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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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吕布睁开血色眼睛，体内真龙之息激荡，似乎比原先更加充沛！ 小尼感受到吕布体内强大的气息，瞪大了眼睛，那神采似乎有敬意。 “小尼，我感觉师父一直在盯着我，即使我现在已经离开他身边。”吕布打了个哈欠，靠在小尼温热的身上，枕着她缓缓闭上眼睛。 早晨天明之时，有人群吵闹声把他们惊醒。 只见山路上有许多拿着弓的猎人，后边还跟着许多衙署官员和武士。 这些猎户应该就是昨晚那些，今天带着官兵找上门来，吕布双手枕在脑后，背靠小尼，完全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衙署县长在太阳底下远远瞧见山路尽头，小溪边有一头黑龙，以及躺在龙身边容貌妖异的少年，他示意手下人等不可妄动，自己亲自提着官袍趋步上山。 县长年纪很大了，白须苍颜，双颊凹陷，整个人又瘦又小，官袍穿在他身上显得臃肿肥大。 老县长在陪笑声中说：“下官岳贾，听闻山中猎户报官，说有巨龙从天而过，停落在山里，而且还有一个白鬼作伴……下官今日一见，果然是真。” “你想干嘛？”吕布睁开眼睛问。 贾岳嘿嘿笑道：“下官庸碌半生，属实没见过今日这般场景，很是好奇啊，所以前来瞧一瞧，少年和你的龙兄弟请便吧，下官告退……”老县长说着还真就掉头回去了。 吕布忽然叫道：“回来！” 贾岳扭过精明的老脸，微笑道：“少年还有事？” “你是哪里的官？” “就是这山下县城的县官。”贾岳认真回答道，他见吕布确实是少年心性，于是壮着胆子邀请：“少年如果饿了，下官可以请你喝酒吃饭啊。” “哦？你家有什么好吃的？”吕布问。 “山珍野味，粗茶淡饭。”贾老县长回答。 “那好，我正好饿了。”吕布拍拍小尼说：“我们下山吃饭去。” 猎户们正在山路下方讨论，眼望着县太爷上去说了半天话，竟然和昨夜那个“白鬼”小子还有那条龙走下山来，那少年手里提着那杆老长的方天画戟，寒光熠熠。 “哎哟！我们快下山去，快快！”猎户们连同那些县里的官员和武士都不敢靠近吕布和小尼，只有老县太爷不以为意，引着吕布下山。 山下果真有座颇为繁华的县城，听说县太爷带着衙署的武士上山逮龙去了，县里的百姓都聚集在山脚下看热闹，这会儿日头升到中天，就看见县太爷他们一行人带着一条黑龙下山，百姓们胆小的都跑了，只剩下些胆大的还留在原地要瞧瞧那条黑龙究竟长什么模样。 “县太爷把龙请下山来了，你们看……” 大白天的，百姓们仗着人多，倒是不怎么怕，而且小尼虽然是龙，但是长得并不凶恶，这样就更没人怕了，倒是拿着方天画戟的吕布让不少百姓纷纷后退。老县长带着吕布回到他家，吩咐家人准备饭菜。 吕布便让小尼在县长家院子里休息。 “小尼，我要去吃饭，你在这等我。” 小尼于是趴下，龙尾摆动放在了一旁的石磨上。 就在贾老岳县太爷请吕布进入内堂用餐之后，十几个手持环首刀的武士慢慢从暗处来到院子里，隐隐围住了院中的黑龙…… 贾岳坐在主位，请吕布坐在侧位，好酒好菜上来之后，吕布禁不住美食诱惑，把方天画戟一放，开始大快朵颐，说起来，人间的食物他已经有接近四年没有吃到过。 其中还有一年茹毛饮血的日子。 不过要谈论厨艺，吕布认为师父的武力比自身厨艺是要逊色的。 菜很多，酒更多。 吕布不知道手中酒坛里是什么饮料，只觉得越喝身体越热，最后困意涌上心头，趴在桌上想要休息，便双手一推，趴下醉了，迷迷糊糊间只觉有许多人围在身边，谈论声此起彼伏。 这种议论声最后随着醉意渐渐听不见了。 …… …… 两个持刀的武士将方天画戟从地上抬走，下人们在收拾残羹冷炙。 吕布醉倒在地上，被人用草席包裹抬出县长家，在路过院子的时候，小尼已经被十几个武士用绳索套住脖子，捆在巨大石磨上，任小尼如何反抗也无济于事。 吕布被抬到了衙署的地牢里，并且用铁索牢牢锁住。 贾岳县长此时负手而立，倾听猎户们陈诉。 “果真？” “回大人，确实如此……” “带本官回山上去看看。” 一个长着八字胡的猎户卑躬屈膝说道：“小人带您前往。” 贾岳看着地牢里酩酊大醉的少年，捋一捋白胡子说：“此子醒来与我好生照看，本官去去便回。” “是！”狱卒答应一声。 贾岳背着手走出地牢，他虽年老，可是脚步很轻快。那名八字胡猎户紧紧跟随，看得出来贾县长急于证实一些猎人们所提供的情报。 他们沿着上山的小路，来到那条小溪，深入林子里。八字胡猎户拿着弓指着前面说：“大人请看，那少年只用一拳，便将此树砸裂！实在是天神下凡！” 贾岳眯起眼，伸着脖子往前仔细观看，那是一株需要双臂才能环抱住的巨大柏树，裂纹深深地向四周裂开。 “猛虎的掌击也不过如此，甚至……要更强。”贾岳倒吸一口凉气，对这种力量深表怀疑。 “大人，那少年不但一拳崩裂了大树，跑起来那叫一个快！比羚羊还要快十倍！不过他没有追上我。”八字胡猎户说。 贾岳斜眼看着他说：“那么你是说，你跑得比羚羊还要快十倍的人还要快？” “小人的意思是……他没有追我，因为我们人很多啦，四散跑开，那少年一时也不知道追谁。” “我们回去。”贾岳眼望山下隐隐约约的县城房屋，他凭借朝中关系，已经在此连任三十年，举家生活在此，死后也会葬在这片土地上。 他下山的路上一直思虑万千，满面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