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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以父之名

    和歌坛天后一起退隐的日子正文卷第300章以父之名路安之写出来的这首新歌,歌名赫然正是《以父之名》。

    宋晓琴没有看其他内容,但看这个歌名,就觉得路安之是在占便宜。认为路安之是在拿PPP借他淌出来的道起势的事嘲讽。

    但她并不知道,如果真要单纯嘲讽的话,路安之还有别的、更好的选择。

    路安之刚刚还真考虑了一下,差点选择了另一首歌——《我的地盘》。

    美美地当了两回权限狗,逼得PPP在微话上、纤纤静听上都开不了口,只能跑去已经没什么人气的话客上面跳脚,气急败坏。

    这时候如果来一首“在我地盘这儿,你就得听我的儿,把音线儿切割”,还不得气死PPP。

    不仔细想想,路安之觉得自己无需如此。太过刻意的连击带暴击,未免也太把那家伙当回事了。

    所以还是以对杜冰为主,捎带的把PPP搂了吧。用这首歌,也让那些人知道一下,耍酷玩黑深残,也是要分档次的。

    张素馨和宋晓琴一起看了《以父之名》的曲谱和歌词。那完整而花样繁多的编曲一时让两个女人为之一愣。

    而歌词里的内容,也让她俩有些惊讶。

    “这歌……主题不是国内吧?”

    张素馨问道。

    路安之点点头,开玩笑说:“肯定不是啊,国内的不都被PPP那些人给写了吗?”

    张素馨白了路安之一眼,并没有评价。她上学时认真学习,毕业后出道两年,然后就退隐看娃,路安之这话是她的知识盲区,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晓琴则不屑道:“切!就他们写的那些,不过是街头乱逛的小混混的自述,还是带无限夸张的。有什么可说的。路安之你写的这个有背景吧?”

    “是的。”

    路安之点点头,说道,“这歌讲的漂亮国的意国移民建立起来的家族势力。这种帮派上个世纪的时候在漂亮国挺厉害的,但现在已经慢慢衰败、或者转型了。具体我就不细说了。”

    宋晓琴道:“听着你就跟有具体的背景故事似的。”

    路安之道:“还真有。”

    宋晓琴道:“那讲讲呗,我挺好奇的。”

    路安之笑道:“故事太长,讲起来费劲。我就不告诉你了。”

    宋晓琴:“……”

    接下来就该录歌了。在录制伴奏之外,宋晓琴还帮着找了枪声的音效,按照路安之所需要的节奏进行了设计。而那段美声吟唱,却是由张素馨来进行的。

    这段吟唱宋晓琴和张素馨都试了试,最后路安之选择了张素馨的版本。专业出身的张素馨在这个领域有一定的优势,吟唱出来的感觉比宋晓琴强了不少。宋晓琴自己对比过后,就甘拜下风。

    然后就是开头的一段意语祷告词。路安之有前世的馈赠加持,低声的念白从他口中说出,仿佛一瞬间就把人拉入到了异域的国度之中,一个意国黑帮的人站在某处教堂的祷告室里,为其罪行进行着忏悔,把张素馨和宋晓琴听得一愣一愣的。

    而当整首歌曲做好以后,宋晓琴和张素馨听过了完整的歌曲,都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气。

    宋晓琴道:“我有点忍不住想说脏话了。”

    路安之道:“你说呗。”

    宋晓琴道:“真他妈的酷……”

    她第一遍听过这首歌,首先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开头女声吟唱的部分有些瘆得慌。那种男声祷告和女声吟唱糅合在一起的感觉,让她觉得十分诡异。

    可这诡异到感觉渗人的部分过去以后,整首歌那种充满故事性、充满画面感的节奏与质感就显现出来了,她瞬间被拉入到了歌曲的背景之中,从路安之的歌里就能清晰得感受到。

    “真……”

    纤纤张嘴就要学,被张素馨连忙捂住嘴巴。张素馨很无奈地白了路安之和宋晓琴一眼,说:“你们两个也真是,没看纤纤还在这里吗?让她学会你们说脏话可不好!”

    路安之和宋晓琴讪讪地笑。

    张素馨蹲下来面对纤纤教育小家伙:“纤纤,不要跟你宋jiejie乱学,她刚刚说的是脏话,说脏话不好。”

    纤纤不是太能理解,问:“可是……可是jiejie为什么要说呀?”

