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去世
次日一早，苏舜华早早的便起来了，站在雪狼所住的山洞外怔怔的看了许久，都没有见有人出来过，直到猴二还有眼眶通红的鼠三过来要送她下山，她才离开。 临走前，又回头看了眼那没有半点声响的洞xue，有些不舍。 下山的途中，猴二鼠三都没有说话，饶是鼠三这个小话唠都没有说出一句话，安静的都不像平日里的它了。 路程大概走了走了一半了，鼠三才颤巍巍的开口。 “苏姑娘，你会一直记得大哥大的是不是？” “怎么可能会忘呢！”苏舜华虽然诧异却还是如实回答了，然后疑惑的看着鼠三：“怎么了？雪狼...出了什么事吗？” 鼠三立刻用力的摇头：“没有没有！” 这个样子更是让苏舜华起了疑心，还是猴二开口说了话。 “是这样的苏姑娘，鼠三只是有些舍不得你罢了，还有老大为了你取那锦盒里面的东西伤了气血，所以不得不闭关，所以鼠三才会怕你忘了老大。”猴二的解释半真半假，却打消了苏舜华的疑惑。 苏舜华点了点头，蹙眉问道：“很严重吗？我真的不能去看看他么？至少也要来个告别啊。还有...道谢。” 猴二却摇摇头：“苏姑娘，你就不要去了，老大现在闭关是不能被打扰的。而且老大说之前看到你和狼王的战斗，参悟了一些以前都没有参悟的东西，所以才要长时间的闭关，你现在如果去了，就真的是打扰他了。他现在只是伤了些气血，但是你如果现在去打扰他的话，可就不止是伤气血那么简单了。” 苏舜华被猴二的话给唬住了，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放弃了。 鼠三的头一直低着，看着脚下紧咬着唇。 这哪里是伤了一些气血，根本就是... 他现在好后悔那日把苏姑娘给带上山，不然根本不会有现在的事。可是...大哥大又不允许和苏姑娘说一点这件事，他现在都那副样子了，都不让苏姑娘有一点儿的负担。 他现在只恨自己的弱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哥大的生命衰竭。 剩下的路程，苏舜华与猴二他们都没有说话，直到出了雪山口，苏舜华才转过身看向他们，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块儿带着银链子的怀表，怀表里面的盖上是一张照片，她第一次穿古装的照片，那是她的第一步古装剧杀青时的照片，穿的是一身红色的嫁衣。 “给，把这个给他。我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给他了。想来宝物什么的，他看不上，也用不上，这块怀表...也是我很宝贵的东西了。或许对于他来说是无用之物，但却是我唯一能给他的了。”苏舜华看着那块怀表笑了笑，那是她那日在家里换衣的时候顺手带在脖子上的，不过在鬼湖的时候战斗被打破了银链，还好表没有任何的事情，本来拿它做一些念想的。 可是却不知道为何，突然就想要留下给雪狼了。 猴二凝视苏舜华许久，接过那块怀表，低声道：“谢谢。” 苏舜华笑了笑：“是我应该谢谢雪狼才对。还有你们。”说着转过身看着他们笑道：“好了，就是这里吧，不要再送了。剩下的路也没什么危险了，我自己完全都可以应付了。你们就回去吧，多保重！” 猴二看了看，确定了前面的路段不会出现什么危险了，才点头。 苏舜华笑了笑：“那你们也要保重。” 猴二点头，鼠三低着头没有说话。 “还有，如果可以的话，告诉他，我绝对不会忘记他的。 雪狼是我苏舜华的朋友啊。” 猴二点头，眼眶红红的。 鼠三低着头都流了泪。 苏舜华蹲下身给鼠三擦干眼泪，然后笑着转身离开，扬起手朝后对着他们挥挥手。 待苏舜华走远后，猴二鼠三两个才转身，却看到了身后一脸淡然的雪狼，依旧是一身白衣，胸口却渗出血来，即使是被包扎了很多层，还是渗了出来。 熊大在一旁搀扶着。 雪狼朝着猴二伸出手：“给我。”