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人格分裂

    “呵！有趣！前辈为什么这样认为？”第五行笑问道。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人，不有趣么？”梅韵师太反问道。

    “呵呵！的确有趣！不过，前辈既然已经清醒了，那便应该知道，滥杀无辜，并非是名门正道的作派。”第五行试探道。

    “我有滥杀无辜么？我只是杀了该杀之人。”梅韵师太轻描淡写地回答。

    “那名昆仑派弟子呢？也是该杀之人么？”第五行针锋相对道。

    “他的死，却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唤醒我，我又怎么可能出得了地牢？既然是你唤醒了我，那他的死，自然应该记在你身上。”梅韵师太人依然清醒，但说话却在强词夺理。

    第五行虽然也知道梅韵师太之言是强词夺理，但他还是对她这句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唤醒了你？”这才是他最关心的疑问。

    “呵呵！年轻人，看来你比我还要糊涂。你到现在，还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不明白，我为什么先前一直出不了关，却偏偏在你们打斗之时，便突然破门而出了。”梅韵师太显然是个极其聪明之人，句句话都道中第五行的心曲。

    “前辈明察秋毫，这些问题，第五行的确不解。”第五行是个坦白之人，并不掩饰道。

    “好吧！那就让我告诉你原因吧！首先，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体内有五行真气？”梅韵师太问道。

    “这个自然知道。这些天晚辈一直被这五行真气困扰，而且深受其苦，并导致自己的内力也无法运用施展。只是，这和前辈出关又有什么关系？”第五行仍是不解道。

    “哈哈！傻小子，你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不会运用它，那你又如何修练它？”梅韵师太也甚为不解道。

    “实不相瞒，晚辈体内的五行真气，并非是晚辈自己修炼而成，而是先前晚辈与天行剑狂笑月歌交手，被他的天行九剑剑气所伤，此后体内便一直残留着五行真气，怎么也无法祛除。”第五行实言相告道。

    “天、地、人、金、木、水、火、土、行，共九剑，合称天行九剑，以人剑为尊。这些都是绝世神兵啊！没想到居然还都凑到了一起。狂笑月歌送五行真气与你，那是他看得起你，你不知感恩，却还想着祛除五行真气，实在太让人失望了。”梅韵摇摇头道。

    第五行没想到梅韵师太被关了这么久，却还仍然对江湖之事十分了解。

    “可是，在下的确不知道五行真气有何用，也没见它一丁点儿好。”第五行真诚地说道。

    “天地间有金、木、水、火、土五行，五行可生万物。要知道，如果你能掌握天地五行，那么整个天下，便都是你的。武学之中，也莫过如此。但因为五行相生相克，一般根本没有人能同时修练五种真气，大多都只是修练其中一门。既便如此，这五行真气练成一门之后，便仍然能够威震天下。江湖之中，最常见的莫过于两种，水系的寒冰赤水真气，以及火系的烈焰真气，这都是极为厉害的上乘内功。除此之外，据说还曾有人练成过木系的圣木真气，至于真假，无法考证。而土系和金系，却还从来没人练成过。既便还有人修炼，但多半也不是半途而废，便是走火入魔。光是单独修练其中一门，很多人便已穷尽一生，你三十岁不到，体内便已有了五行真气的原型，只要稍加修练达成火候，用不了多久，天下恐怕就再难找到你的对手。”梅韵师太也并未打算对第五行有所隐瞒，只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我了第五行。

    “这么说来，前辈一定知道五行真气的修练之法，还请前辈指点一二。”第五行虚心求教道。

    “我又没修练过五行真气，怎会知道法门？况且，这五行真气之中的土系和金系真气，应该算得上武学之中，比巫蛊之术还要偏门的功法。我若能知晓，恐怕天下第一的位置，也就轮不到任逍遥了。”梅韵师太摇摇头苦笑道。

    “这倒也是！不过我体内的五行真气，却和前辈出关又有什么关系？”第五行终于问到正题上了。

    “你既然知道了我的底细，那也应该知道，我练的是什么武功？”

    “圣气功。”第五行回答。

    “对！圣气功，自然讲究的就是一个气字。其实，很多人练功，之所以停滞不前，主要还是因为他们陷入了一个误区。武功练到上乘境界，其实就重要的，已不仅仅只是如何想办法将自己的功力发挥到极限，而是要懂得如何借力？”

    “借力？”

