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真理
子弹穿过莫泽手臂，鲜血飞溅，右手无力的垂下，手中枪械掉在黑炎内迅速被融化。 此刻他的额头处顶着一把手枪，强烈的危险感刺的他眉心一阵阵刺痛，身体仿佛被定住一样无法一栋。 咔嚓！ 打火机窜出火焰，点燃指尖的香烟，墙壁上不知何时凸起一块，衬衫上印着恶鬼图腾的男人坐在上面。 “为什么不杀了他。” 莫泽脚下一阵轻颤，狰狞的黑炎巨兽竟然低下头颅，大半身体伏进黑炎里，黑炎海仿佛受到某种召唤一般向着男人汇聚而去，在其脚下形成一只迷你般的黑炎小兽，莫泽脚下没有支撑，摔在了被黑炎灼烧后依旧光滑的地板。 “他死在这太可惜了，应该去迷海。”夜歌收回双枪，身后的虚影消散，微微撇过头，“现在你应该在冷华街经营你的生意。” “科尔德那边有月鸦盯着，我来这边看看有没有死猎的踪迹。”男人从墙壁的凸起跳下来，行走时露出眼角血红色的纹路，“他确实有些不一样，也算多了一份希望。” 夜歌阻止了男人伸出的手，用力握住手腕，狭长的袖剑被收回，“你不该来，封悦已经进入旧城区。” 男人收回手，眸子中闪过一丝冷光，“唐婧也在？” “整个小队都来了。”夜歌弯下腰拽起莫泽，把他拉到自己另一边，“那可是能从宋盛手里活着离开的人，你就这么放心你的生意。” 这句话仿佛戳中了男人在意的事，男人一甩风衣转身离开，凸起缩回，墙壁上裂开一道大门。 天花板打开一个洞口，莫泽落下时的甬道出现，被封住的甬道已经打通。 “你不愿意出来就算了，零在这里出现了，最近半个月发现三只死猎的踪迹。”夜歌扔给莫泽一支药剂，透明水晶管，金属密封，跟司瑞给的那一只一模一样，“我看过你的资料，不清楚你怎么会注射王之传承，但是这种药剂注射一支只能够让你当个平凡人。” 莫泽接过药剂，一缕黑炎从手臂冲出，化作一个模糊的人形。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人形的声音嘶哑干涩，说话间有黑色火苗在身上跳动，“王之传承又是怎么回事？” 夜歌后退两步，周围星光闪烁，场景已经换成了一件没有门和窗户的会客室。 “请坐。”夜歌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坐在了最近的一把椅子上，“我可以为你们解答疑惑，但是你们要答应一件事。” “什么事？”莫泽说话时还在转着眼珠子扫视着周围，现在危险已经解除，他的本性再次战胜了理智，这种类似于瞬移的能力他还是很想要的，最起码学会以后可以在床上就把一天的事都干了。 似乎是看出了莫泽的心思，夜歌单手靠在椅子上，带着笑意说道：“这种能力很简单的，属于我这一类的基础能力。” 听到这话莫泽沉默了下来，他现在处于接不上话的情况，什么基础能力？他什么都不知道呀。 “这几天你要去迷海，有些东西你也该知道了。”黑影把椅子拉近一些，端正严肃的坐在两人边上，“你属于第三进化实验室养在生态区的试验品，因为一些特殊情况被抛弃，本来这种事对于守序者和夜幕已经习以为常了，只要走正常程序一天之内就能让你成为一个王庭的正常公民。” “但是问题就出在，启动身份追查后一直检查到王庭核心数据库都没有找到一丝关于你的信息，正常来说，只要你是个人，就算从来没有在公共场合露过面，王庭也能从各个渠道找到你的基本信息。” 说到这的时候，黑影和夜歌都沉重了起来，“我曾入侵过王庭核心数据库，根据我所能查到的信息，一直向前追溯40年，只有一例和你情况相同的人。”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你的王之传承是怎么来的？” 