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行军
至夏禹州境内。 “传令下去，让大家加快脚程，我已命快骑先至，争取在中午之前到达，蹭他卢鋆一顿饭，哈哈哈。” 陆麟想到卢鋆吃瘪的样子就不禁得意起来。 方衍子在一旁抚着胡须，一脸的笑容。 陆麟和卢鋆也算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后辈，如今看着他们都可独当一面，心中莫名的欣慰。 “你二人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儿没变。” 陆麟前些时候还以为自己要埋身柳云州，如今却转而前来支援老友，顿时英姿焕发。 “方老，我可变了不少呢，柳云州一战以少胜多，而夏禹州敌我相当，却僵持不下，你到了可得好好说说卢鋆那小子。” 眼看就要与卢鋆相见，陆麟难掩心中的喜悦。有来自老友即将相见的喜悦，也有想要炫耀一番的得意。 方衍子指了指陆麟，打趣道。 “说你没变还不承认，竟想拿着小秦牧的功劳来炫耀。越老脸皮越厚咯。” 陆麟有些尴尬，笑道。 “秦牧不也是我的兵嘛，他的就是我的。” 方衍子憋着嘴发出“哼哼”的笑意。 陆麟也觉得自己似乎得意忘形了，不过要臭一下卢鋆还是要的。 陆麟和方衍子带领着一众援军来到城下，远远的便看到城门下有一队人马列队迎接。 陆麟走上前道。 “卢鋆呢？” 那领命将官见到来人，单膝下跪，抱拳行礼道。 “见过陆将军，我们卢将军正在城门上督战，特派我等前来迎接。” 陆麟闻言，没想到夏禹州战事如此频繁。 “哦？如此便快快进城的吧，正好可以看看西高丽那帮小厮战力如何。” “去后方将秦牧叫上来。” 陆麟的亲卫领命后，纵马向后方行去。 那出城迎接的二人也早已听说秦牧的大名，顿时来了兴趣。领着陆麟进城，时而瞄下后方，多少有点粉丝情节。 都道城里了，有啥事安顿下来再说呗，干嘛这么急冲冲的要见自己。 秦牧心中这么向着，不过陆麟既然发话，他就算在茅坑里蹲着，屎夹断了也得立刻提溜着裤子出来。 秦牧晃晃荡荡的来到陆麟身边。 “见过将军。” 然后和身边的将领们寒暄了几句，发现似有目光在注视着自己，秦牧看去。目光来处正是前方两名纵马的陌生将领，秦牧向二人报以微笑的点头。 “嗯，待会儿你的营部我自会派人去安顿，你随我去城上一观战况。” “好的呢。” 秦牧俏皮的回来句。 前方两名将领回看一眼，然后对视，眼神交流中透露着失望。 那在军中传得出了神一般的人物，长的俊秀像个书生便罢，言语还如此轻佻，想来不过是个浪得虚名之辈。 陆麟对秦牧这种出戏的性格见怪不怪，想当初在城墙上与乌扎寺对峙时，不也是靠在城墙上，一副慵懒的姿态。 陆麟一巴掌拍向秦牧的后脑勺道。 “跟在后面去。” 秦牧勒住缰绳，放慢脚步，跟在一众将领的后方。 进城后，与在柳云州不同，夏禹州战区的东城内仍然住着大部分居民，似乎也收到了援军赶到的消息，纷纷探出头俩呐喊欢迎，平日里冷清的街道两侧也站了不少围观的人群。 战马上，秦牧随着大军穿过大街小巷，赚足了眼球，而自身也没闲着，小眼睛左顾右盼的看着周边的建筑，以及时不时瞄见偷偷探出头来看热闹的黄花大闺女，但见长得好看的，秦牧则盯着不放。 弄得闺家少女红着脸暗啐军中竟然也有这等恬不知耻的好色之徒。 从周胜处得知杨小琴对自己的心意以后，秦牧心中早已固己，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之所以看个不停，只能说，都怪meimei太迷人，当然，秦牧更多的是以欣赏美的目光去看的，自己的内心早已心有所属，不会轻易再去爱任何人。 “秦都尉，马儿偏了。” 秦牧扭头向后看向一道倩影，有些出了神，马儿被自己牵引的眼看就要离开军队冲向人群，一名将领出声提醒道。 陆麟听到了后方异样的声音，尤其是听到有人在喊秦牧，顿时敏感起来。暗道，这小子又在搞什么鬼。 不禁回头看去，正好看到秦牧调转马头回归军队，心中虽一头雾水，但还是压抑住了自己的好奇。 穿梭道一处空旷的广场，这时才发现这几条街道似乎都没了人，广场前方，有一处巨大的水池。 带头二人朝着陆麟道。 “陆将军，周边方房舍已经清空，就请各位兄弟们驻扎在此处吧。沿着河边向西侧走个大概一公里，便到了战场了。” “饭菜也已备好，待会儿就遣人送来。” 陆麟点了点头，让方衍子留下来安排，整顿军队，并让人带着自己和秦牧以及一众将领前往城池勘察状况。 