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水妖舞

    簪花楼的花魁，水妖舞。

    帝都最神秘的人。

    那位一舞颠众生的妖舞花魁。

    虽身处簪花楼，但几乎无人见过她的真容。

    但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容颜，是非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可形容之美。

    有人说，那绝对是坠落凡尘的仙，可真要让他说得具体些，却是说不出的。

    传闻，见过她真容的人都死了。

    这些人并非被人所杀，而是被水妖舞的容貌迷倒，终日茶饭不思，郁郁而终。

    莫说以前，即便是现在，想一睹芳容之人亦是络绎不绝。

    可他们之中的一些人，除了想一睹芳容，还有另一个目的，那便是占卜。

    据说，水妖舞并非帝都人，而是来自遥远的水疆，尤擅占卜，原先帝都的人都不信，但那年，那时候，簪花楼还是暖花楼，暖花楼遭遇大难，秀姐一筹莫展，水妖舞依靠占卜为花楼找了一块风水宝地，并换名为“簪花楼”。

    也就是如今的夜市所处之地。

    自那以后，簪花楼的营生越来越好。

    秀姐哪能错过这种赚银子的良机，没多久，便有了“隔帘占卜”的说法。

    “哎呦公子啊！你有所不知，我们这儿的花魁可不一般呐！想见一面怕是不行……”

    “哦？为何不行？”鸾因漫不经心地反问，手中的折扇轻轻摆动着。

    “哎呀公子，这可是要命的事儿！”秀姐说完，又笑着走近：“公子若是不喜欢这几个，我这还有很多水灵的姑娘……”

    “秀姐，本公子对妖舞姑娘倾慕已久，好不容易得闲赶来，若是见不到她，怕是夜不能寐，哪怕是听听声也好，你说呢？”要命？她偏不信这个邪！

    “这……”秀姐故意犹豫了下，掂量一下手中的金叶子，又喜上眉梢：“公子且跟我来。”今日又要大赚一笔了！

    果然，没有银子解决不了的事儿！

    鸾因跟着秀姐穿过楼梯，走到三楼，一处雅致且充斥着异香的房门前。

    随即，便传来婉转的琴声。

    没等鸾因反应，两位以纱遮面的姑娘突然出现在门边，为她引路：“公子请。”

    而秀姐，早已不知何时离开了。

    原来怕死的，除了客人，还有老板娘啊！

    鸾因在心底暗笑，回神时，已被带到房间中央的桌椅上坐下，而抬眸，则是一块屏风，是一副栩栩如生的春游图，仅仅看上一眼，哪怕是外行人，也会叹为观止的画工。

    屏风那边，曼妙的身姿赫然映入眼帘，纤细的指尖轻抚琴弦，撩拨，仿若勾魂，着实醉人。

    想必这位便是传闻中的水妖舞了。

    莫说是真容，一般男人，见了这副光景，怕是受不住了。

    她这个女子，都差点移不开目光。

    随着关门声的响起，琴声止住，那两位引路的姑娘自觉退至后方。

    鸾因镇静自若地端起面前的茶盏，摇晃几下，并未喝，而是抬眸，看向屏风后的身影：“妖舞姑娘，初次见面，倾慕姑娘已久，希望能和姑娘聊聊天。”她这么说没毛病吧？

    不一会，便听得屏风厚传来轻柔的声音：“妖舞不过一介烟花女子……承蒙公子抬爱，多谢。”

    如沐春风，说的就是这种感觉吧？

    说起来，也不知，那位清冷一世的墨大将军若是在这里，会不会有所动容……

    大概会吧？

    “妖舞姑娘这里可比外面清净得多。”

    “说笑了，公子，这普天之下，也只有此处容得下我了。”

    “姑娘何须悲观，姑娘并非毫无选择的余地，就拿帝都来说，肯为姑娘赎身之人数都数不清，这难道不是普通人望尘莫及的吗？”

    “呵。”屏风后，轻柔的笑声传来。

    鸾因说不清那笑里的情绪，似乎有无奈，有自嘲，还有几分不屑。

    不过，说白了，她也只是安慰妖舞，并非真是这般想，毕竟，没有人会想留在烟花之地。

    那些人所谓的喜欢，不过是喜欢那一副皮囊而已，可悲可叹！

    “不知妖舞姑娘可认得一位叫初水的姑娘？”还是尽早问正事。

    屏风后，纤细玉手忽然一颤，轻柔的语气中略带几分犹豫，却是肯定的颔首：“认识。”

    “哦？”还以为她会否认呢。

    “前不久，曾有一位名唤初水的姑娘来卜算过。”

    “卜算？”卜算……

    “若是公子愿意，妖舞愿为公子卜一次。”

    鸾因听言，倒是笑开来，放下茶盏，起身：“不用了，我不信命。”

    命运掌握在她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