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是囚不是禁
报陆校军,此次我军部伤亡统计,死1030人,伤3300人,剩余可用战力6001人,骑兵400人......。” 听到伤亡统计的军报,陆司青只感觉头大,作为陆麟手下八大校军之一,年轻尚无功绩的他,被视为最强关系户,在军中一向不被看起。 “其他军部伤亡如何?” “除成捷校外,应属我军死伤最多。” 成捷校?那特么是第一波进攻的敢死队好吧,你能拿来和他们比吗? 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秦牧,揉了揉脑袋,这小子也是成捷校的人,陆将军在论功行赏时成捷校军并未在场,若是来我这讨要人,借机撒泼当如何是好。 “秦牧,你原属成捷校,若是成捷校军来寻你,是去是留?” “我能做主吗?” 秦牧并未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 “你只需同意,想来成捷校军会向陆将军请示。” 就在这是,殿外突然来报。 “陆校军,黄校军来见。” 说曹cao曹cao道,陆司青面容严肃。 “陆校军。” “黄校军。” 二人相互抱拳示意,陆司青做了个请的姿势。 成捷校军黄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猛喝一口。 “本军也不多废话,听说你与我成捷校的秦牧有些过节” 陆司青早料到黄九说话爽快,思虑片刻,答道。 “只是有些口角上的摩擦,并无其他过节,若黄校军放心不下,可将之要回。” 黄九死死盯着陆司青,喘着粗气。 “陆将军的安排,自有他的道理,秦牧是成捷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兄弟,俺黄九是个粗人,以茶代酒,替他向陆校军赔个不是。” 陆司青十分差异,黄九乃是老牌校军,凭着战场上的经验,排兵布阵,带头冲锋都算是一等一的名将。 即便是叶帅都十分赏识他,曾言“黄九一人可当万骑。” 遗憾的是,此人不识字,所以即便是叶云、陆麟等军中大佬赏识他,在文官集团的极力反对下,迟迟无法跨越五品官这个坎。(四品及以上官员必须识文断字。) 秦牧何德何能,竟能让这么一位老资历亲自过来替他端茶赔不是。 作为主角的秦牧不知内情,但被突如其来的关心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暗暗决定,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的找这个老大哥喝一顿。 回过神来的陆司青连忙端起茶杯,回敬道。 “黄校军客气了,在下幸得秦牧相助,定当多加照顾。” 黄九转过身,拍了拍秦牧的肩膀,随后一把抱住。 “老弟,这半月以来,成捷校几近全军覆没,活着的兄弟不过百人,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的。” “你将包老贼擒而不杀,大仇之下仍为大局考虑,兄弟们都清醒的很,不会怪你,莫要心怀愧疚。” 秦牧泪点低,虽然不所以,但气氛都烘托到这份上了,得掉几滴泪意识意思。 “大男子汉的哭什么哭?” 黄九见秦牧流泪,呵斥道。 秦牧怅然。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黄九眼眶通红,忍得难受,劲直向殿外走去。 长廊上,几名成捷校的士兵紧随其后,面目通红,黄九一人走在前面,泪流满面。 “妈了个巴子,秦牧这臭小子,把老汉给整哭了。” “秦牧这小子真是性情中人啊。” 在场的众人都给秦牧标上了性情中人的称号。 陆司青也对秦牧有所改观。 在黄九走后,大殿恢复一片寂静,故作看文件的陆司青将文件合上,开口道。 “秦牧,你为果副都尉,可领一百精兵,但此次战事我左都校同样死伤惨重,无兵给你。” “这里有纹银三百两,你可到后方招募一百精骑,速来报道。” 秦牧心里暗想,会不会故意让我去后方招兵,然后摆我一道,说我是逃兵? “你在想什么?” 见秦牧不答,陆司青有些疑惑,三百两在战乱时期,招募一百精兵已是足够,自己并未为难于他。 大殿上众将领用看性情中人的目光盯着自己,秦牧也不好直接将内心的想法说出,以免损了自己刚树立起来的形象。 “领命!” 见到秦牧抱拳领命,陆司青心中松了口气,就怕这刺头又玩什么让人头痛的花招。 秦牧对三百两枚没什么概念,想着扣除路上的花销,能招多少是多少呗。 当然,秦牧在离开时,去了一趟陆麟处,再去了黄九处。 “秦牧军命在身,即将远行,特来辞行。” 