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他能不高兴吗? 但凡摇钱树不走他这辈子就能靠傅玄钦东山再起了。 他不是一心一意只想着报复自己那位前艺人陈百戈吗? 虽然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的一个想法,但毕竟花无百日红,现在的演员因为税或因为睡的原因塌房了不少,傅玄钦说不准还能改朝换代呢! 但殷错只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她内心里还是比较希望傅玄钦能恢复记忆回归自己本来的生活。 所以她也才会把曾经被她束之高阁的东西让出来。 只是林冲这不识货的家伙便有些吹毛求疵了。 “你是不是拉不下面子去找周延义帮忙才拿这东西抵债?什么意思啊?送小提琴?这不年不节的,有什么寓意吗?” 他指尖十分嫌弃地摸了一把小提琴琴身,却也不妨碍他眼尖,摸出这琴价值不菲。 殷错横了他一眼,嫌弃地用湿纸巾狠狠擦拭了下被他摸过的地方。 “这很贵的你识不识货?尤其是琴弦前段时间断了,我可是重金请人重新修好,今天才拿到手的,你不知道这把小提琴本身就是德国货,你在国内要找到原装进口的琴弦有多不容易。我也是等了好几月,乐器店老板给我从德国淘到跟原来的琴弦一个年代一个产地。” 林冲确实不懂,但他知道的一点是这琴弦淘宝就有卖。 “一看你就没有生活经验,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琴弦是用来干什么的?只要能拉哪个年代哪个产地又有什么区别?” “我的钱我乐意怎么花就怎么花。” “这败家婆娘。”林冲无语摇头,冲傅玄钦抱怨:“本来还可以有更多钱的可惜她恋爱脑都给了别的男人。” 殷错已经是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即便她从始至终和周延义只是合作,可天底下没几个愿意去相信男女之间也会存在单纯的关系。 可就是因为她这无所谓的反应,以至于傅玄钦有一时间的失态。 “怎么?礼物不喜欢?” 殷错见他面上一片冷凝。 因为傅玄钦之前那些话让她有了些许疑虑,也因为他也会那首小众的不为人知的曲子,殷错这才开始怀疑小提琴会否就是他所赠,所以他才会总说他们小时候便认识,所以自己才会不记得他。 可是眼下看他似乎对这把小提琴没有任何印象。 殷错这时候也开始左右为难了。 毕竟当年发生的事太过久远,对只有几面之缘,对于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确实没什么印象。 后来院长将小提琴送到她手上时,只说是一个好心人转赠的,并没有说得太详细具体。 不过时间证明她那点微乎其微的刻苦根本比不上真正天资聪颖又有资金支撑的专业艺术生。 这么好的乐器落在自己手上便是积尘了。 好马配好鞍,殷错本来就不该是这乐器的主人。 现在物归原主也算是让这个事有个始终。 只是,傅玄钦现在面不改色的,好像不记得这把琴了,不会是在故意隐瞒自己早就复苏的记忆吧? 若要真是故意,殷错还就没招了,也不能揪着他问东问西,他到头来一句“我想起来的并不是很多“就可以很好地堵死殷错的嘴。 可要说他不是这乐器原主,那他之前说起那么多关于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又是从哪得知的? 现在看来也就只能逐步试探了。 殷错笑着将小提琴从傅玄钦手中要回来,“这个礼物不喜欢的话,那你们要是真想要那个角色那我也不是不可以找他问问看。” 她这话方一落对方便收紧了握小提琴的手。 傅玄钦拒绝:“不用,我不想你欠他人情。” 殷错还没开口林冲便吧唧吧唧嘴:“这怎么能叫欠呢?本来周延义就从殷错这里讨着不少好处,总不能让那该死的男人得了太多便宜。” 殷错也道:“反正你也帮过他忙,他还说过想亲眼见见你呢。” 林冲:“正好,你不想殷错欠他人情那我们就自己上门去讨。” 殷错说:“联系方式我发你们,你们自己决定。” 可傅玄钦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还是拒绝,林冲都被他搞糊涂了。 殷错忽然觉得好笑,道:“怎么?你这是怕见生人吗?”还是说,怕见熟人? 可这样的怀疑她并没有明说,就怕招傅玄钦警惕。 任何事情都要点头即止,狐狸总会藏不住尾巴。 ······ 殷错走后没多久,林冲便见傅玄钦拿着小提琴是一刻都不见放开的。 这要说喜欢又觉得不太像,真要找个词形容,那更像是在怀念。 林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第一时间会在脑海中冒出这么一个词汇来,但就是如此他觉得傅玄钦跟这把琴或许真的不简单。 “之前看你面无表情的,还以为你不喜欢。现在看来你一脸故事感,怎么,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情?”
傅玄钦声音微沉:“这琴是我以前送给她的,谁知道辗转又回到我手上。” 林冲头皮发麻,三步并作两步快走到他跟前扑通就是一跪,抱着他的大腿便是一顿嚎:“大哥,你这到底是想起来了多少?你这又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平日里几乎可以说是和他朝夕相处的,可过去傅玄钦并未对外表现出什么,他之前就算怀疑傅玄钦有点什么却也不敢确定这个事。 眼下他竟然承认难免让他有些讶异。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也不跟我说?” 傅玄钦:“一点一点慢慢想起来,这还要多亏你帮我找了心理医生诊疗。” 林冲嘴角抽抽两下,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不“不用谢”。 要谢还是谢殷错吧,那心理医生还是她介绍的,还逼着让自己带傅玄钦去看的。 那该死的女人! 也不知道他现在恢复记忆,翅膀硬了,是不是下一步就该舍弃自己离开? 林冲心乱如麻。 难怪拍完电影后有一个偶像剧的邀约,剧本和团队都不错,就是傅玄钦说什么也不肯点头。 合着他已经在给自己找退路了。 这没良心的男人! 傅玄钦睇了他一眼,薄唇微启:“你只要帮我,我也可以不走,一辈子给你当摇钱树,顺便帮你报复你那恩将仇报的前同事。” 林冲二话不说就拿起手机录音:“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傅玄钦懒得搭理,只蹙着眉心叮嘱道:“殷错或许已经怀疑我恢复记忆了,但她可能还没能记得起来我是谁,我希望你能帮忙,不要告诉她我已经想起来的事。如果她问起就咬死说我还是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好转。” 林冲听得一阵稀里糊涂:“为什么啊?” “这不是更合你意?”傅玄钦道:“我想留下,你不想我走。” “是,确实,但……” 事出反常即为妖,恢复记忆不回家报平安很奇怪的好不好。 傅玄钦不愿过多解释,只反复叮嘱不要在殷错面前走漏风声。 正当林冲细嚼慢咽消化这些复杂的消息时,对方却已起身,手里托着小提琴往门外走去,去敲隔壁的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