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太阴月光
第199章太阴月光 江晨加快脚步,穿过巷迈入正街,眼前着战场已经接近,却见两个熟悉的人影迎面走来,赫然是杜山和杜鹃兄妹。 “好兄弟!刚才多谢你了!”杜山挥舞着右手,满脸堆笑地走过来。 “杜兄……”江晨正要随口打一句招呼,忽然见到杜山的脸色变了模样,他直勾勾盯着自己身后,张嘴欲呼。 杜鹃比哥哥先一步发出惊叫:“心——” 江晨不用他们提醒,已经听到了耳后风声。 是刚才那个蹲在巷中哭泣的女子,现在化为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两臂张开,若飞燕投林般往江晨身上扑来。 江晨未及回头,身上泛出一层殷红的血色光晕,形成比钢铁还坚硬的壁障。 女子投身撞来,顿时承受了剧烈的冲击,整个人竟像豆腐似的碎裂开来,爆向四方。 江晨心中的危机感并没有退去,仍以血罡护住周身。 他发觉这些溅开的rou泥还没有死去,散落到地面之后,又如蚯蚓般蠕动着,向自己脚下聚拢过来。 ‘这是什么怪物?’ 他心中惊讶。 虽然这些蚯蚓难以突破罡气的防御,但看着一堆堆血rou模糊的东西在眼前蠕动,那也是相当令人反胃的。 随即他暗道一声不好,匆忙转身赶往杜山兄妹二人所在之处。 已经迟了。 一团rou泥已经平了杜鹃面前,像rou饼似的摊开,整个朝她脸上卷盖过去。 杜鹃尖叫一声,忽见眼前又浮现一层灰褐色光芒,耳畔响起杜山的怒吼:“滚开!” 杜山及时发动了神通。 ——「无量尘沙」! 街道上的细沙、尘埃、碎石,都飞快地聚拢过来,一层一层堆砌成塔,如同春蚕吐丝,最后形成巨茧,将兄妹俩包裹在内。 rou团平沙石构成的巨茧上面,一丝丝抽出rou条血丝,妄图渗入沙石间的缝隙,但石茧的紧密度超出了它的预料,一时半会儿无法将其渗透。 它立即转了目标,从另三方围向两人。 江晨冲到面前,看着将兄妹俩缠得严严实实的rou团,一时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倘若直接一拳打过去的话,只怕没伤着那怪物,反倒叫杜山兄妹两个先见了阎王。 但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分一秒接近死亡。 杜山的神通在阻止rou团侵袭的同时,也隔绝了外界空气,普通人坚持不了多久就会窒息。 如何是好? 逡巡间,虚空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清悦的脆响,如同有人拨动了琴弦。 张雨亭凌空虚踏,衣袂飘扬,如同乘风欲飞的广寒仙子,自楼阁屋檐之间徐徐升起。 她双唇紧抿,秀眉倒竖,面含凛然肃杀之意,拂尘遥遥一指,左手虚拨,如在轻抚琴弦。 所有听到这一声之人,都感觉周遭世界变得空阔安宁,只余辽远清透的琴音响在耳畔,欲带人魂魄飞升。 画卷凝固,皎洁纯净的光芒倾洒而下。 人们在白日看见了月光! 如此空灵的地里,化身于rou团的怪物感受到了由衷的恐惧。 月白的光晕映照镇,银辉铺洒下来,渗透墙壁、屋檐,不受任何实质建筑物的阻碍,将方圆一里的地域完全笼罩在内。 一切藏在阴处的污浊晦暗的东西都无所遁形,甚至连深埋地底数丈的一缕缕血丝,都在月光下显现出原本的丑陋面貌。 张雨亭悬立半空,清冷的目光俯视大地,如洗月华中蕴含着她的思念,哀伤难解,悲恸无边,愁绪将地面上血rou渗透,倏地化作凶猛的杀机,向四周绞杀开来。 虚空中弦音激昂。 ‘九炁盘郁,总录众神,升阳上激,阳火下临……’ 一句句道家玄语直接在人们心头响起,视野中渐有霞光青云弥漫。 rou团怪物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在漫月华的映照下,烟消云散。 这才是传中可一人催城灭国的九阶「返虚」境大修士应有的手段! 十余丈外的酒楼中,一身黑气的白鬼愁放下酒杯,眼中透出些许诧异,慢慢地站起身来。 “居然能通过我在「红煞」身上种下的印记,追本溯源,直接找到我的真身。有趣,有趣!” 低沉的笑声在包厢中回荡,白鬼愁走到屏风之后,周身魔性黑气一阵翻腾,抵御着无孔不入的月华的侵蚀。 “呵!大名鼎鼎的仙人,果然有几分本事。不过想要抓住我的话,光这点手段可不行,你还需要付出更多代价……”
白鬼愁昂首望去,锐利的目光穿过虚幻云彩、皎白月芒,看到了战场正中间,那个凌空漂浮的女冠,也正将视线往这边投来。 两人目光虽然隔着墙壁、烟霞等诸多阻挡,却几乎如实质般碰触在一起。 这是他们第一次正面相望,心中同时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随后女冠足尖一踏,乘风射往这方。 月光顺应着她的心意,像影子一样透过重重黑气,漫上白鬼愁的身躯。 白鬼愁一时不察,黑雾遮挡下的面目第一次显露于人前。 他不禁露出诧异的表情,然后慢慢抬起了右手。 随着他这个动作,屋中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直到张雨亭冲过去,破窗而入,房屋里的黑暗才被月光驱散。 然而屋中已经不见了白鬼愁的身影。 甚至连那饶气息,也消失在张雨亭的感应之外。 “张姑娘!”锦袍武将行色匆匆地赶到楼下,纵身一跃,打算从窗户跳进来。 张雨亭回首望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锦袍武将对上那双如笼轻烟的眼眸,心底不由狠狠颤动了一下。 曾经那位冷眼观世、不染尘埃的月中仙子,如今已是满面哀愁。 锦袍武将张了张嘴:“雨亭?” 张雨亭没有应声,转身斜跨一步,从另一边栏杆外飘飞而出。 那身影无比落寞、寂寥,单薄得仿佛随时会被被风吹走,却不想要任何饶安慰。 但她乘风归去的情形落入另一人眼中,又是一番截然不同的感受。 “妹……”刚刚死里逃生的杜山仰面望着空,喃喃开口。 “什么?” “是她,就是她。” “谁?”杜鹃莫名其妙。 “我遇到了那个人……” “哪个人?你能不能得明白些?” “就是每个人生命中都会出现的那个人。” “……别开玩笑了,我们还要抓紧时间逃命,伱的新艳史留着以后再讲吧!” “臭丫头,真的,老子难得正经一回!” “应该,你每一回都很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