    “对！借力！一个人武功再厉害，能力却都是有限的。然而，天地之间的力量，却是无穷无尽，只要懂得如何借力，那们天地间的无上正气，便都能为你所用。圣气功之所以厉害，并不只是因为它的气劲霸道，而在于它能够借天地之力，为自己所用。虽然我不懂如何修练五行真气，但万法归宗，路数也应该大致近同。你体内即有五行真气，那按道理来说，这天地之间的任何力量，应该没有你调不动的。你应该不要再试着去思考如何化解五行真气，而是该好好想想，如何才能运用五行真气，帮你调借天地之力为自己所用。只要你想通了，也应该就能随心所欲运用五行真气了。”梅韵师太诚恳地建议道，看来一点也不似作伪。

    “可是，前辈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第五行追问道。

    “我已经回答了，只是你没注意到而已。借力，就是我出关的原因。师父将我关起来之时，曾将我的琵琶骨锁住，所以我一直无法冲出地牢。幸好你来了，而且我发现，你体内竟然不可思议地有五行真气。于是乎！我便借助你体内的五行真气，冲开了琵琶骨禁制，所以才能轻意出关。只是我那时魔心未泯，所以才恍悟间杀了那名昆仑派弟子，这实在是罪过啊！”梅韵师太说着，神情居然也真地略显悲伤。

    “你借我体内的五行真气出关？那我怎么就没有任何感觉。”第五行似乎不太相信。

    “天地五行，既能相克，也能相生。我既借了你体内的五行真气，那你体内的真气，也自然可以相互再生，你感觉不到，是应该你还没能掌握这个法门。五行真气其实并不是不能调用，只是你要懂得它们之间相生相克的法门，并始终让这五者之间保持平衡关系，五行真气便可以任由你所用。这应该就是你修练五行真气的第二道法门了。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其它的，还要靠你自己去仔细揣摩。”梅韵师太说着，便又补充道，看来甚是真诚，而且人也完全没有先前的癫狂之相。

    第五行明白，他自己是剑道高手，属于外家武者，而梅韵师太修练的是意念气功之类的上乘内功，属最顶尖上乘内家高手。自己之所以无法掌握五行真气，主要还是对内家气功法门懂得太少。如今有梅韵师太这个顶尖内家高手指点，应该不用有错。只是第五行不太明白，梅韵师太先前还将自己视作仇敌一般，为何现在却突然像恩师一般，只将所有知道的所有东西，都毫不隐瞒地传授给了自己。

    “前辈，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这似乎是......”

    “似乎是武者的不传之密么？没错！这些东西，如果我不告诉你，你可能要花个三四十年，才能慢慢弄明白。我之所以告诉你，是想让你尽快掌握五行真气的功法。如果有一天，我再次被心魔所侵，那么你的五行气功，便是我圣气功惟一的克星了。如果那时，你还是阻止不了我，就杀了我。切记！”梅韵师太突然握着第五行的手，像是师父给弟子留临终遗言一般。

    第五行听到此处，终于相信，现在的梅韵师太，的的确确是清醒的，是佩得上名门巨擘、峨嵋掌门称号的。

    “如果有一天？师太你现在不是好了么？”第五行不解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很傻？居然在教另外一个人如何对付自己。没错，我现在也认为自己很傻。这就好像喝酒一般，老是说自己喝醉了的人，一般都没醉；但是一般说自己没喝醉的人，多半便已经醉得不行了。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能够明白我在说什么。我希望你记住我现在所说的话，必要的时候，不要像我师父一样手软，也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梅韵师太似乎对第五行还是不太放心，又再三叮嘱道。

    “嗯！”

    第五行点头答应道，也终于渐渐明白，每个人都善恶两面，那些所谓的发疯之人，正是因为这善恶两面严重地分裂，所以才时常变成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第五行已经敢肯定，他现在遇到的这个梅韵师太，正是她善良的一面，而那个见人就杀的凶恶面，随时都有可能重新出现。梅韵师太之前对自己说这些，就是因为现在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那个凶恶的自己什么时候会出现。

    “那前辈现在怎么打算？”第五行问道。

    第五行不问这句还好，他一问出这句话，梅韵师太突然又变得极为痛苦，而且显得十分迷茫。

    “我怎么打算？你该怎么做？我该做什么？我该去哪儿......”梅韵师太双手捂头，好似在用力思考，就好像有很多很多的问题要想，却怎么想也想不完一般。

    “师太，请冷静......”第五行刚想出言提醒，却又见一股大力袭来，只将他掀倒在地。

    第五行翻身爬起，却发现自己的内势并未加重，想必定然是梅韵师太还有几分清醒，因此才并没有对他下杀手。

    可第五行四下一看，却早已不见了师太的踪影。第五行于是只一面追，一面高声呼唤胡、王二人前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