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7章 追根溯源

    侠者独行，仁者孤高。

    从来真仁至善之人，多半都是孤独前行的。

    因为真的仁人志士，本来就少得可怜。再加上还一些人有心无力，亦或者能力有限，并不能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这世上，有心想做一件事的人太多，但是付诛实践的人，却是少得可怜。丐帮，虽然是一个以救济天下弱乞为宗旨的特殊武林门派，但实则它能聚集的能人志士，也一样不会太多。毕竟，这样的人，本来就是少数。

    相反，因为丐帮弟子众多，而且遍及天下，所以丐帮中的败类，其总人数反而远远多于其它门派。

    正所谓林子越大，臭虫越多，便正是此理。

    如今的丐帮，自从发生大的变故之后，就再没有人记得，丐帮本来该做什么了。即便遭遇大灾之年，并且还已接近年尾，但是丐帮上下，还是没人真正做事。这大半年时间，丐帮都一直处于自耗之中。幸好，丐帮还是有真正的仁义之士。

    利熏欲往，不改初心。

    这才是真正仁善之人。

    如今丐帮之中，除了沙海龙这位丐帮长老，一直在做自己作为丐帮长老，而应该做的事情。其他丐帮弟子，却都依附在新帮主徐国辉身边，竟而开始参与一系列江湖纷争。

    丐帮，作为江湖九大门派之一，并不是从来不参与江湖争斗。只是丐帮向来是以持正守道为己任，而不是只为丐帮私利。如果那些所谓的江湖纷争，仅仅只是一个江湖门派或个人的私愿，那么丐帮肯定不会参与。

    因为流民日多，而且瘟疫横行，所以丐帮惟一的仁善长老沙海龙，其实忙得很。

    因此，他也没有想到，第五行等人来见他，只是为了找一个叫“蛇瘾道人”的陌生人。

    沙海龙并不认得此人，并且也没有听说过这人的名号。

    “沙长老是丐帮长老，怎地会不认得此人？”孙小伍不解道。

    “孙师父，在下当真不认得。”沙海龙道。

    “那为何蛇瘾道人，会和你们丐帮的人在一起？”孙小伍立马反问道。

    “没错！我们亲眼所见，蛇瘾道人和谭术在一起。”第五行也接着说道。

    “谭术？你们看见他啦？”沙海龙问道。

    “对！而且他还和倭寇搅和在一起？”孙小伍答。

    “这么说，徐国辉有可能回来了！”沙海龙推断道。

    “徐国辉？就是丐帮现在的代帮主么？”芝芝问道。

    “算是吧！不过，他根本就不配当帮主。”沙海龙道。

    沙海龙一边说话，一边忙碌，好半天，才终于将大部分病人安置妥当。虽然这里算是丐帮分舵，但其实也并不是富丽去处，而只是一个老乡绅，见沙海龙带领着弟子救济灾民，为许多病人无处安置，所以才将自己一座荒居老宅，让给了沙海龙来安置病人。这个老乡绅也算是个大善人，还许以一部分钱粮，以供沙海龙调用。

    当然，平心而论，这老乡绅定然还是不像沙海龙这般真善至仁。他这样做，还是有他自己的一点点私心。

    他生怕华庆镇灾民越来越多，最后灾民难免不会为活命讨食，而冲击像他这样的当地富绅。若能让丐帮将这些饥民安置妥当，那他们这些当地乡绅，花上一些银两，也就自然更加更加安全，而且还可落得一个好名声，一举两得。虽然，丐帮也不可能救下全部灾民，但这样做，总是可以让灾民得到安抚，不至于铤而走险，走上杀人放火的道路。

    自古以来，灾年不仅是瘟疫横行的日子，也同样盗匪激增的日子。

    “听说，你去过川中？”沙海龙和第五行等人来到街上，忽然问道。

    “是！”

    “可曾听说过我们穆帮主的消息？”沙海龙问。

    “听说了。据狂笑月歌推断，穆帮主已随玉罗刹进了蘑菇林。”

    “哦！只要帮主进了蘑菇林，就应该暂时没有危险了。”沙海龙这才放下心来。

    “沙大哥可曾还有其它事情？”第五行问。

    “我还要派人去四周的药铺抓药！”沙海龙答。

    “这许多病人，全是你们丐帮出钱医冶？”第五行甚是不解道。

    “除了我们丐帮，那还有谁？偶尔有此富绅救济一点，也只是九牛一毛。”沙海龙反问。

    “没想到，你们丐帮挺有钱的嘛！”芝芝一直以为，丐帮就应该穷得家徒四壁才对。

    “呵呵！姑娘说笑了。丐帮数百年来，从帮主、长老，到辈分最小的弟子，都是节衣缩食，多靠行乞和施舍为生，但帮众的大部分银钱，都被聚集起来，以专门用于救济天下贫苦老弱。比起其它帮派，丐帮弟子其实当真是身无长物。”沙海龙却道。

