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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篇:四

    “我是祭品!”

    栖身黑暗之中,我感慨命运的无常,四肢被洞穿的痛苦也迫使我平静的躺在地上,回忆着过去十八年来村中的种种---村中长辈的慈祥,和睦相处的邻里,逢年过节的问暖……难道都是虚假的!

    我本该和其他人一样接受洗礼,在大家的祝福下继续幸福的生活,回想着这一切,顿时反差的难以接受。

    我嘶哑着,情绪渐进高涨,心里莫名升起的邪火,不断的灼烧着我的胸腔,使呼吸越加急促,脑海中再次浮现过往---弟弟的消失,枭枭子看似正常的异样,还有为何要把我送到这里当祭品,村中是否还有这般不可告人的事情。

    一段时间的回想后,我麻木的站起身子。瞬间,痛意汹涌。疼,足以钻心的疼,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艰难,痉挛的喉咙间发出难以名状的声音,仿佛滚动着涌来涌去的沉闷雷鸣。

    我开始嘶吼起来,想做些什么,却不知接下来的路该如何去走。终究还是没抗住,整个人再次倒下,渐渐的我大脑开始放空,强烈的疲惫感疯狂的涌入身体各处,就好像一切就是个梦。

    这是噩梦吗,我再次睡下,眼皮封上的那刻,我好想这就是一个梦。

    “快醒醒。”

    “谁在喊我!”朦胧中,我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却想不起来是谁。

    “醒醒。”

    声音再次响起,我尘封的意识好像有了松动。

    “醒过来!”

    “是谁!”我猛然惊醒,坐于一片雪地之上,随后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记忆中从未出现的场景,这里绝对不是圆梦村。

    我拍打了几下脸颊,也注意到了四肢的伤口已然完好无缺,回想起刚刚那道神秘的声音,庞大的信息量开始翻腾,在大脑间不断流转,竟一时分不清是虚化还是现实。

    但不管如何,还是得搞清楚这里是哪。我开始观察这片区域,虽然陌生,可不得不说也算间接实现了我跨出圆梦村的理想,双边高崎的崖壁与头顶的一线天组成了一条直道,很是壮丽,看起来也只能往前了。

    我沿着这条天然的直道行走,双眼也在极力的眺望,试图发现些什么,至少也得看到太阳来指引方向。

    可无奈这里的高崖耸立的可怕,越往前走,阳光也只勉强撒下星碎的余晖点缀其间,支撑我的目光窥探仅剩的前方,再加上莫名聚拢的雾气形成的屏障,让我的能见度逐渐缩小。

    正当我思虑是否往前,一团巨大的黑影突然从白雾之中透体而出。速度之快,几乎眨眼来到我的上空。我的目光随之过去,仔细看去间竟发现是一座可以飞行的龙头船。

    这里怎么也会有这个,我疯狂的回身奔跑,却只能眼看着他消失在天际,无影无踪。

    mama说我们世代守护在圆梦村,可是圆梦村的龙头船为何这里也有,我感觉好像发掘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路回头顺着龙头船最后消失的地方不断前进。

    视野逐渐敞亮,我的身影飞速划过一座又一座宛若哨塔的高大建筑,而这些都是那座废弃滑道上独有的,我脑袋顿时轰隆作响,莫非这里就是尽滑道头的那座高山之上。

    心中有了几乎确实的答案后,我对圆梦村的那些世代流传的规矩真正有了质疑。原本只是以为古板的规矩,恐怕背后有着我根本想不到的东西盘根错节。

    “所以一直顺着这个方向,只要回到那座废弃滑道上,就证明我的猜想是对的。”思绪泛起,我的动作越发快速。

    就在我专注眼前的时候,没注意到的是崖壁之上一道身影尾随我的脚步不断前进着,似乎急切的想阻止我的行为。

    一刻钟,说长也不长的时间,我终于来到了双边崖壁的尽头,至少眼前再也看不到延伸的地方,而面前的区域朦胧一片,仿佛在刻意掩盖什么。

    我长舒一口气,似在为真相的发掘感到紧张,随后右脚缓缓踏出的同时,却听见身边狂风大作,一道重击再次砍在我的后脖颈上。

    我根本来不及说上什么,身体便向后栽倒,不省人事。

    “欣欣姐,原谅我,忘记这一切吧”下手那人声音颤抖,扶住我的身体后,在我的天灵盖上点上几笔,透明色的符文顿时转入其中。昏迷的我同时闷哼一声,随即没了动静。

    而高空上,一座龙头船再次划过,他凭空跃起,将我平缓的放入龙头船的座位躺好。龙头船带着我飞速冲向面前那朦胧的区域,那人则麻利的从龙头船一跃而下,用目光紧紧相送我的身影。

    确认我出去之后,面对面前光滑的石壁,愤怒的脸上扭曲成一片,血色的嘴唇全然发白,他看着石壁印出的画面,只是一下又一下的锤击着,直到上面凹坑四起,分辨不出任何模样时才默默罢手。

    此刻,他缓缓回头。一位巫师打扮的男人悄然而至他的面前,宽大友手掌狠狠的镶嵌在他的脖子上,将其悬空卡在凹凸不平的石壁,拼命的挣扎。

    “我可以放任你做的这些,只是因为感觉好玩。”男人盛气凌人的说教着,“但是三寿,对于我的亵渎,我还是得好好教教你什么是尊重。”说罢,一指点在他的额头上。

    一瞬间,三寿感觉眼前天旋地转,整个人仿佛堕入无间炼狱一样,恐怖的温度在他身上炙烤着,肌肤每一寸都好像落入岩浆浸泡,泛起刺目的红芒。这种痛苦好像深入骨髓之间,牢牢的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可三寿硬是一声不吭,两排牙齿相互紧咬,发出咔咔的作响,想有什么东西强行支撑他抗压下这一切。

    痛苦持续了很久,似乎几个小时,又似乎几天,直到三寿现实中彻底力竭,恍然回神时,巫师的手指才刚刚离开他的额头。

    “下次,就不一定这么好运了!”巫师留下一句话语,整个消失在了原地。

    “欣欣姐。”三寿念叨了一句,彻底晕死过去。

    而另一边,欣欣平躺在那座滑道上,安详的睡着,只是突然眉头紧锁,随后又舒张开来,像是遗忘了某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