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张霞的过去

    神灵降临这样的事情，在西方诸多国家看来就是真正的神迹，能够使普通人获得超凡的力量。

    然而，在华夏，甚至是整个东方而言，这些降临在人身上的神灵，其本身的实力也就大致和碎丹期的修真者相当，即便是能够强上一些也是有限。

    而在华夏，能够吊打这些降临神灵的角色真是多不胜数。

    仔细想来，眼前这位茅山老道，最起码也是聚顶期，甚至可能是朝元期的超级强者。

    不然的话，他不可能在吊打两个埃及降临神的时候还能这么轻松。

    然而，此刻境界并不高的张霞，却逐渐的反过来可以压制老道。

    张霞的这柄剑看上去朴素至极，但是其锋利的剑芒却有着开山裂石的威力，而且这白色的剑芒吞吐不定，时长时短，配合她手上精妙的招数，竟然将老道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哈哈哈，让你嚣张跋扈，看张霞jiejie怎么教训你！”夏凌抚掌大笑。

    唐敖却皱起眉头，看了柯老虎一眼道：“柯大哥，张霞真的是出身于蜀山剑派吗？”

    柯老虎缓缓点头，旋即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张霞确实是出身蜀山剑派，但是她与其师父理念不合，最终闯过蜀山的‘下山岩’，自己独自闯荡江湖，她身上的本事很少全部展现，据说是蜀山剑派的规矩，闯出山门的弟子是不能使用那些高阶秘法的，除非最终得到蜀山剑派多数长老的承认，但凡使用高阶秘法者，必然会被蜀山派追杀，最终废掉修为！”

    “所以她打起来才这么束手束脚？”唐敖这才恍然大悟，从之前第一次出手，他就感觉张霞虽然招式看上去犀利无比，但是很多时候出手似乎总是带着一丝的犹豫，给人一种放不开手脚的感觉。

    “这就是封建礼教害死人啊……”艾薇儿不由皱眉道，“怎么这新社会了，还有这样的老古板存在呢？”

    “很多历史悠久的门派，他们都有着自己规矩，其传承了这么久，这些规矩未必就没有道理！”高祥解释道，“但是蜀山对于闯过‘下山岩’的弟子似乎格外的严格，限制颇多，具体的是因为什么这还真不清楚。”

    几人聊着的时候，张霞的长剑已然舞出一片雪花，剑芒吞吐间竟然像是将老道整个人都裹了进去。

    然而老道却不慌不忙，右手招架张霞的招数，另一只手却从怀里摸出一道青色的菱形玉符，一抖手便扔了出来。

    “小心！”

    夏凌忍不住惊呼一声。

    但见那玉片像是一道流光，直接穿过重重剑芒，来到了张霞的面前。

    青色的玉片骤然像是手雷一般爆开，但是却并没有多大的威力，张霞很是轻易的便能避开。

    但是，随着她的后退，这些玉片的碎屑却紧紧的跟了上来，似乎非得贴在她身上才肯罢休。

    “那是什么东西？”

    夏凌忍不住皱眉道。

    “那是引魂符！”唐敖似乎看出点什么，不由高喊道，“紧守本心，否则的话你的魂魄会收到剧烈震荡！”

    张霞一愣，旋即深吸一口气，用真元护住心脉。

    然而，就是这一瞬间，这些玉片在她的眼中蓦的化为无尽的星空。

    这星空缓缓的旋转着，让她的意识顿时有些模糊，似乎……似乎在这一瞬间，回到了从前一般。

    “师父师父，咱们蜀山真的那么强大吗？那为什么总是不出世呢？这世上坏人多多啊！咱们下山消灭那些坏人好不好？”张霞恍惚间回到了自己四岁的时候，那时候她凭借超绝的天赋，居然在四岁时刻就已经筑基成功，但是她的小脑袋瓜里想的问题却与其他师兄弟都不一样！

    “霞儿，蜀山有蜀山的规矩！”

    每当她提出各种古灵精怪的问题，或者是回答不了的问题的时候，师父总是拿这句话来搪塞她，而张霞每次都会以一个“哦”字结束对话，百试百灵，屡试不爽！

    “师父，弟子认为，我蜀山本就出身于春秋时的稷下学宫，以侠义之道为先。我们学了这样的本事，有这样强大的能力，是不是本身就该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避世不出，是畏惧什么，还是你们本身就是自私自利的思想在作怪？”

