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张辽之心
五月初六，龚都率领三万汝南军会合了波才派来的七万援军自汝南出征。大军一路潜藏行迹，于十日夜兵临汜水关下，并趁夜发起突袭。 汜水关守军因为黄巾军被皇甫嵩拖在颍川郡境内，己方又有五千精兵，守将何振又是大将军何进的族人，自视甚高，以为黄巾军畏惧自己的军威，不敢进犯汜水关，因此疏于防范。 等黄巾军兵临城下发起突袭，五千汉军仓促应战。本来凭借雄关尚能抵挡，可是这何振无能。当他登临城楼，见到黄巾军打起的火把绵延数里之遥，心中便已胆寒。 何振一面调动人马全力防御，一面又率领亲卫数百人偷偷打开城门出逃。守关的将士见到主将都跑了，士气顿时降至冰点。 反观黄巾军在龚都的指挥下，个个奋勇人人争先，于五月十一日辰时一举攻破汜水关，守关的五千汉军逃散大半，少数战死。 龚都袭占汜水关后，一面派人加固城防防止汉军反攻，一面又派人向大帅波才报捷。 波才得了急报，顿时大喜。鉴于刘辟举荐有功，波才委以刘辟重任，率领五万人马继续围城。自领大军兵发汜水关，又派人向南阳黄巾大渠帅，神上使张曼成报捷，请求张曼成率军增援。 至十五日午时，四十余万黄巾军在汜水关合兵一处。为了防止皇甫嵩、秦颉等人的汉军反攻，波才特命龚都率领五万大军坐镇汝南，以便随时增援刘辟和宛城的黄巾军，借三路人马十余万人迟滞汉军的反攻。 而波才、张曼成二人则在十六日清晨，点齐四十万大军兵发洛阳。由于黄巾军阻路，报信的探马只能绕路前往长社和南阳报信。等皇甫嵩、秦颉等人听到急报已经是十五日的夜晚，皇甫嵩等人一听就急了，他们各自分派人马由大谷关、伊阙关等地向洛阳急行军，又一面派人猛攻长社、宛城等地的黄巾军，企图打开缺口，直奔虎牢关进入洛阳地面。 孟津，黄河中游的一个重要渡口。自孟津渡口往南十五里便是孟津关，此时孟津关下刘锦骑在赤炭火龙驹上，望城上喊道：“城上的人听着，本将军乃是安北将军、幽州都督刘锦，奉左中郎将皇甫嵩大人之命，特来洛阳勤王，尔等速速打开关门，迎接大军进城”。 城上值守的是左羽林军的一名校尉，黄巾起义后，此人奉命调任孟津都尉。就见这人往城下看去，近四千汉军铁骑分作两部分。 靠西的骑军全都骑着白色战马，手中擎着长枪，背上背着强弓，战马的两边肚腹上挂着空空如也的箭囊，这支骑军不用说，自然是公孙瓒麾下的白马义从。 此时的白马义从，因为两日两夜奔驰了五百里，包括公孙瓒在内的两千余骑，全都是一脸的疲惫，满脸倦容。 而靠东边的那支骑军就不同了，只见这支骑军人数略少于白马义从，约有一千三百多骑。他们背上插着三根投枪，手中全都是一杆狰狞恐怖的三棱铁枪。这支骑兵虽然也是奔驰了五百里，但是他们军容严整，脸上带着征尘，稍显疲态。 当看到东边的雁门铁骑之时，这名都尉脸上明显有了一丝变化。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却又听到城下那个骑在火红色战马身上的将军大喊着说道：“城上的人听着，本将军军务在身，尔等速去禀报守关都尉，军情紧急，还望众位兄弟行个方便”。 “原来是刘将军，本将便是孟津都尉王景，不知刘将军可有通关文凭？”这自称王景的都尉朗声说道。 刘锦不知道王景是谁，不过刘锦忧心洛阳城的安危，急忙命人将自己安北将军的印信通过吊篮送往城上。 倒不是刘锦真的担心汉帝的安危，而是在刘锦看来，此时的汉帝刘宏虽然昏聩，重用宦官，但是刘宏乃是一国之君，是这天下的精神领导者，所有汉军兵将的灵魂人物。一旦让黄巾军攻破洛阳，擒杀汉帝，到时候黄巾军就会声势大涨，而各地讨伐的官军则会士气低迷。 熟知历史的刘锦可是知道，黄巾虽然初期声势浩大，甚至有一举推翻汉朝的势头。可是在张角三兄弟，波才、张曼成等各地大渠帅纷纷失败之后，迅速瓦解，到最后甚至成为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根本就成不了气候。 