面色苍白的仿佛与这漫天的雪地融为了一体，声音嘶哑，一副大病的样子。 猴二将攥着怀表的手渗出，眼眶红红的递给雪狼。 雪狼的手腕处有一道惊心动魄的伤口，还没有完全的结痂，指尖还止不住的在颤抖，甚至于连那小小的怀表都没办法负担。 “啪” 怀表掉在地上，嘀嗒的走针声停止了响动。怀表没有摔成两半，只是掉在地上自己打开了，雪狼也看到了里面那个一脸温婉笑容的女子。 猴二立刻弯下腰去捡，却被雪狼制止。 “别动！”雪狼的声音虚弱的让人听了都揪心。 猴二愣愣的弯着腰，愣是没有敢动那怀表。 雪狼自己蹲下身，差点儿没有摔倒，扯到了胸口的伤口，雪狼咬着牙倒吸了一口冷气，伸出皮包骨没有半点儿血色的手颤颤巍巍的捡起怀表，紧紧地攥在手心，任熊大搀扶着站起来。 张开手掌，垂眸看着手心的怀表，另一只手摩挲在沾了土的怀表上，看着上面温婉笑容的人儿，雪狼勾唇笑了笑。 嫁衣啊，真美... 雪狼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是他知道这东西上面有她。他可以把它带在身上那个，一睁眼，一低头，就可以看到她。 以后她又会为谁穿嫁衣呢？即便知道那个人不会是他了，却还是忍不住的幻想，想想她嫁人时的场景。 “呜——”鼠三终于控制不住大声哭了出来。 雪狼转过头看着鼠三虚弱的笑着：“你哭什么，我这还没死呢...” 却不料，雪狼这话一出，鼠三哭的更凶。 熊大一巴掌拍在鼠三的头上，瞪着眼怒道：“哭什么哭！大哥大还好好的呢，干什么这么丧气！” 熊大的话说完，鼠三才赶紧止住了眼泪不再哭。 雪狼笑了笑，将怀表收了起来，抬眸看向猴二：“回去吧。” 猴二急忙点头，熊大也赶紧搀扶稳当了雪狼，生怕他摔倒什么的。大哥大现在的身体已经是经不起一点的波折了。就算是小心再小心，都随时都可能出事呢。 ... 苏舜华茫然的看着前方，垂下眸子。 金龙血、九叶冰莲...现在只差精灵泉水了。妖孽，你一定要等我啊！ 明确了自己的目标后，苏舜华抬眸看着前方笑了笑。 天祁大陆，我又来了！ ... 苏舜华往天祁大陆赶着，雪狼却没有那么好过了。 不吃不喝，卧床不起，每日都只是看着苏舜华的那块怀表看，却还可以笑出来。 “大哥大，你就吃点儿吧。”鼠三看着日渐消瘦的雪狼忍不住哭了出来。 雪狼唇角还勾着笑容，目光温柔的看着怀表中苏舜华的照片。 “老大，苏姑娘走的时候说希望你好好的，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好。”猴二的眼睛因为每日熬着守着雪狼已经布满了血丝。 雪狼的声音已经嘶哑的不成样子，听起来就像是垂暮的老人，依旧是看着手中的怀表，眼神都不给猴二他们半分。 “老大，你还想再见到苏姑娘不是吗？你这样下去根本就是放弃了那仅存的一点希望！”猴二生气的将受伤熬的rou粥重重的摔在桌子上，愤然离去。 雪狼的眼皮总算是抬了一下。看向熊大垂眸道：“扶我起来。” 熊大听到雪狼的话立刻欣喜的跑过来给雪狼扶起来，鼠三立刻道：“大哥大，你别起来了，我给你端过来。” 雪狼垂眸：“不用，我自己吃。”说完看向熊大，熊大rou乎乎的脸因为这几天的敖也消瘦了不少，但是依旧很胖，一低头，连上的肥rou都在颤抖，笑着给雪狼穿上鞋子。 雪狼由熊大搀扶着下地，脚刚刚站在地上的时候，差点儿不稳倒在地上。 每走一步对于雪狼都是一种煎熬，但是想到刚刚猴二说的话，还是坚持着走了过去，坐在桌旁，看着碗里的rou粥却是没有一点的食欲，但还是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咳咳！”因为喝的太大口被呛得直咳嗽。 雪狼却突然笑了。 想起了那日在夜湖畔，看曼珠沙华，听她讲故事。还有后来的烤rou和野食。 突然很想再吃一次。 “熊大，我想吃那天在夜湖畔的吃食了。”雪狼的嗓子因为刚刚喝了rou粥的缘故，声音好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么嘶哑了，但是听起来仍然是让人不舒服。 