秀的年轻美女记者。这记者名叫马华,严是非认识她是因为他们曾经是同班同学,而且两人的关系很好。 高三上学期的时候,马华因为气质姣好,经常在学校的各种演出活动中担任主持人,而被y市电视台选中,作为年轻记者来培养。从那以后,马华便离开了学校,成为步云中学第一个没有毕业就已经参加工作的学生。 在马华身后,是一名正举着摄像机对着他拍摄的摄像师和一个身材精瘦看上去鬼鬼祟祟的中年男子。 “你好,这位先……哎?严是非?”马华看到严是非也是一愣,不过她很快就调整过来心态,继续问道:“你好这位先生,请问您知不知道这里生了什么事情?” “骇河桥不是封锁了吗?你们怎么过来的?”严是非没有回答马华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呃,各位观众朋友,现在周围的情况比较混乱,大家请跟随我们的摄像师感受一下这里的气氛。”马华也没有立即回答严是非的问题,而是面对摄像头说了这么几句话。接着等摄像师把镜头转向另一方,她关掉手中话筒电源,再次面对严是非。 “老严,你怎么没在学校里?这里到底生了什么事?还有你怎么会开着军车?” “华姐,你先别问那么多,这里现在很危险,你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骇河桥封锁了,我们是跟着这位大叔,从东边的土桥上过来的。” “土桥?该死的,这帮笨蛋!”严是非愤怒地低吼了一句。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会出现这么多僵尸了。 丧尸逃出云端制药厂,导致病毒传播开来。虽然军队第一时间在制药厂周围十公里的范围内进行疏散封锁,但是他们疏散封锁的范围仅限于主要道路的周边。而在广阔的y市郊区腹地并没有军方的人去布置封锁线,那里散布着无数的村庄,算起来至少也有几万人。 军队的行军路线只在主要道路上,而丧尸的寻觅范围却是所有居住着活人的地方。就像现在,骇河桥被封锁了,但是沿河的许多小桥依旧畅行无阻。现在可能,不,一定有数不清的病毒感染者进入了y市。 严是非知道现在y市已经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安全了。 “老严,老严,你在想什么呢?”马华见严是非不说话,愣愣地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么,忍不住开口问道。 “啊,华姐,你……” 严是非回过神来,正要把病毒传播的事情告诉马华,却忽然听到站在一旁的摄像惊叫起来。 “啊,有死人,好多死人!” “怎么啦?什么死人?”马华也听到了摄像师的叫喊,赶紧问道。 “就在那边,在……在骇河桥这头,我用……我用摄像机看到好多死人躺在地上。”摄像满脸惊恐,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都拍下来了?拿来我看看。” 马华赶紧走到摄像旁边就要自己亲眼看看,可是就在这时,马路边的绿化林带中又窜出来几个人影。这几个人行动迅,像是饥渴的野兽一样手脚并用地冲到了严是非几人身边。 “啊……”身材瘦小的中年大叔第一时间被扑倒,出惨叫。 严是非看到这种情况,立即抓住马华的手把她拉到军车之上。两人身后的摄像大哥此时也倒在地上,摄像机摔在一旁,镜头正对着他的身体。 马华已经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她木讷地被严是非推上汽车后座,接着就看见一个浑身血迹的人冲着她飞扑过来。 “啊……” 严是非一边给汽车打火,一边紧张地注意着几个丧尸的动静。当他看到其中一只飞扑向身后的马华时,便立即站起身挡在马华身前,伸手抓住了那只丧失怪物的衣领。手臂轻抬,严是非借着这丧尸自身冲击的力量,将它从空中甩向了汽车的另一边。 “嘭”的一下,这只丧尸一头撞在水泥地面上,头骨碎裂,脑浆迸射,鲜血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