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抉择

    回到家中，已经是傍晚了，夕阳西下，昏黄的晚霞照耀在屋子上和旁边的树上，显得格外得美丽，风景虽美，可是鑫儿妈的心情却一点也好不起来，她还在想到底应不应该把这小儿子送出去，如果要送出去，应该怎么和其余两个儿子说呢，这一桩桩的问题一直缠绕在她心头。抱着鑫儿的手一直在颤抖着，可是在颤抖的不只是她的手，她的心更是一直在颤抖着。

    屋内没有一个人，她抱着鑫儿坐在了一张椅子上，晚霞正好透过窗户映在她那满是泪痕的脸上，屋子里很静，只有婴儿熟睡的呼吸声和她那轻轻的抽泣声，她的耳边围绕着的全是村长刚才和他说的话，一遍又一遍，久久不能散去。

    “你已经养不活他了！”

    “你要是不把他送走，那你们一家都要饿死了！”

    “将来你两个大儿子还要上学，你哪来的钱养活这么多人！”

    “不！不！”她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喊了出来，不，她真的不想把孩子送走，可是......

    “妈，我们回来了，我们找到工作了！你猜是什么。”屋门被推开了，迎面冲进来的是两张兴高采烈的脸。“妈！你怎么了！怎么哭成这个样子了？”见到母亲满脸的泪痕，王炎不禁大惊失色，急忙嚷道。王森哪见过母亲哭成过这个样子，吓得说不出话，眼看着也要哭出声来。

    “妈！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怎么了！”王炎见mama不说话，急出了一身汗。

    “儿呀，妈对不起你们啊，是妈没用啊，害的你们连饭都吃不上，还要小小年纪出去干活，是妈没用啊，妈对不起你们啊.......”说着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别担心，妈，刚才我和森儿已经找到了工作了，我们会赚钱养活你们的，是吧，森儿？”王焱说完转头望向王森，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好像明白了哥哥的意思，王森也是渐渐的收起了惊慌的神情，虽然他的心里还是很害怕，可是他还是很坚决的对着mama点了点头。

    看到两个儿子这个样子，mama的心里略感欣慰，旋即又是被伤心所占领，对着两个儿子悲痛的道：“好孩子，真乖，可是你们不懂，你们还太小。mama有件事要和你们商量。”说完就停了下来，对于她来说这真的是一件很难启齿的事情。

    没有明白mama的意思，王炎不禁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啊，mama，你快说吧。”

    这位久经风霜的母亲擦了擦眼泪，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好像在下什么决心决心一般，对两个儿子说：“你们先坐下来，我慢慢和你们说。”

    王焱和王森对视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阵迷茫，只好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好像要接受什么审判一样，紧紧地握住了对方的双手。

    待得两个儿子坐定，这位母亲的决心好像也下好了，咽了咽口水，开始说道：“咱们家现在的生活你们也是清楚的，今天我去找村长帮忙，可是村长说因为我们借的粮食实在是太多了，大家已经不肯帮我们了。虽然你们两个现在能吃的上饭了，可是你们的弟弟呢，他可还什么都不会干呢，我倒是没什么，可是我们不能让鑫儿挨饿呀。所以我想把鑫儿送出去，这样，一来可以减轻我们的压力，二来也可以让鑫儿过上好日子，你们觉得呢？”说完便停了下来。

    屋内变得异常安静，许久没有人说话，静得好像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可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是不平静的，甚至是波涛汹涌的，也许只有那个什么都还不懂的鑫儿可以睡的这么香。

    “你说的是真的吗？mama，你在说一遍？”好像是没有听懂母亲说道话，也好像是听懂了但是不肯相信，王焱几乎是喊出来在和他的mama说话：“我们已经可以赚钱了，我们可以养活弟弟，怎么可以把弟弟送给别人啊！”

    “听着，焱儿，你们已经到了要上学的年纪了，不可能一直去外面赚钱，mama如果要在家照顾鑫儿的话，你们两个人赚的钱要养活我们四个人，这是远远不够的，如果把鑫儿送走，mama也可以腾出手来赚钱，给你们交学费，你们懂了吗。”对于儿子的叫嚷，这位母亲没有丝毫的怒气，反而是心平气和地慢慢地对他说道。

    屋内又传来了一阵哭泣的声音，不过这一次不是他们的mama，而是这两兄弟，他们再也受不了了，虽然很不想，但是事实告诉他们母亲的决定是对的，如果不这样做的话，这个家迟早是要破裂的。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山，母子三人的心也是伴随着太阳的下降而一落千丈，一夜无眠，一夜无话，每个人都在独自守护着内心深处的最后一份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