同样经过几处盘查，这才顺利到达城墙上，此刻的卢鋆也收到了消息，与身旁的夏禹州太守张怀安默默等待着陆麟等人的到来。 陆麟等人爬上城墙，看着下方战火纷飞，敌我势均力敌。一时忘了上前与卢鋆等人打招呼。 秦牧看着一胖一瘦二位大人，身后站着一众将官，这盯着这边，缓步走来，出声提醒道。 “陆伯，那人便是卢将军吧？” 陆麟这才回过神来，看向正朝这边走来的卢鋆一众。也迈开步伐，走了上去。 卢鋆身材矮胖，走起路来却十分敏捷，脸上洋溢着笑容，作势要与陆麟来个拥抱，却不想陆麟避开了他。 “张大人，好久不见，最近消瘦了不少呀。” 卢鋆尴尬的收回双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转身就欲要走。 “老伙计，上哪去？” 卢鋆头也不回的迈着矫健的步伐，道。 “本将军军务繁忙，由张大人接待你也是一样。” 陆麟失声笑道。这个卢大胖，还是和以前一样小性子。 “你不想见见秦牧了？” 秦牧一脸懵叉叉，这有我啥事？ 不知是找了个台阶下还是真对秦牧感兴趣，卢鋆转过头来问道。 “在哪？” 陆麟转身看向秦牧，秦牧硬着头皮向前道。 “下官秦牧，见过卢将军。” 卢鋆眯着眼莫不做声，秦牧见半晌未有回复，也不急着抬头，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卢鋆对秦牧的功绩早有耳闻，如今还是个果副都尉不代表以后也是如此，想来班师回朝，眼前这个小家伙便要平步青云了。 居功不自傲，待人谦逊，这让卢鋆越看越是满意，想到自己那待字闺中的女儿，看向秦牧的眼神越是欢喜。 “不错不错，你就是秦牧？” 秦牧心中翻了个白眼，刚才不是介绍过了嘛，但表面还是恭敬道。 “下官秦牧，见过卢将军。” 卢鋆哈哈大笑。 “果然英雄出少年，若是不嫌弃，称我一声卢伯父即可。” 秦牧逮着机会就上，与之前谦谦有礼判若两人。 “嘿嘿，卢伯父好。” 突如其来的变脸把卢鋆整得一愣，笑容戛然而止，这小子变脸怎么比翻书还快，上一秒还谦谦有礼，下一秒就如此这般的放荡不羁。 卢鋆一时之间有些看不透卢鋆，心中的想法也暗暗的沉了下去。 “咳咳，好，好贤侄。” 干咳两声打破尴尬，同陆麟并排，看着城下的厮杀场景，开始讲起夏禹州现下的局势。 “两军兵马都差不多，如今你来了，我们这边倒是在人数上有了优势，再加上地利的原因，固守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只待拖延下去，西高丽那帮小兔崽子久攻不下，自然会退去。” 陆麟可不这么认为，战争每天都会消耗不少钱财，若是继续拖延，宸国军费也会耗资巨大。 “长时间的征战，劳民伤财。” 卢鋆反驳道。 “西高丽弹丸之地而已，他能拖得，我等为何拖不得？” 看似没毛病的说辞，但从小和卢鋆玩到大的陆麟却有了一丝不一样的察觉。 和往常一样，这场战争持续了两个时辰后，双方便草草收场。 卢鋆下了城，回到大殿内，简单的用了下餐。 “陆麟，晚上叫上方老和你手下的将领，我在居合楼摆宴为你们接风洗尘。” 说罢便要回去睡觉。 陆麟见他走出了大殿，跟了过去。 卢鋆见跟过来的陆麟，知道有事相商，调转了方向，带陆麟来到一处书房内，屏退左右。 “怎么了老陆。” 陆麟走到书架旁，随手拿起一本书，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随手翻弄着。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卢鋆眯着眼，随后便展颜一笑。 “你我都清楚，又何必要说呢。” 陆麟道。 “你可知这样做，受苦的只会是我宸国的老百姓。” 卢鋆不以为然。 “受苦总比将来国破家亡好。” 陆麟来回踱步。 “我心中早有猜测，以你的能力，两军旗鼓相当，断不可能没有退敌之策。你可知朝中已有人对你不满，若非叶帅和袁尚书顶着，你这主将之位已被替下。” 卢鋆面上依旧保持笑意。 “这不你来了嘛，若是你与我一道都无法退敌，这朝中还有何话可说。” 陆麟恼怒。 “卢鋆，你莫要玩火自焚！” 卢鋆满脸的自信，手指轻点着椅子。 “玩火自焚自是不会，我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你真以为敌我两军真是旗鼓相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