一小片星光拖着一杯液体能量到黑影身前，夜歌有些无奈的扶额，这些事完全可以在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聊的，他们是真不知道现在时间是有多么宝贵。 莫泽端起花纹精致的陶瓷杯，抿了一口冒着热气的咖啡，把自己遇见司瑞的事挑着说了一下。 “你是说，你的药剂是司瑞给你的？” 莫泽‘嗯’了一声，心中一凛，夜歌好像是认识司瑞。 “这不可能，他绝对不可能有王之传承。”夜歌直接否认，不停的上下打量着莫泽，“王之传承代表着王庭王者的认可，每个王者会有两支，第一支是与自身能力同源的传承，第二支是通用的升华药剂，但是不管是那一个王的传承，只有王者或其下的王裔才有资格持有。” “他用的是罗远的王之传承。”黑影适时地补充道，张开黑雾弥漫大大嘴，杯子里漆黑的能量一口灌进嘴里。 这次夜歌没有接话，安静思考一阵后对着莫泽说道：“今天晚上去买船票，一定要1号开头的，去迷海吧，可能你只有在那里才能找到自己的身份，混乱，也将会在那里被揭开。” 场景回到空旷的地下房间，甬道内灯光一圈圈亮起，光圈将莫泽笼罩，引力带着他向上飞去。 “规则变了？” “对。”夜歌沉声道，“这次王庭一致通过了罗远的申请，除了王座上的人，就连王裔都不知道这次是去干什么。” “就连你也不知道？” “我只能告诉你，所有人都会死，他们为了这一天已经准备了很多年。” “你为什么不走，你要是想走，根本没有人能拦住。” “哪会有这么简单。”莫泽罕见的叹了口气，向来自信的脸上出现罕见的疲惫，“有些事，只能是身不由己。” 黑影一个手刀切断连接与莫泽连接的黑炎，化作黑炎冲向夜歌，夜歌没有抵抗，黑炎将他笼罩，然后尽皆收入他的体内。 甬道口开始关闭，夜歌看着关闭的甬道，眼里带着诀别。 …… 漆黑的海面上飘着一块块城市般的浮冰，凌冽的寒风撕裂空间，一轮赤红的太阳悬在海面，沸腾的岩浆将太阳分裂，炽热的流光如瀑布般从太阳落下，海面上太阳的倒影变得宛如实质。 一座高塔矗立在虚空中，一圈圈光环在海面扩散，使高塔悬浮在海面，不时有巨大的深影从海面下游过，波浪推移，海水拍打在海面，直到塔尖上凝光时钟走过一圈，海面才恢复之前的漆黑。 王座在高塔上亮起，二十位王者的身影立于各自的王座上，目光都是投向同一方位。 “启动折光。” 深沉的声音回荡在海面上，两条梦幻般的光束在海面下升起，两侧闪过一道道偏折的光带，一层无形的光幕从高塔顶上落下，塔尖的时钟散成光辉落下。 “没落政权的残党，不该出现在光辉之下。” 声音再次回荡，这次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慑和压迫。 “我们制定秩序，开创新的时代，而你，却想要扼杀希望。” “罗远。”一个披着指挥官风衣的男人坐在虚空中的机械王座上，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座高塔。 “在你抛弃信仰时说过，只要有足够的利益，这时间的一切都可以改变，获得利益的人足够多，这世间的真理和心中的信仰都将沦落为利益的陪衬。” 男人起身，一道金光突然从苍穹照下，将男人以及高塔染上一层金辉，众王者抬头看去，一个金色圆环正突破云层。 圆环中间亮起更亮的金色，众人也终于看清光环的全貌，那竟是一颗直径数百公里的机械星辰，金色的圆环像是星辰的眼睛审判着世间，光幕在他面前仿佛不堪一击。 只是这并没有结束，又是一颗机械星辰突破云层，男人身上的金辉加重一分，紧接着是第三颗、第四颗、第五颗…… 数千颗机械星辰悬于苍穹之外，撒下的金辉让男人如同天神一般，高塔在这神迹之中显得那么渺小，昔日凌驾于众人之上的王者皆是被恐惧压满心神。 “但是，你似乎忘了，一个人的利益，并不足以改变所有人。” 男人起身，英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看向他们的目光像是在缅怀一段历史。 星辰排列，能量在圆环内聚集，金色光辉在一瞬间笼罩世界，洗涤着其中的罪恶。 审判中，男人转过身，扯下身上的风衣，毫不留恋的扔了下去，金色光辉将衣服消融，一块漆黑的钥匙落入海中溅起一圈光点。 男人转身，消失在黑色和金色分明的大海中，余晖中，钥匙上刻着一个漆黑的铭字。 …… 莫泽被复杂的机械推了出来，仓库内正在迅速恢复原样，门外阳光依旧明媚，黑影似乎没有跟上来。 一把霰弹枪从地面冒出，莫泽蹲下身捡起枪，沉寂下来的霰弹枪虽然有些黯淡，依旧充满危险的感觉，他咧嘴一笑，这把枪的威力出乎意料的大。 最后一块金属挡板从上方落下，一个很厚的布包落下，莫泽收回脚，带着好奇的看了过去。 布包外面是一件很旧的衬衫，衬衫已经发黄，袖子在上面打了个结，边角处一片漆黑，看样子应该是印上去的。 莫泽感到手臂一热，拉开袖子一看，手臂上的印记正在发生细微的变化，三角形的断口正在重组，完整的地方开始破碎。 放下衣袖，莫泽过去捡起布包，印记的变化绝对跟这个包有关。 再次回到离开时的墙边，莫泽把枪垫在地上，靠墙坐在了下来，拿起布包放在腿上。 衣服袖子有些发硬，折痕处颜色明显要比其他地方更深，偶起来手感很涩，应该不是最近才包上的。 打开衣服，里面是一叠很厚的打印纸，旁边还有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怪不得这么沉。 莫泽托起打印纸，上面的内容让他顿了一下，然后突然笑了起来。 最上面写着实验体档案，边上旧照片上的人物赫然是他，名字那一栏被一块黑色遮盖，代号那一栏空白，一条横线隔开了下面的内容。 莫泽向下看去，横线下面是一些比较专业术语和专属名称，他也只能看懂其中几个数据。 ‘是否需要融合（无需融合）、是否进行完美进化（已进行）、上位进化（无）、身份建立（已建立）’ 最后一向的已建立三个字明显要比其他字迹有光泽，莫泽低下头用手指擦了擦，一些墨痕粘在手上，这三个字是刚刚写的。 莫泽支着下巴，想到了他在医院时的那张纸片，字迹简直一模一样，也有可能这两次都是一个人所为。 翻到下一张，上面只有一个占据整张纸的破碎的三角形印记，纸张的最底部有一行很小的字，莫泽不明白字的意思，看造型更像是一串符号。 这叠应该是这具身体的实验记录，差不多应该就是类似人生模型的东西，莫泽对这上面的内容来了兴趣，他对自己这具身体可以说是极度陌生，脑子里那一堆混乱的记忆一点关于他的记忆都没有，并且根据他的梳理推测，那些记忆存在的时间要比这具身体晚很多。 至于那些沉睡在脑袋里的大量意识，他们是莫泽都没有资格触碰的存在，每一次想要感知都会出现狂暴的能量波动，但是他们想要具现必须要借助黑炎，就像之前那两个蠢货和神秘黑影一样。 莫泽突然想到了那两个蠢货都提到的信仰，他们所说的信仰更加类似一种境界，这个境界应该很重要。 不要看那两个蠢货不是莫泽一合之敌，但是他们的存在绝对久远，莫泽能在他们身上感到很强的沧桑感，但是那个神秘黑影身上却没有，脑袋里也没有他的意识，他更像是临时进入他的身体，莫泽推测应该就是他在医院的那段时间。 一边想着，莫泽一边准备翻到下一页，手指一滑，莫泽回过神，剩下的纸张被粘在了一起，侧面严丝合缝的没有一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