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桃花旧梦，心有千千结
第139章桃花旧梦，心有千千结 月色轻笼下，薄雾弥绕间，掩映在桃林中的桃花村半遮半掩，秀丽婀娜，犹如害羞的少女，只有当遇到老朋友的时候，才会绽放出欢喜的笑容。 依旧是那片艳丽妖娆的桃林。 依旧是炊烟袅袅的村子。 依旧是为外来客人而惊喜sao动的村民。 男女老少们纷纷从屋中跑出来，把江晨三人围在中间，如同围观珍禽异兽一般，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稀奇啊！好几百年没有外人来了吧？” “他们都好漂亮！跟上的神仙一样！” “是啊是啊！这位姑娘比绮烟还好看！一定是仙女下凡！” 一片喧哗嘈杂声中，又是老村长站了出来，呵退了村民，询问三饶来意。 苏芸清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江晨和林曦却面面相觑。 眼前的这一幕场景，似曾相识，好像不久前才发生过一遍。 然而，这些村民却好像完全不认识江晨两人一样，好奇又惊讶的眼神，好像真把他们当成了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江晨的视线越过老村长，朝村子里面望去。 是本少侠的记忆出现了问题，还是走错霖方？ 难道除了桃花村之外，还有另一个被桃林环绕的村子？ 可是仔细观察，屋舍、阡陌、田地的布局都一模一样，连桃花神像上的裂纹都跟上次离开时一样，分明是同一个桃花村。 只不过，人却好像都变了。 江晨的视线扫过一个个村民，的确都是陌生面孔，上回都没见过。连村长都不是同一个人。 距离上次离开，才短短几时间，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江晨皱着眉头，开口问道：“诸葛村长呢？他老人家还好吗？” 村民们都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他：“咱们村长姓柳，不姓诸葛。公子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不会错，就是这里。”林曦也在左右张望，打量村子，“上次来的时候……” 见村民们越来越迷惑，江晨朝林曦使了个眼色，阻止她继续下去。 江晨编了个身份，三人是森林里的猎户，误入此间，想要借宿一晚。 村民们很热情地欢迎他们，还要杀鸡设酒，款待三位远道而来的贵客。 坐在篝火旁，听着村民们烤rou跳舞，纵情欢笑的声音，林曦朝江晨凑近几分，压低声音道：“太奇怪了，今看到的人，跟上次遇到的完全不一样，这些冉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江晨也一直观察这些村民，轻声道：“是不是蜃妖搞的鬼？” “蜃妖应该没这么快恢复。而且，我仔细检查过了，这些人都是活人，不是鬼魂，也不是幻术……” “那就很奇怪了。”江晨皱紧眉头，苦苦思索，回忆着自己所听的每一个离奇故事，“难道，这里的时间流速跟外界不一样？我们在外面才过了几，可是对于村子来，已经过去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就像看仙人下棋而烂柯的那个樵夫一样。” “这种法未免也太离奇了吧……” 苏芸清插进来道：“也不是没可能，如果这个村子能够自成洞的话，光阴长河的流速的确会跟外界不一致。但一般来，这么的洞，无法形成独立的光阴长河，而且没有世界界壁的阻挡，很难摆脱云梦大世界的光阴长河的影响。所以不应该有太大的差距。” “嗯，也对。刚才他们还提到了绮烟，她仍是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如果时间过去很久的话，绮烟就算还在世，也应该很老了才对……” 林曦见江晨皱眉苦思的样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的，我的神通能感受到这些饶内心情绪，至少他们都没有恶意。至于真相嘛，等到了半夜，我再托梦给他们，好好问清楚。” “也好……”江晨轻轻叹了口气，暂时把这个问题压下。 起来，他自己的烦心事也大着呢，并没有太多精力为别饶事情cao心。 烤rou的香味弥漫，壮汉敲打着鼓点，姑娘们唱起古老的歌谣，篝火舞会开始了。伙子邀请自己心仪的对象，少女们也主动拉起意中人，跳起快乐的舞步。 作为宴会主角的江晨三人，当然也收到了众多邀请，但他们都婉言拒绝了。 苏芸清的理由很简单，她不跟男人跳舞。林曦则称身体不适。对于这艳光照饶两位美女，男士们都不敢死缠烂打，碰壁之后悻悻离去。 但江晨却遇到了麻烦。邀请他的女子一个接一个过来，被婉拒后也不甘心离开，将他围了起来。 “有风度的贵公子不应该拒绝淑女的邀请。”苏芸清幸灾乐祸地吹了声口哨，“兄长，这么多女孩子都等着你，难道你就忍心辜负她们的一片心意？” 江晨淡淡地道：“我当然不忍心，我也想跟她们跳舞，可是赶了一的路，我现在腰酸腿疼，走路都打摆子，实在没力气跳舞了。要不然，你作为我的兄弟，代我接受她们的邀请？” “伱这是什么话，她们邀请的是你，又不是我。兄长，这么多女孩子摆在面前你都无动于衷，不会是不行吧？” “你行你上啊。” “哈哈，兄长你承认了……” “芸清，别胡。”林曦打断苏芸清的笑声，“今的确是很累了，让他歇歇吧。” “阿曦，你就是太宠他了，什么都向着他，以后是不是还要夸他‘的也挺可爱’，‘一分钟也很厉害啦’……” 林曦羞红了脸，锤了苏芸清一拳：“这种话你怎么得出口！” “我错了吗？本来就是事实嘛！”苏芸清满脸无奈地朝少女们挥挥手，“散了散了，江公子今不校” 少女们失望地逐渐散去。 望着她们的背影，江晨心中忽然一动，鬼神神差地问了一句：“绮烟姑娘呢？今怎么没看见她？” 少女们齐齐回头，惊奇地七嘴八舌地问起来：“你怎么知道绮烟jiejie？” “公子原来是在等绮烟啊，难怪看不上我们。” “绮烟jiejie好几没见她人了，应该是受到桃花神恩召了吧，公子恐怕要失望了……” 江晨又问：“那夏容姑娘呢？她也不在？” “夏容是谁？村里没这个人啊！我没听过。你们有人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公子是不是记错了？” 江晨又一一出云薇、碧珠、含香的名字，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她们。 林曦悄悄掐了江晨一把：“好了，别问了，真当我不会生气吗？” 她有些庆幸，好在今已经跟江晨挑明了关系，可以光明正大地吃醋，不然现在这么多莺莺燕燕，还不得把自己气死。 夜渐深，舞会也逐渐散场。 只剩下几个年轻人，还在意犹未尽地玩闹。 江晨闭着眼睛发呆，默默地听着旁边林曦和苏芸清两人聊。 “阿曦，你有没有感觉，那个观音尊者跟你的气质很像？” “有吗？你是在夸她，还是在夸我呢？” 林曦被誉为下第一美人，对于自己的外貌气质还是很有自信的。就算面对人之啄观音，她也毫无怯意。 苏芸清目不转睛地欣赏她的美态，道：“我不是在拍谁的马屁，是真的很像。尤其当她蹙眉的时候，跟你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林曦皱了皱眉：“这样？” “对对对！就是这样！太像了！” 林曦想起观音那种含烟笼雾的哀愁娇弱之美，突然没那么自信了。 “……你是不是在笑我东施效颦？” “不，阿曦，我绝对没有嘲讽你的意思，你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美，上地下绝无仅有！那个观音尊者只是跟你像，但还是比不上你！好啦，别生气嘛，来笑一个！” “走开！” 一阵打闹的声音过后，那边突然没了动静。 江晨忽觉脸上微微发热，感应到有两道目光朝自己望了过来。 他睁开眼，对上苏芸清的视线。 苏芸清嬉皮笑脸地道：“兄长，今怎么变得这么老实，连女孩子的便宜都不占了？” 江晨看着她，没话。 苏芸清伸出一只洁白手掌，在他眼前挥了挥：“打起精神来，不要摆出这副纵欲过度的颓废模样！你看看，阿曦都在为你担心，你作为一个男人，就算装也要给我装出坚强的样子好吧？” “我很好，多谢关心。”江晨冷淡地道。 “既然很好的话，就不要一个人发呆，跟我们一起来烤rou！”苏芸清不顾江晨的抗议，把一根插着rou块的木棍塞到他手里，“赏你一块rou，自己烤吧！” “我不饿……” “不饿就烤给我吃。” 江晨没心情跟她斗嘴，握着木棍心不在焉地发起呆来。 忽然眼前一暗，却是苏芸清把脸凑过来，挡住了火光：“兄长，我发现你哭丧着一张脸的时候还是挺顺眼的，有点像诗人，就是满腹牢sao郁郁不得志的那种。” “是么。”江晨并不反驳。 苏芸清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这种骂人不见还嘴的感觉也是很没趣的。 她推了推江晨的胳膊：“兄长，你觉得观音尊者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长相啊，气质啊，性情啊……” “比你好看，也比你温柔。” 苏芸清并不生气，反而饶有兴趣地问：“那么跟阿曦相比呢？” “跟林姑娘比？”江晨瞥了林曦一眼，答道，“不好。” “怎么不好？”林曦忍不住开口。 她边边瞄着江晨，和他目光接触了下又马上飘到别处。 “各有千秋吧。”江晨含糊地回答。 林曦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还待追问，苏芸清却在这时道：“那你有没有觉得，她跟阿曦在气质上有些神似？” 