    “武林之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帮派？自己不吃不喝，却还要救济他人？”芝芝闻说，只觉难以置信。

    “其实，丐帮弟子之中，大部分都是老弱贫幼，真正像我等这般身体康健之人，十人中难寻一人。”沙海龙说着派出弟子，按照孙小伍开的药方，去周边药铺采药。

    沙海龙身上有好几个钱袋，但是他从来不会私自使用袋子中的银钱，因为这全是用于救济他人的丐帮银两。其实，丐帮长老以上，都会分管一部分帮中钱资，以备在自己所辖之地，用于救灾扶弱。就算是一些失德的丐帮长老，也不会轻易私自使用袋中银钱。因为一旦你自己的帮资被乱用，那么你所辖之地，就必定会出现更多的流失灾民。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受到同辈中其他长老的指责。如果情节严重，更有可能被剥夺长老资格。

    故而，丐帮长老，一般是钱袋数目区分等级辈分，最高辈分是九袋长老，其实是八袋长老、七袋长老，以此类推。

    第五行见了沙海龙半天，却见他一直在忙，而孙小伍也一直在帮手。第五行和芝芝倒是怕脏之人，反而不太习惯与这许多灾民呆在一起。

    忙了大半天，沙海龙终于在孙小伍的帮助下，尽旦将自己能做好的事情，都一一安全妥当了。

    沙海龙了解第五行，知道他是爱洁之人，于是也自觉有些不好意思：“现在我有一点空闲，咱们也有些日子不见，不如去镇上找个酒肆喝两杯！”

    “正好！”第五行还没有开口，芝芝立马就答应道。看来，她早就想脱离此处了。

    “这镇上有一处好酒家，他家的米酒，最是养人，我但凡有空，都会去喝上两杯！”沙海龙说着，便当先带路而去。

    “酒家，先打五斤上好米酒，再来几个小菜，要快！”沙海龙虽然平时生活节俭，但待客向来豪爽。

    并且，他自己的钱财，向来是与他分管的丐帮银钱分开。自己有银子，但吃两杯劣酒；自己没银子，也绝不动用丐帮的公银。

    其实，大部分丐帮长老，无论他们如何迷醉江湖利益，这些丐帮规矩，他们一般还是会自行遵守。就如同少林和尚一样，虽然偶有犯戒破律者，但戒守清规的和尚，其实还是大多数。

    不多时，米酒便已经打来，沙海龙当先用自己酒壶分了两斤，然后招来一名弟子，让他将这两斤米酒带走了。

    第五行三人都是明眼人，知道这酒用于何处，也就不会多言。

    “好酒！”四人一行品着这酒家的特制米酒，果然清香无比，比之京城老金头的翠云香，一点也不逊色。

    “好酒！这是我离开京城翠云楼之后，喝过的最好的酒了。”第五行见了好酒，立马来了兴致。

    “对了！你们找蛇瘾道人干嘛？”沙海龙又喝了两杯，这才想起了正事。

    “实不相瞒。这蛇瘾道人，本是老夫的师弟，最近他似乎投靠了倭寇。我等四人这几日，正在相助逍遥门对付倭寇，不想机缘巧合，便遇到了我这位师弟。可是，让老夫也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使出一个奇怪的阵法，差点将老夫和第五少侠等人困住。”孙小伍回答道。

    “什么阵法，竟然如此厉害，能困得住第五兄弟？”沙海龙此时也来了兴趣。

    “地狱陷魔阵！”

    噗嗤！孙小伍话还没有说完，沙海龙顿时一口米酒喷了出来，然后惊呼道：“怎么可能？”

    “老夫也觉得不可能，所以才想找丐帮有资历的人问一下。第五少侠和芝芝说，他们认识长老您，所以老夫才冒昧前来打扰。”孙小伍补充道。

    “地狱陷魔阵，自家师跛脚神丐去世之后，便已经失传了。并且，我也只是听说，家师懂得这门丐帮奇阵，但却从未见他老人家用过。”沙海龙道。

    “原来，沙海龙便是跛脚神丐的弟子，那老夫算是找对人了。”孙小伍一听，更加欣喜道。

    “没错！在下虽是神丐的弟子，但是并未见过这门阵法，更加没有学过，可能还真帮不上忙。”沙海龙自觉汗颜道。

    “那尊师除了长老之外，可还曾有其他弟子，懂得这门阵法？”孙小伍问道。

    “家师一个有四个弟子，在下是老三。大师兄就是穆帮主，就算他懂得这门阵法，也绝对不可能对中原武人使用。更何况，他现在不在江南。四师弟就是梁生梁长老，他胆小怕事，而且跟随家师时间不长，绝不可能懂得此阵。除非，是他......”沙海龙仔细分析一下，还当真觉得，家师的地狱陷魔阵，可能是被人泄漏给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