熊大惊喜的瞪大眼睛：“好！大哥大！我这就去准备！” 雪狼却轻轻地摇了摇头，轻笑道：“我不要在这里吃，我要在那里吃，就像那天一样。” 洞外的猴二听着雪狼的话摇摇头。 怎么可能会是一样的，少了那个人，怎么还会一样！ “可是...您的身体...”说着，熊大关心的看着雪狼。 雪狼摇头：“没关系的，就一次，让我再任性一次吧。”他这一辈子，从来都是循规蹈矩，战爷爷活着的时候，什么都是听从战爷爷的，战爷爷去世后，他听从他的遗言，守护着雪山。 他从来都没有任性过。 他为数不多的任性都是因为她。 第一次是她带走的九叶冰莲，这次...是为了再看一次她吧，想想那天的回忆。 他所剩不多的日子，至少还可以靠着那些回忆来过。 “好...”猴二从外面进来。 雪狼弯唇笑了笑。手还在摩挲着那块怀表上苏舜华的容颜。 ... 雪狼此刻正靠在大树下气喘吁吁的，脸色苍白的就像是纸一样，额角还有冷汗在不停地往下流。 鼠三一边拾柴都忍不住心疼的去看雪狼，但是又没有办法。 雪山本来就高，呼吸会很困难，再加上雪狼走了这么久的路，身体也虚弱的要命，现在还能睁眼已经是很不错了。 猴二撕着蘑菇放在一边的石板上。 熊大也在洗着rou里面的血水。 大哥大的身体现在已经很虚弱了，不能再出任何的差错了。他们的胃糙，怎么吃都可以，但是大哥大不一样，稍微吃糙一点的不干净的食物就有可能出事，所以一定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都准备好后，雪狼和熊大他们三个围坐在一起，熊大非要坐在一旁照料着雪狼，却被雪狼给拒绝了。 雪狼小口的吃着烤鱼，却怎么都吃不出那日的味道了。 到底是少了什么呢？明明都是一样的东西啊... 最后雪狼恍然大悟。 是啊，少了东西，少了最重要的那个人，这吃食怎么可能还是那个味道呢。 雪狼吃到一半摇摇头，闭上了眼睛。 “大哥大，不吃了么？”鼠三噘嘴看着雪狼小声味道。原本吃的津津有味儿的没事此刻也没有那么的好吃了。心情也没有那么好了，或者说，根本就没好过。 雪狼笑着摇摇头：“你们吃，我吃不了太多。”说着低头看着胸口还在往外渗血的位置抿了抿唇：“这里不舒服。” 雪狼的话说完，就连平时胃口最好也最大的熊大都没了食欲。 而在没人注意的地方，一只幼狼在远处眯着危险的眸恶毒的看着雪狼。 没错，这正是那日被苏舜华打得断了气的敖，或许是天都放过了他。竟然让他未离的魂找到一只刚刚出生没多久魂识还不清的小狼身上，生生的将那只小狼魂杀死在了他自己的身体中。 迈着轻盈的步伐，踩在厚厚的雪地上，一步一步的靠近雪狼。 趁着熊大他们不注意时猛地朝雪狼扑了过去。 恨恨的咬在了雪狼脖子上的动脉上。 鲜血哗哗的只往下流，雪狼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大呼小叫，甚至都没有反抗一下。反而是笑着闭上了眼睛，脖子上的疼痛仿佛都感觉不到了。 该来的总会来的，注定了他不能够再活着见到苏舜华了。 敖被熊大掐住脖子，生生的给拽了下来，雪狼的脖子那里也被扯的血rou模糊，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手上紧握着的怀表，看到上面笑着的人儿勾起唇角。 真的是，该来的总会来的。 这一切都结束了，真好... 如果真的有下辈子的话，想要做一个人类，那样是不是就可以出现在你的面前呢？ 不知道是不是雪狼临终的错觉，怀表上的小照片上的人儿唇角勾起的弧度似乎又大了一些。 雪狼看着那笑容，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手依旧紧紧握着那怀表不放手。 “大哥大！” “老大！” “大哥大...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