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希望
“小澪,猫咖里人也不多的啦,就当去练习好了。”田井中律鼓励道。 “话是这么说。” 但是一想到被好多人注视着,秋山澪就很难抬起头。 徐可安弹奏道:“如果澪很苦恼的话我们就不去了,这个不重要的。” 不,为了乐队,终归需要克服自己的不足。 “我去!”秋山澪神色坚定。 都想好要做乐队了,怎么会连这一点难题都克服不了? “小澪好帅!”平泽唯为她欢呼。 又练习了一天,竹下奉子先听了一遍她们的演奏,给与掌声:“很不错呢。” 并同意她们去奇妙猫咖真正露一手。 “但是你们这首歌有名字吗?” 田井中律摸摸脑袋:“嘿嘿,还没想。” 大家把目光看向徐可安,意思说:你的歌,你来起名。 他伸出爪子,虚空画了几个字符。 “‘重生’么,好俗的名字。”田井中律吐吐舌头。 在竹下奉子的帮助下,大家开坛作法,为接下来的小型活动做准备。 “那个,紬紬,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 琴吹紬提着键盘健步如飞。 竹下奉子在一旁瞠目结舌。 秋山澪还在一边调整心态,平泽唯背着和弦。 只有田井中律已经跃跃欲试。 猫咖里人比起前些日子又少了好多,徐可安回归带来的热潮也淡了好些。 顾客们看着忙碌的众人,好奇地询问:“你们这是在?” “我们是一个乐队,店长邀请过来演奏的。” “加油哦。”顾客竖起大拇指。 经过一番调试后,音乐开始了。 不是很符合少女们的一首歌呢,徐可安想,甚至没有填词,完完全全是写他内心情绪的一首歌。 人们安静的听着。 楠金太郎躲在猫咖的角落,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无神的眼珠子,间或一轮,像个练习黑魔法导致丧生生命能量的巫师。 他如愿以偿见到了那个妖怪,本能反应就是要冲过去抓住他。 但是,他的女儿也在店里。 必须先等女儿离开。 楠金夏美明天就要回东京了,她不知道自己一只苦苦寻找的父亲就在身边不远处,并且不打算与自己相见。 这两日在京都的生活,她和竹下奉子也略微熟络了,今天本来是来道别的,正撞见店里的活动,便停下来瞧一瞧。 正是因为女儿在场,楠金太郎能够完整听完这一首歌。 有研究认为,音乐是最接近人心的艺术,脑电波的震动是频率,声音也是的频率频率。听到一首喜欢的歌,听者会用“脑电波对上了来形容”,也是这个道理。 徐可安这首曲子,本就是源自对自己存在意义的迷茫。 楠金太郎听到那群女孩还有他要抓的妖怪弹奏的音乐,他居然就产生了这种“脑电波对上”的感觉。 贝斯的低鸣,凌乱的鼓点,这种深深的迷茫感让他深深代入。 他的思绪一时间回到那个破产的夜晚。 逃跑,他当时只想逃跑,什么冠冕堂皇的为了妻女,实际上不就是抛妻弃子吗? 楠金太郎按着太阳xue,那力道几乎是要把自己的脑袋捅穿。 逃跑那天,他早就认为妻子女儿已经死了,也是,欠了那么多钱,对方追债找上门来,黑帮大手,她们两个女子怎么可能扛得住? 他清楚啊,真的很清楚,在一个家最需要他的时候,他跑了,懦夫一样,夹着尾巴跑了。 多少次想一死了之,去陪妻儿,但有人告诉他妖怪是造成一切祸事的元凶,给了他活下去的动力——抓住妖怪,祭奠妻女。 但是但是,为什么女儿会找上来,她不是死了吗。 楠金太郎不敢承认,承认自己跑了之后,妻女还能活下去,看起来生活已经稳定下来了。 那我这些年究竟再祭奠什么?祭奠两个活人? 他本就不太稳定的精神状态,逐渐走向崩溃。 一旁有客人拍拍他:“老哥,没事吧。” 楠金太郎的嘴锁的死死的。 心中越来越难受,好像一生根本无意义,既然迟早走入深渊,那为什么不发泄一场! 他的眼神看向拍他的人,眼光如剑,逼开了那客人的眼神。 “你……你没事就好。”他拉开了距离,小声嘀咕道,“那么凶做什么。”
楠金太郎握紧拳头,他呆不下去了,既然世界不需要他,那为什么不一走了之呢。 回家?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回家,曾经自己逃避后,母女照样获得了过得下去的生活,如果自己回去,不可能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他已经不是家里的顶梁柱,而是一个无用的废人。 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站起身,一声鼓响打进他的耳膜,一声号令之下,曲风由低沉压抑化为灵动,就好像眼前出现一道光,那是希望。 在创作的时候,徐可安只是隐隐感觉,在那么压抑的时候,需要的希望,但当时并不知道这希望是什么。 现在,徐可安跳动在琴键上,几种乐器的声音交融在一起,终于明白了他的希望是什么。 对他来说,希望不是变成人、也不是什么武道馆,只是看着少女们悠闲的生活,并稍微能参与进去就好了,最好的就是,和她们快快乐乐的生活,然后共同演奏,和现在一样。 澪克服自己,微笑着弹奏着贝斯。 律抖着腿,给她安排的鼓点太少了,总有些不过瘾。 唯晃着脑袋弹着吉他。 紬紬手指弹奏着键盘,眼睛却没有离开过大家。 微风把少女的体香送入鼻。 徐可安感到快乐,就算演奏完就失去自我,让意识永远停在这一刻,也值了。 楠金太郎停下,看向这群充满希望的演奏者,一直听到音乐结束。 他的女儿也在前排,听得很认真。 “谢谢大家。”平泽唯说。 楠金太郎不知道,自己的希望在什么地方。 而他一直以来当作生存目标的“除妖”,现在看起来真的过分可笑。 还是离开吧。 完成演奏后,看见那个鬼鬼祟祟、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想走,徐可安马上跳下琴,跑去咬住楠金夏美的裤脚。 先前竹下店长有和他说过,这是楠金太郎的女儿。 楠金太郎这家伙,以为自己能躲得过自己的嗅觉吗?在他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被自己发现了! “这只猫,怎么回事?”楠金夏美皱眉,顺着徐可安爪子的方向看去。 “那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