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芸水紫箫(2)
“天师可有救治之法?”张正道还未回过神便被朱宁王打断。 “宁王,实不相瞒,太子自去年出开始已染疾,如今已病危,以入髓中。”张正道说到此,略有停顿,拿着拂尘微微一侧身,躲开了宁王直问的眼神。 而宁王他早也知东宫气数将尽,他此此在皇帝面前许诺寻药一是让皇帝和诸东宫势力放松对他的警惕,二是想借机与天师门结缘日后为他所用,三是试探天师门是否早已与诸王有来往,尤其是金陵的燕王。 他的四哥燕王近年除领兵打仗之外,与其他均展露出一副不谙世事之样,对于皇帝赏赐的军功也不放在心中。燕王越是这样越是让他不安。 “师傅,太子殿下既然已病人髓中,想我天师门也无力回天了。宁王此此次怕是要无功而返了。”张如初见机立刻追道阻拦,他担心张正道应下救治太子,既然太子也病危,想必天数不多,天师门即使能救,也不能逆天改命,违背天伦。更何况深宫之中,权势纠葛,看这宁王虽一心求救,谁知他内心是作何感想。 自古帝位龙榻都是立于在血泊之上! 救或不救都是两难,师傅何必自寻烦恼,引火烧身,陷天师门与不利之中。 张正道见张如初出言阻拦,心中已知他所想,看了一眼朱宁王后,又转身对张如初道:“如初,你先去芸水阁取我阁上符篆。我或有一法。” 张如初还欲开口劝阻,被张正道一个历眼给挡了回去,只好作罢离开。 张正道见如初已出紫霄观后,才对视上宁王的眼,“太子殿下之病救或不救,全在宁王。” 朱宁王听后仰身一笑。 张正道这一句就表明了天师门的立场,也表明了他将带着天师门为宁王效力。这本也是宁王意料之中的。他虽于与张正道仅有一面之缘,但张正道与他,再也熟悉不过了。 宁王回身对张正道深鞠一躬,“天师慧眼,能知过去晓未来,实属厉害,本王今日所见,今日所得,实在是不虚此行。” 张正道近月数观星象,他早已察觉紫薇星有亏损之像,而离紫薇星最近的归马星更是有虚落之势。但一直令他费解的是紫薇星旁出现了三颗星宿,其中两颗呈对立之势,另一颗在俩颗之间,忽明忽暗。 结合今天昆仑虚所示,他知东宫太子即将陨落,接下来将是新的东宫之主。眼前这位宁王极有可能入主东宫,这是他五年来通过流放在外的密探得来的消息。 “张天师,本王以为,太子之病在天师门的j救治之下能有所缓解,至于能否根治这就得看我大哥的命数了,若能得天师门的道法缓解数月,也是不易。我也定会像父皇表明缘由。”朱宁王缓步走到一小窗旁看了一眼窗外的深深竹林,回头望向了张正道。 “宁王所言极是,虽不能令太子殿下痊愈,但能让他病情好转,下榻行走倒是可以。”张正道明白宁王之意附和道。 刚说道此,张如初从芸水阁取下符篆走了进来,他将符篆递给了张正道。 张正道收后,立即扬起拂尘,一手呈掌状,两指握紧符篆开始施法。 完毕,张张正道将此符篆收于一锦囊交于张如初手上。 “如初,这个符篆你收好,太子殿下之病一虚一实,虚病可由这符篆治好,至于实病就得看太子殿下的造化了。”张如初边说边收回拂尘,将锦囊递给张如初。 “清风道长,还请你随我入宫救治太子殿下。若有功效,我想父皇比会嘉奖。天师门也会圣恩不断。”朱宁王见张如初面色不愿便说道。 张如初当然不愿,他不愿危身于这些宫廷之争。这也是自小在天师门受教的门规之一。他未料到师傅不仅用昆仑虚问朝事,还要参与东宫之争,实在不应该。他看了一眼张正道,知道师命难为,他想师傅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现下只能先答应后再问师傅。 “宁王,在下愿随殿下入宫,为太子尽天师门绵薄之力。”如初看向宁王双手立于胸前作了一揖。 宁王也行礼拜谢。 走出紫霄观后,张如初对宁王道:“进京之前,我想先去寻一人,只需两天。还望宁王能容我两天再出行。” “清风道长欲寻谁本王的人或许能助道长一臂之力。” “寻我的一名弟子,她于今日被燕王掳走,我还未追上她,便被天师召唤回山。” 宁王听后眉眼一惊,燕王素日居于金陵,怎地突地来了这龙云道山,还掳走了道长的徒弟,他这是为何难不成他也要拉拢天师门,这次东宫太子倒下,连一直只好打仗无心夺嫡的四哥居然也蠢蠢欲动了,其他诸王的野心可想而知。
“如此说来,倒是本王的事儿耽误了道长寻人,本王更要帮道长寻回徒弟,才能弥补这过错了。不知道长要寻的人是何人,可否有画相一副。” 张如初走到芸水阁,位于阁中一四方石桌前,取得笔墨纸砚略一思忖,便提笔。 只见张如初边挥笔边凝神,似乎他怎么画也画不出他心中的模样,边叹气边摇头。 片刻后,一张女子画像显现出来。 此画中女子一身蓝衣,眉眼如黛,笑颜如花。 宁王见后立刻被画上女子的那双黑瞳吸引移不开眼,此画中女子正是在芸峦桥救下的那位女子。他回想到在芸水涧见到的那位蓝衣姑娘,没想到她居然是张如初的弟子。只是天师门从不收女弟子。 宁王从画中收回视线,对身后一人吩咐到:“黎浩,速派人传递下去,纵使踏遍九江郡,两日内务必为道长寻得此画中人。 黎浩一身黑衣,头扎一根白缎。腰挂一青铜剑。 领命后立即抱拳告辞,快步流星踏出了芸水阁。 “多谢宁王出手相助!”张如初向宁王道谢。 此时忽地一阵风起雨落,芸水阁的塔松被吹打的滋滋作响。 张如初邀宁王至内室避雨。宁王对该女子是张如初弟子甚是好奇,便追问他。 “天师门不收女弟子,怎地画中女子会成为清风道长的弟子呢?” 张如初仰天微微轻叹一声:“她也不算是我的弟子,只是我五年前救下她,对她有救命之恩,我带她如弟子一般教授了一些天师门的道法而已。” 宁王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怜悯,一些烦忧,可他上扬的嘴角又流露出一丝慰意和欣意。 张如初流露的这一切尽收宁王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