    这是张霞在十八岁时提出的问题。

    这次，师父再也没法用“蜀山有蜀山的规矩”这句话来搪塞她了。

    她长大了，也曾下山过几次，世间疾苦和人情冷暖也见识了很多，有些时候，她脑子里的侠义精神总会占据上风，让她对蜀山的所谓规矩提出质疑。

    “霞儿，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我们不能总束缚你……如果你认为你的理念是对的，可以去闯下山岩！而规矩你也是知道的，毕竟蜀山的秘术绝对不允许泄露在外……”

    师父长叹一声，看着张霞决绝的背影道。

    “那天，我闯过了下山岩，成为了一名外门的蜀山弟子，我用我的力量帮助了很多人，当然，在没有钱，没有地位的时候，也遭受了很多冷眼，但是我心依然如故！”

    “我忽然发现，有时候，蜀山的规矩虽然别扭，但是还是很有道理。”

    “我的思想不够成熟，我的历练还不够，如果真的行我所谓的侠义道，会触犯这世俗间的规矩，甚至有时候会引起大祸……”

    “所以，想要贯彻我自己的道，我的身份就必须要符合这世间的规矩，因此，我凭借自己的努力，努力学习人间的一切，我从小学的课程开始学习，一路凭借自己的本事考上了军校，最后通过层层选拔，最终才成为了白虎营的营长！”

    “如今的我，已经有了能够贯彻我自己的道的一切先决条件，我难道还要被这世间的规矩束缚？”

    “不，蜀山的规矩也好，世俗的规则也罢，都不能将我的道束缚住，哪怕他们能束缚住我现在的行为，也束缚不了我的思维！”

    张霞眼中迷茫的神色逐渐转为清明，而此刻，老道的长剑已然刺到了她的喉咙上。

    “张霞姐，小心……”这次换成艾薇儿在惊呼，老道的木剑虽然看上去普通，但是其锋利程度早已有目共睹，那是绝对能轻易贯穿人体的存在。

    张霞却露出了一丝的微笑，喃喃道：“今晚的月光……好美！”

    “嗯？”

    唐敖若有所感的抬头一看，之间一轮圆月已然缓缓升到了半空当中，张霞手中的长剑蓦的划过一道诡异的弧度，剑尖竟然就这么轻轻的点在了老道的铁桃木剑上。

    一点寒芒瞬间爆开，老道李玄通蓦的全身一震，一股反弹的力道就这么将他怼飞了出去。

    “霜月……凌光舞！”

    众人只觉得张霞原本英姿飒爽的气质竟然在这一刻完全变了，她的身体缓缓飘飞而起，就像是半悬空的以为舞剑的仙女，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无比的清冷而美丽。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张霞手持长剑，翩然而舞，婉转的声音轻轻吟诵，其身姿仿佛月宫之华彩，令人目不暇接！

    “这是《诗经》里的月出歌！”

    艾薇儿不由心驰神往道：“好美的声音，好美的身姿，好美的……月光！”

    月光皎皎，清冷的杀意融入了这美感之中，李玄通精神为之一振，但是眼睛却停留在了那皎洁的月光上，当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身前的衣襟已然被豁开一道细长的血口子。若不是他身上有护体符在，这一剑已然能够将他的整个胸膛破开。

    而他竟然完全没看到，张霞的剑势究竟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第二句吟诵出来，张霞竟然化为一道道的虚影，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副诡异的滞留画卷。

    就像是相机当中的连拍画面一样，仿佛忽然之间出现了许多不同动作的张霞，每一个招式和动作都不尽相同，但是其气质却又完全一样。

    老道眉头一皱，一张符纸骤然甩出，竟是之前用的那种能够引发爆炸的符咒。

    “轰！”

    火光瞬间将所有的虚影全部吞噬，但是紧接着，一道剑意破开虚空，那道靓丽的人影瞬间穿过重重火焰，笔直的向着老道的喉咙刺了过来。

    老道大惊失色，手中的桃木剑慌忙抵挡，却忽然感觉后心处的肌rou猛然颤动起来。

    这是高手本能的对危机的预知能力。

    “糟糕，这是虚招！”

    老道立即咬破舌尖，手中豁然出现一张黄符，一口血喷在黄符之上，喝道：“移形换身……咄！”

    唰！

    一块一人多高的岩石瞬间出现在了老道的位置，而老道此刻已然出现在了地面上一个半人多高的深坑当中，显然这块石头是从这坑里移出去的。

    嘭！

    仅仅一剑，巨石瞬间便化为一大片的粉尘，缓缓消失在空气当中。

    “月出照兮，佼人僚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最后一句吟诵而出，张霞手中的长剑竟然脱离了手掌，像是活物一样，自发的向着老道笔直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