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甄壮士现身
黄队四人尚未找到簸钱,就找到了外援。 也是第一次看到外援。 盛夏晌午的半山腰暑热难当,直晒头皮,几人爬楼梯爬到形容颓废,幸亏有厚厚的树影足够荫蔽乘凉。 就在这满山浓绿之间,风刮树叶居然擦出了铃铛响,几人仔细听闻——不对!那铃铛声好像越来越近?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密林之间,只见穿苗银蜡染裙的闹闹姑娘一蹦一跳的窜了出来,把台阶上的几人惊的直呼“何方妖孽?!” 而这闹闹姑娘胸前挎个布兜子,她居然抱着包袱里的一堆野果,问元无忧吃不吃? 待她走到切近,就被阿渡一把扣住手腕逼问: “想毒害我们国主是吧?!” 闹闹表示是因周国主宇文怀璧擒住了她,逼她交出真玉玺,幸亏被齐国主高纬派人解救,条件是她在打狼行动中,把玉玺放出来给人抢。 显然齐国主对玉玺并无多大执念,只喜欢看一帮人哄抢某样东西。 闹闹一看自己不交出东西是跑不掉了,索性趁机逮住华胥国主,还神秘兮兮的跟元无忧道: “老地方老玩法,我相信你能找到的。” “……多谢。” “还有就是,他们不希望你赢。” “谁不希望我赢?” “所有外援,除了我。还有……我听他们说,不能相信所有外援,包括你的队友。” 闹闹说这话时,水波盈盈的杏仁目扫过其身后的少年少女,换来的只有两双白眼。 这话说的,让原本没多大斗志的元无忧,腾然烧起了熊熊怒火,不管是不是激将法,都成功激发起了她的好胜心。 “行,谢谢了,我也未必信你。” 闹闹身为东南十万大山的苗人,她即便偏向,也该偏向华胥或北周,而非说出这番话来。 拜别苗女后,元无忧再一回头,竟发现宇文孝伯不见人影,而走在最后东张西望的小姑娘,此时连连冲她招手,小声喊她来看。 仨人蹑足潜踪过去一瞧,就在附近的树后头,浓绿荫蔽里有俩人影,一红一黄扎眼极了。 黄衫背影身材高大,但前头那个比他还高壮。 “你还是选择了这个女人?是因为她的美貌和才华,还是因为她是你们大哥的女人?” 男人一开口,赫然是宇文孝伯。只是不复平常的诙谐轻佻,此刻他那陌生的语气,仿佛口中的“这个女人”只是大街上随手指认的一个。 而另一个壮汉同样嗓音平淡:“容我想想。” 听嗓音和那一堵墙似的身形,俨然是甄壮士。 元无忧心道:所以我在你们眼里,只有美貌和才华,以及是大哥的女人? 冯令心忽而拉住她的袖口,小声道:“jiejie可需我喊一嗓子,逮他们个现形?” 在弟弟meimei前如此被人贬低,元jiejie属实面上无光,一气之下拉着俩人就走,全然不去找寻“失踪”的宇文孝伯,并让二人不要声张此事。 宇文孝伯本就是北周安插的卧底,他身在曹营心在汉,即便背叛元无忧,对黄队没有归属感也算正常。可是本该被关在狼窝的甄壮士居然出现在此?还勾结北周!倒让她觉得,这次打狼行动愈发有意思了。 北周居然派了这么个愚蠢的傻大个,来跟北齐的傻大个接头,简直让元无忧想笑。 黄队来到了第五关簸钱。 簸钱又叫打钱,摊钱,玩法是参与者将钱币在手上颠簸,然后投掷到地上,依次摊平,钱的正面多者获胜。 元无忧一见就麻了,她愈发理解高长恭为何开头就没斗志,叫苦连天了。 面对这种纯靠运气和技巧的游戏,她颇有太监上青楼的无力感,真不如找个能打架的关卡,就算不是真刀真枪,拳拳到rou也挺痛快啊。 幸亏冯令心小时候就爱玩这些,曾经有过和风摆穗去赌场因为运气太壮,赢得赌徒们都红了眼想赖账,姐俩差点儿没出去门的光辉经历。 当然,女将风摆穗肯定不是吃素的,当场就打出赌场去,回府衙取了忧岁城守官印,叫来地方官当晚就整肃风气,查封了那家赌场。 本关冯令心赢得了自己的名牌,还获得一块地图碎片,角落的小字写着“女”。 忽然觉得眼熟,元无忧便掏出自己那张碎片,仔细端详发现,左下角有个“玄”字。 她顿觉坏了,只怕是冲自己来的。
冯令心一针见血地指出:“事到如今,jiejie还不想自保吗?那苗女的话并非不可信,十二道关卡里暗含谶言,倘若真写了jiejie什么内容,到时候一公布,定会打jiejie个措手不及,咱们得事先知道藏在名牌里的话写了jiejie什么。” 元无忧点头,“老妹儿你说得对。” …… 适才走过五个关卡,便到了正午。 元无忧正想找守关人和巡逻的,问安不安排午饭呢,便撞见了一条胳膊缠布条的斛律恒伽。 她挺震惊,何人能伤了神射手的胳膊?? 一问才知,刚才高长恭遇到一匹灰狼的袭击。那匹狼愣是在一群红衣人里,就跟认识高长恭似的,直扑他而来! 危机时刻斛律恒伽舍身挡住,赤手空拳的仨人合力才将那匹狼打死,并锤的脑浆迸裂,也崩了大家一身鲜血。 而几人到达就近关卡,找守关人医治时,居然遇到了尝草仙姑,并告知几人一件要事: 被关狼窝的甄温柔不知为何给放出来了,连带着狼也不知放出来了几匹。 尝草仙姑没有理由,也无需受人胁迫说违心的话扰乱视听,加上元无忧也说自己方才似乎遇见了甄壮士,更加以佐证。 但更令人惶恐不安的,就是山里有狼。 思及至此,原本坐石阶上休息的高长恭豁然站起来,就要去找黑队通知此事。 元无忧刚想说你倒挺讲公平竞赛的,生怕北周国主命丧狼口是吧?他便补了句: “白虏死不足惜,可我五弟自幼娇生惯养,战场风沙都没见过几回呢,可别被狼所伤。” 元无忧点头,不愧是弟兄们拥戴的好大哥啊。 当两队人齐齐起身时,忽然瞧见树丛里窜出来个红影,rou眼看去像一堵移动的土墙,跑起来吨吨的! 离挺老远就拿杀猪般凄惨的叫声喊着“大哥!是大哥吗!!——” 那嗓子都喊劈了。 待甄壮士走近,才看清他身上被刮蹭出了大大小小的口子,绛红色军服里就是麦色的皮rou,手里握着一把短刀,腰间挎着刀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