然后现在不同了，波才、张曼成领军破了汜水关，进围洛阳。皇甫嵩、秦颉，包括冀州的前中郎将卢植都会迅速派兵南下亲卫，局势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逆转。 此次有可能发生的洛阳会战将会是决定天下命运的一战，刘锦不得不谨慎。在能少一事就不多一事的原则之下，刘锦没有依仗自己安北将军的身份来欺压这位看似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王景，而是恭恭敬敬的递上了自己的印信。 过了一会，城上的王景验过了刘锦的印信，确认无误之后方才笑着说道：“刘将军见谅，如今黄巾贼寇兵围洛阳，末将身负守关职责，不敢不谨慎一些。来啊，打开城门，迎接刘将军大军进城”。自从汜水关失陷之后，八关将士就如临大敌，事事谨慎。 随着吱吱吱的城门开启声，刘锦一催赤炭火龙驹率先进城。三千余骑的骑军也紧随其后踏进了孟津关的大门。 可是刘锦仍然不敢大意，忙向迎上来的王景问道：“王都尉，不知如今洛阳城情况如何？”。 这王景乃是左羽林军的部下，属于何进派系的人。但是对于上层与刘锦的矛盾并不清楚，当下有些焦急的说道：“两日之前，黄巾贼首波才、张曼成率领四十万贼军已经将洛阳城团团围困。虽然大将军急令司隶校尉部急速驰援，可是由于黄巾军动作太快，城中汇集的人马算上留守洛阳的南军、北军、羽林军、虎贲军，以及司隶校尉崔烈大人紧急调动的人马也不过才两万之众。而其余驻守八关的羽林军、司隶校尉部的其余部队三万多人却因为种种原因尚未入城，只能在城外扎下营寨，由司隶校尉崔大人、以及前将军董重大人统一指挥”。 听着这个王都尉一阵絮絮叨叨，刘锦总算是明白了个大概。不过对于领军的崔烈、董重，刘锦却是不认识。 不过这不妨碍刘锦的判断，据史书上说，崔烈和董重，一个是后来靠买官升上去的司徒，一个是后来靠裙带关系升上去的骠骑将军。在刘锦看来，这两人或许是学富五车的文人墨客，可是对于统军作战只怕是差得远了。 想到这些，刘锦便道：“既如此，本将军还是急速驰援洛阳要紧...”。 刘锦话还没说完，就听后面有人说道：“师兄，连日以来，我军疾驰五百里，如今已经是人困马乏，即便是到了洛阳，以如此疲兵如何战胜人数众多黄巾贼寇？”。 不用看，刘锦也知道，说话的定然是张辽无疑。 还没等刘锦说话，又听一人说道：“都督，张将军所言极是，你看看弟兄们现在的样子，就是到了洛阳又能如何？”。 听着张辽和公孙瓒的埋怨，刘锦开始正视起来。其实不用他们说，刘锦也知道。想到此处，刘锦正要说话，忽然又听得城外有人叫门道：“城上的人听着，某乃并州刺史丁建阳是也！听闻洛阳被围，特地领兵前来勤王，还请速速禀报守关都尉”。 听到有人叫门，王景便要转身登城。刘锦急忙拉住了王景，出声说道：“王都尉且慢，如今我军兵困马乏，想向都尉借块营地暂时歇息一夜”。 这王景也早就看到了刘锦等人的疲惫之态，已经有所安排，当下便道：“刘将军放心，末将早已命人收拾好了西边的一处营地，这边派人领路”。说着话，王景叫来一个小校，让他带着刘锦等人往西边走。 可是就在这时，忽听得张辽一声大喊：“师兄，吕布狗贼定在丁原军中，我要杀了他替师傅报仇”。 刘锦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急忙又转身去拉张辽。可是张辽骑着跑就往城门疾驰，哪里还拦得住。 “快，拦下张将军”，刘锦一声大喝。 顿时，上百名雁门铁骑将张辽团团围在中间。张辽去路被阻，望着刘锦一声怒喝：“师兄，莫不是你不想替师傅报仇？”。 也就这么一会的时间，刘锦已经来到张辽的身侧，出言安慰道：“师弟，如今我军兵困马乏，即便是吕布在丁原军中，凭你我之力能杀得了他吗”。 张辽闻言，不禁想起了师傅樊翁的嘱托，张辽不禁有些气急的说道：“那又如何，即便是拼了一死，我也要替师傅报仇雪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