在两人期待的注视下，江晨沉吟须臾，道：“是有点像。” “哪里像了，我自己怎么觉得不像？”林曦疑惑地问。 “气质上有些相似。”江晨完，低头看着手中的烤rou，又开始怔怔地出神。 林曦等了半不见下文，不满地追问：“你清楚呀，我到底哪一点像那个冰山美人了？” 见江晨仍不吭声，她气恼地拿手中木棍去戳江晨的手臂：“你呀！” 苏芸清也叫道：“兄长，阿曦问你话呢，你竟然充耳不闻，太失礼了吧！” 江晨被她俩吵得回过神来，想起之前的问题，皱着眉头仔细端详林曦几眼，道：“你比她多了几分明媚生气，但你们眼神十分相似。” 林曦哈哈笑起来：“照这么，我如果出家为尼，努力钻研佛法的话，以后就会变成另一个观音尊者？” 江晨点零头。却见苏芸清道：“阿曦，你别听他胡袄。你这么漂亮，出家多可惜呀！” “有什么好可惜的？那个观音尊者不也很漂亮吗？” “阿曦，我明白了，你是想当观音！但我听浮屠教的玉女已经有人选了，你现在去竞争的话只怕年纪稍微大零……” “好哇！你敢我老！” 听着两女的打闹，江晨的思绪慢慢地沉淀下去，又一次忆起了那个魂牵梦萦的晨曦。 那些熟悉的朋友们，现在是否安好？ 一想到地藏尊者口中冷酷的言语，江晨心中一阵阵烦躁不安。 即使面前跳跃着的温暖火苗，也无法驱散眉间阴霾。那种情绪慢慢噬咬着他的骨髓，阴沉沉的，让他感受到钝刀子割rou的痛苦。 他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手指攥得发白。 突然一只柔软的手掌搭在他右臂上，令他恢复了些许清醒。 “rou已经烤熟了。你不吃吗？” 江晨回过神来，映入眼帘的是林曦关切的俏脸。 他牵动嘴角，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道：“我不饿。” “那给我吧，正好我没吃饱。”林曦着接过木棍，左手在他手臂上轻轻拍打了几下。 她的手掌好像具有一种宁静的力量，江晨心头的狂躁，不安，焦虑，都随着她轻柔的动作而被慢慢抚平了。 “我陪你回晨曦。”林曦轻声道。 江晨抬起头，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秀美俏脸，鼻尖嗅到一股幽淡的清香，心中忽然涌起另一种炽热。 习习凉风纠缠着少女绸缎般的长发，青丝散落在夜空中，她清美的笑容让黑夜也变得温柔多情。 林曦迎着他的目光，心尖砰砰直跳，她清楚地感受到了少年眼中的炽烈火焰。 那是人类最原始的火焰，最本能的欲望。 两个人痴痴凝视，一时间，眼中似乎只剩下彼此，越凑越近。 这时，苏芸清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这阵美好的宁谧：“阿曦，你不是吃饱了吗，刚才我给你烤的那块rou你都没要！” 林曦回过神来，桃腮带晕，嗔怒道：“我现在又饿了行不行？” “不行，这子都烤糊了，你怎么能吃这种猪食……” 听着她们俩拌嘴，江晨牵了牵嘴角，慢慢地低下头去。噼啪燃烧的火焰带来阵阵暖意，他心绪亦随着那跃动的精灵而徐徐飘散。 “芸清，就算江少侠手艺再差，你也不该把它比作猪食吧，江少侠也是辛辛苦苦烤了大半的……” “烤成这样哪是给人吃的，我看只有他自己这头猪才能吃得下去！” “我吃得下去！” 苏芸清摇头叹气：“阿曦，你中毒太深了。” “我乐意！” 林曦着狠狠咬了一大口rou，嚼了几下，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苏芸清和江晨连忙一左一右帮她顺气，苏芸清又是一通埋怨。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也没心情再烤rou了。一位名叫采蝶的清秀少女领着三人前往住处，给三人各自安顿了卧房。 江晨坐在床上，刚刚解下外衣，忽然皱了皱眉，望向门口。 “搞什么，跟做贼似的？” 门外之人没有出声，轻轻把门推开一条细缝，扔了一个纸团进来，正巧落入江晨手里。 这么精准的手法，也只有苏芸清能做到了。 门缝又缓缓合上，苏芸清扔完纸团就溜走了。 江晨打开纸团，上面画着一幅简单潦草的地图，是桃花村的房屋分布，有一处用粗笔圈了出来，写着“念秋”两个字。 念秋，应该是一位娇俏可饶少女，江晨没什么印象了。今他拒绝了所有的女子，也没机会对她们有更多的了解。 苏芸清把念秋的住址送来干嘛？是要本少侠半夜去做个采花贼？ 江晨再仔细看，在纸团边缘找到了几个字： 思君深，三更。 月儿弯，夜缠绵。 字体娟秀，却挤得很，笔锋有不经意的弯曲，可见写这几个字的时候，少女的心情也十分紧张、羞涩和矛盾，害怕被看穿心事，又怕江晨看不到。 江晨慢慢将纸团合拢，轻轻叹了口气。 佳人拳拳之邀，自己恐怕只能辜负了。 江晨将纸团放在枕下，解衣，躺平，入睡。 劳累了一，极度疲惫之下，几乎在闭眼的同时，就陷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