陆麟和黄九对秦牧突然的辞行表示疑惑,所以都抽时间见了秦牧,秦牧为此也将自己辞行的原因说出。 陆司青在得知秦牧离开时,去拜访了陆麟和黄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这秦牧是觉得我故意在诱他退走,想以逃兵之罪将他诛杀?” “我有这么恶吗?” 陆麟和黄九在听到他的辞行后,当然也明白了他的来意。 感叹秦牧谨慎之余,对其机智也是纷纷暗叹。 这是老狐狸成了精了。 清晨鸡鸣到傍晚,秦牧走了一天也还在柳云州城内。 一路走来荒无人烟,楼舍居民应是早早得到情报,纷纷撤离了。 秦牧携带的干粮和水并不敢过多消耗,实在撑不住了才稍稍吃上几口。 夜路不便行走,秦牧寻了一处茶楼歇脚。里面几近搬空,就剩一些大米和茶叶,以及零零散散的一些物件。 谨慎过头的秦牧扒拉了下,看不出什么花样来,最终还是决定不去乱动这些大米和茶叶。 “万一吃下去死翘翘了咋办?” 在确定无人的情况下,秦牧上了二楼,寻了一间简陋的房间暂时歇息。 看着窗外荒凉的街道,呼啸的晚风,气氛烘托之下,似乎进了鬼城一般。 “科学主义,不信邪祟。” 秦牧内心安慰着自己,可当回想起自身的境遇,顿时就萎了。 我现在的情况也不科学啊,无缘无故的穿越,这是科学能解释的嘛? 城外漫山遍野的尸体,城内呼啸的冷风。 秦牧此刻内心拔凉拔凉的。 早知道就要上两个士兵了,多少是个伴。 身上带着三百两银票以及几粒碎银,再加上夜晚荒凉呼啸,一夜无眠的秦牧早早的就起来赶路。 只能在路上边走边闭目养神。 顺着大路走,偶尔会抄一下小道,一路上发现好几处村落,但村中也已经无人。 “看来疏散工作做的挺到位啊。” 这也颠覆了秦牧对于古代的认知,特别是战争年代,人命犹如草芥。 经过四个日夜,路边开始有了人迹。
拖家带口,赶着家禽,大包小包的。 在见到秦牧一人轻装上阵,穿着得体,都纷纷低头,不敢直视。 秦牧上前问道,一名老者言道。 见秦牧穿着庄正,想来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故不敢直视。 这让秦牧不由得感叹,阶级制度竟然如此之重,想我当年也如他们一样,只是我不敢看人的原因全因社恐。 ...... 在秦牧走后的第二天,包孛儿所在的部族就派了使臣过来谈判,为首的人正是乌扎寺,乌扎寺是包孛儿智囊团的主要成员之一,同样也是一个小部族的首领,在包孛儿所辖的联军里地位崇高。 “乌大人竟亲自来了,不怕我把你也留下来吗?” 陆麟见到乌扎寺后,率先开口道。 “想要贵军放了大帅,所求应是不少,我亲自来,所谈才有些分量。” “宸国作为上国,想来不会做出违反战争条例的蠢笨之举。” 陆麟直奔主题。 “那不知乌大人带了什么诚意过来?” 乌扎寺直视陆麟。 “放了大帅,可给你们半月喘息时间。” 陆麟等待片刻,却不见乌扎寺再加筹码,反问道。 “没了?” 乌扎寺回道。 “此时正是我军胜券在握之际,半月时间千变万化,战机延误,已是最大的代价了。” “陆大人应该知道,大帅没了,我们还可以再选,若真如此,解释你们所挟的大帅不过是我部落一名普通的族人而已。” 陆麟也在徘徊,包孛儿就在殿上,乌扎寺敢说出这种话,已是大逆不道,也足以看出他们内部已经有了选取新帅的迹象。 王道真开口道。 “乌大人之言有些大逆不道,想来你们已经做好了谈不拢的打算。” “我代表宸国同意你的提议,但为了确保你们信守承诺,包大帅还得暂时留下做客。” “想来乌大人与包大帅许久不见,定有许多话要说,也请乌大人一起留下吧。待半月以后再将二位送回。” 闻言,不等乌扎寺发话,周边的护卫已拔刀相向。 一触即发之际,乌扎寺冷言道。 “王道真,你这是何意?” 王道真笑而不语。 陆麟则开口做起了好人。 “乌大人莫恼,我虽与王大人同级,但我朝有着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便是同级之下,文官地位略高于武官。” “既然王大人同意了你的提案,我也不便反驳,那就请让你的手下将消息传回吧。” 乌扎寺没料到这小小柳云州竟出了这两无赖,怒道。 “陆麟,你真要扣禁来使?” 陆麟嗤之以鼻。 “好酒好菜招呼着,怎么能说是禁?” 王道真淡然道。 “乌大人,该不会以为凭你一句话,便可将包孛儿带走吧?” “如今请二位留下,对我方最为有利,待半月之期一到,自会放你们离开。” 陆麟严声道。 “黄九,包大帅和乌大人交由你成捷校看押,不,看护,好好照顾,切不可让他们出了意外。” “是。” 黄九领命,将包孛儿和乌扎寺带了下去。 随乌扎寺而来的护卫,在乌扎寺的几番交代后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