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惊梦
担心？还是…… 鸾因以为自己幻听了，好一会才回神，想着他略带几分怒意的嗓音，不禁嗤笑：“墨大将军，这是我的自由。”你管的着吗？ 墨清渡怎么可能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面上却好似没听到这句话般，清冷依旧，再次陷入沉默。 “不早了，该回了——”鸾因满不在意地伸了个懒腰：“墨……大哥。” 墨清渡握住她手臂的那只手微动，只片刻便用轻功带她朝皇宫的方向飞身而去。 九鸾宫内，一片寂静，只有飞雪在蒙蒙亮的天里飞舞。 鸾因打了个哈欠，正欲回到殿内。 “九公主这么乱来，是把夜市当成自家的御花园了吗？这般不顾自己的安危，只是想查清两位宫女的死因，九公主觉得值吗？” 他站在她身后，嗓音一如既往地清冷，只是，她似乎听到了些许别样的情绪。 生气？担忧？亦或是……别的？ “墨大将军……”她好像说过，这是她的自由吧！ “九公主金枝玉叶，确实不应该去夜市那种地方，这是微臣的责任，微臣自会去向陛下请罪。” 语落，便转身离开。 “你站住！”转变的如此之快，她都差点没反应过来！ “九公主早点休息。” 然而，他却没有停步。 “喂！”现在都敢不听她的命令了？这家伙果然居心叵测！ 鸾因疾步走上前，拦在他身前，忽然就平静许多：“这算是威胁吗？” “微臣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不敢？谁信！“本公主知道……这件事情呢，是我思虑不周，差点……”丧命…… 然而，没等她说完，他便清冷打断：“九公主，一切都是微臣的错，你没错。”他就不应该带她去夜市。 这家伙！是铁了心要去告状？！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这么在意她的生死？ “你去向父皇告状，父皇顶多骂我一顿，要承担罪责的可是你！”拎不清？ “微臣身为星意的将军，差点害得公主遇险，确实有罪。” “好好说不行是吧？”非得逼她出绝招？ “……”他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鸾因定睛看了他几秒，抬手搭在他的肩头，语气平静下来：“我问你，我是谁？” 墨清渡微怔一秒，不自然地动了动肩膀，才回应：“九公主。”这话听着这么耳熟呢…… “你是臣，应不应该听我的？” “……应该。” 这熟悉的套路…… “那本公主命令你，不许去告状！”若是被父皇知道，她以后还怎么随意出皇宫！不行！绝对不行！ 墨清渡没说话，却也没有妥协的意思。 这混蛋什么都不怕，那就来软的！“我向你道歉好不好？只要你不去找父皇，想要什么赏赐我都给你。” 清渡被她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到了，欲言又止。 “喂，墨大将军，本公主都让步了，你若是再执意多嘴，休怪本公主不给你好果子吃，反正……”鸾因双手交叉在身前，别开脸：“父皇问罪的又不是本公主……” “微臣可以不说，但也不会要什么赏赐，微臣听命于九公主本就理所应当，只是……还请九公主日后莫要再轻易出皇宫……” “你……”算了！且先答应他，到时候，她想出去，又有何难？反正有杀手锏……怕什么呢！ 她俏皮一笑：“好，本公主答应了！” 清渡见她鬼灵精怪的神情，顿觉恍惚，对她的小心思也能猜上十之八九，并未拆穿：“九公主早些休息。” “等等。” 鸾因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双手捧在身前。 他停步，看着眼前那双被飞雪吹得通红的玉手，微微蹙眉。 “我的糖葫芦呢？” 回想起赶去簪花楼时，被丢弃的糖葫芦，墨清渡一时语塞。 鸾因叹息着，故作失落的放下手，绕过他向正殿走去：“哎～墨大将军不仅未把本公主放在心上，就连本公主说的话也听不进去呢……” “下次……”墨清渡沉默几秒，回眸看着她娇弱的背影孤单的走在雪路上，没再多言。 “什么？”她眸光掠过一丝小得意，回眸。 风雪呼啸而过。 可她听到了，他刚刚确实是说话了。 “早些休息。” 丢下这句话，他收回目光，快步走入偏殿。 切！武功高了不起？ 说完那后半句还能累着了？ 等我学了武功，第一个揍……不对，第一个教训你！ 回到正殿，鸾因顾不上解衣，疲惫感便涌上心头，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簪花楼，三楼雅房。 “恬白，带她下去疗伤。” 屏风后，水妖舞平静的嗓音响起。 白衣姑娘不敢耽搁，连忙去扶起倒地不起的恬橙：“是。” 待恬白出了房门，秀姐不紧不慢地从房间的一旁走了出来：“这不开眼的死丫头，那二位公子一看便知是贵客，竟还动了杀心，得亏是你，若是我，非得由她自生自灭去！” 水妖舞沉默几秒，才缓声道：“秀jiejie不必担忧，那位公子并非奔妖舞而来，早晚还会再来造访，届时再还这个人情，岂不是容易得很？” “你说他不是奔你来的？”还从没见过哪个男人能不为她所动的呢！ “那位公子适才不过是故意激怒恬橙罢了……”水妖舞撩拨几下琴弦，复又道：“秀jiejie，妖舞见过太多喜爱女人皮相的男人了，不是疯狂痴魔之态，就是拘泥扭捏之态，可那位公子，却是过于镇定了……” “这……”那么一袋金叶子，竟不为美色而来？ —— 次日，接近晌午，风雪依然很大，九鸾宫内，传来一声惊叫：“啊～” 鸾因是被吓醒的，那是一个噩梦。 梦里，就如同她所想的那般，她站在雪地里，一袭墨衣的墨清渡手持沾满鲜血的剑，满身清冷的杀气，剑上的鲜血滴落在洁白的雪上，红得不像话，诡异又妖冶。 她扫一眼周围，见与往常无异，才拍拍胸脯放下心来：墨清渡果然是想杀我的吧！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学好武功才是上上策！ “九公主，出什么事了？！” 阿熹火急火燎地赶来，见她一身男子装扮，顿时惊了：“这……” “哦！没事，阿熹，我在……”鸾因目光瞥向枕头底下微微露出的话本，抽了出来：“演话本呢！” “啊？演话本？”阿熹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点了点头：“那……九公主，奴婢伺候你梳洗吧！” 梳洗过后，鸾因简单吃了午饭，便匆匆朝偏殿走去。 此时，帝都街市之中，有一人戴着面具纵马而行，路过之处风雪纷飞。 直奔皇宫。 帝都外，约莫十里的地方，阵势浩大的军队中，一青年惊呼：“七殿下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