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挑选
次日一早，段红尘等人便已在前殿恭身等候等候，五十人皆静默以待，无一人缺席。 不多时一道剑光掠至殿内，剑光消散后，昨日的白衣青年出现在众人面前。 青年目光如电，冷声开口： “今日，随我入峰面见长老，切记不可大声喧哗。”众人齐声应是。 青年见此，面色肃然，右手挥动间，手中的袖珍木船登时迎风而涨，转眼间就成了一艘可容纳数百人的巨船，五十个孩子俱都惊叹出声。 “还在磨蹭什么？上灵舟！” 青年冷冷的声音传来，众人顿时惊醒，急匆匆地挤了上去。 灵舟内很宽阔，段红尘进来之时，已有不少人此刻三五成团分散着，她目光微扫，寻了一处空僻地坐下。 “青年手中的那只木船，原来是灵舟。” 段红尘看了一眼控制灵舟的白衣青年，这种木船她在欧阳功的储物戒指里见过，只不过……没有青年手中这般精致。 储物戒指里的脏货她只处理了一部分，还有多半没能从图册中找到，只能先放着了。 如今见到白衣青年手中的木船，段红尘猜测欧阳功手里那只就算品级不高，恐怕也是拿出来就能吸引一大帮修真者的稀罕物。 小红和十三最后才上的船，见到段红尘后，很自觉地站到后者身边。 白衣青年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在段红尘身上停留了片刻，什么也没说，向控制枢内注入一道真元。 嗡！嗡！嗡！ 灵舟的阵法瞬间启动，飞离了接引殿，转眼间就冲入云霄失去踪影。 段红尘只感觉到一阵强烈无比的失重感袭来，耳膜颤动，顿时头晕目眩，脸色发白。 这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灵舟平稳后就舒服了很多，可脸色一时间还好不起来，小红和十三自幼穷苦，面对此等情景，也只是稍显惊慌。 段红尘看了眼舟内，大多面色苍白，凡人体质的自然反应，谁也不能避免，不过一些家族子弟从小就已经尝过这等苦楚，还算镇定。 但那些平日娇生惯养的子弟，已经吓得失声痛哭，家族子弟之间的差距已经开始显露。对此，白衣青年只一笑置之，只不过看向那些哭哭啼啼之人的目光，更加冰冷了些。 灵舟的速度极快，段红尘估计不到一个时辰，白衣青年就下令出去。 灵舟在一处空地堪堪停稳，段红尘等人一个个从灵舟上下来后，顿时被外界的景色惊呆了。 “这……这真是一个世外桃源的仙境！” “原来爹爹没有骗我，仙人居住的地方竟然真的四季如春！” 此处是一出山峰半山腰的平台，段红尘很清楚地看到远处青山绿水，鸟语花香，千岩竞秀。 再远处，则云雾缭绕，偶尔传来悦耳的兽鸣声。山峰顶端是一座飞檐大殿，云雾遮掩间闪烁着七彩霞光，令人心生膜拜之意。 段红尘隐隐有些恍惚，前一刻，她还在冰天雪地，寒风刺骨的雪华城，后一刻竟就身处春色。 “若这也是某位修真者的手段，想必这人已经修为通天，说不定已经飞升成仙了。” 段红尘如此想着，这才注意到平台上的人已渐渐多了起来，粗略一数，不下万数。 她不禁倒吸口冷气，外门三千，内门五百，其余皆为杂役？ “六成以上的杂役……” 段红尘皱眉喃喃自语，摸了摸手臂上的黑色月牙，丝毫没有他人脸上的新奇兴奋，更多的……是凝重。 铛！铛！铛！ 峰顶钟声响过三声，诸人的目光皆是被吸引过去，只见山路小道间一灰衣老者飘然而至。 老者须发灰白，以红绳束起，修整精致。国字脸上两眉直直垂下，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数百位白衣青年见此，一齐上前恭声道： “师叔！” “嗯。”灰衣老者点点头，淡声道，“接下来便交给我，你等回去修炼吧。” “是，师叔！” 再次行礼后，数百位白衣青年俱都闪入林间山道，很快消失了踪影。 灰衣老者目光一扫平台上的上万灵童，眼中失望之色一闪而逝，而后淡然出声： “过了第一轮，尔等都能成为本宗弟子，不过……你们之中，只有很少一部分能够成为正式弟子，其余，皆归为记名弟子。” 此话一出，林中顿时闪出数位身着执事服侍之人，从人群中拎出一个个孩童。 “骨龄十五以上者，为记名弟子！” “灵根不足一品者，为记名弟子！” “身体残缺者，为记名弟子！” “肆意哭闹者，逐出师门！” 随着最后一句话一出，满场皆静，而后响起不少吞咽口水的声音。众人看向灰衣老者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带上惊惧，相比于这位老者的手段，之前白衣青年只能算是毛毛雨了。 记名弟子，就是杂役弟子，只是称呼上好听些罢了，地位还是一样的低贱。 段红尘默然，心情沉重。小红早已被吓得满脸煞白。十三抓了抓小红的胳膊，后背湿了一片，生怕下一刻那些黑衣执事的手就摸到了自己身上。 “我不服，长老！我明明是二品灵根，年龄只超过了一岁，怎么可能会与杂役为伍！” 少年的叫嚣声在这寂静的平台异常刺耳，所有人都向他看去，灰衣老者眉头一皱，伸手一招，少年便自动向他手中飞去，少年在空中被吓得哇哇大叫，下一刻已被老者牢牢抓住，查探一番后，老者冷笑出声： “不过一个被天材地宝强行造出的灵根，还真以为老夫眼拙？刚入宗门就想着瞒天过海，要是真被你混进去，老夫岂不是颜面不保。来人！送他下山，金鹿言，因欺瞒师门，罪无可恕，逐出师门！” 灰衣老者随意一甩，少年便被一黑衣执事接住，往山下送去，少年惨兮兮的求饶声越来越小，最终恢复平静。 段红尘目睹这一切，忍不住摸了摸手臂上的纹身。蓦地，一只有力的手掌放在了她的肩头，同时执事冰冷的声音响起。 “不足一品灵根，为记名弟子！” 段红尘面色一白，顿觉双耳轰鸣，如坠冰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