    张素馨道:“因为jiejie坏。”

    纤纤转而问宋晓琴:“jiejie你坏么?”

    宋晓琴勉强笑笑,被迫承认了:“jiejie坏……”

    “好吧。”

    纤纤点点头,说,“纤纤不坏,纤纤不学了。”

    宋晓琴幽怨地瞥了路安之一眼,“明明是你让我说的,凭什么只说我坏没说你坏?”

    路安之道:“我没说脏话啊。”

    宋晓琴:“……”

    张素馨“噗嗤”笑了一声,然后被宋晓琴送了一记白眼。

    这一天他们三人虽然录好了歌,却并没有着急把歌发出去,要等明天周博那边把杜冰写的那首歌发了以后,再发这首《以父之名》。

    当天晚上躺在床上,张素馨忽然问路安之:“你去国外旅游,不会是去那些帮派体验过吧?”

    路安之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好好的这么说?”

    张素馨道:“我听你说的故事背景挺像那么回事的,而且还根据这故事写出了这么有代入感的一首歌,才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路安之无语地笑道:“那按照你这么说,我其实在天界打过架、在卡塞尔屠过龙、在桃花岛赏过花、在琅环玉洞见过神仙jiejie,历尽一切,千辛万苦才出现在你面前。”

    张素馨“噗嗤”一笑,道:“怎么听起来还怪感动的?”

    路安之道:“感动就亲一个。”

    张素馨:“木啊!”

    路安之笑道:“你还学纤纤啊!还木啊呢。”

    张素馨白了路安之一眼,眼神里情丝绵绵,仿佛勾入了路安之眼中:“那你要怎么亲?”

    路安之道:“你说呢?”

    张素馨:“哼!”

    路安之:“……”

    张素馨:“……”

    ……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周博给路安之打来的电话,说:“路老师,我的歌发了。你碾压我的时候可千万轻一点。”

    路安之道:“别说的这么谦虚。杜冰老师实力那么强,你自己唱功也不错,何必这么妄自菲薄呢?歌名叫什么?我去听听。”

    周博道:“歌名叫《怒雪》。路老师,我们其实也是借了你的名头宣传一下新歌,希望你不要介意。”

    路安之笑说道:“没事我不介意。不过你这新晋的小天王,还用跟我借名头?”

    周博道:“路老师你最近话题多啊!我都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呢,竟然还写。我把你的都买来珍藏了路老师。不过我这人从小学习不怎么样,看书也不多。多看几个字就头晕眼花昏昏欲睡,所以你的我只能买来收藏了,没办法看进去。别怪我,路老师。”

    路安之笑道:“我怪你干什么?不过你还挺坦诚的,直接就说自己看不进去书……”

    周博无奈笑道:“我这不是怕被人拆穿了塌方吗?索性就坐实自己的文盲人设了。”

    路安之“哈哈”一笑:“看不进去书又不代表你是文盲。再说你不是还演戏么?看不进去书,怎么看得进去剧本?”

    周博叹道:“那不一样,那是工作,逼也得逼自己看进去。路老师你不知道我记台词的时候有多痛苦。”

    路安之道:“是么?我还以为你不用记台词,演戏的时候说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后期让人配音就行了呢。”

    周博顿时一惊:“还能这样?!路老师你这主意不错,我下回试试。”

    路安之连忙止住了这个话题。不然以后传出去自己把一个演艺界小鲜rou教坏了,那罪过可就大了。他忙道:“《怒雪》是么?好,我去听听。”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这个歌的歌名挺怪的,让他一下子没法明白是什么意思。于是他去纤纤静听上搜索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了这首周博的最新单曲。

    这首最新的单曲,自然是发布在网络上的。周博的歌,网上各个平台都有,通过公司签的分成模式也不一样,不是独家发布,分成收入自然会低一些,但是胜在登录平台够多,辐射的网络环境就大,收入反而比单纯登录一个平台要多。

    今天一大早就看到这首歌,然后在去微话上看了一眼,见这首歌还有音乐电台在播放,路安之心道果然这就是周博那边定好的宣传策略啊。

    他确实无所谓,有些时候是互相促进互相成就的。反正他也想让那个PPP见识一下厉害,但又不屑于大炮打蚊子,现在周博和杜冰给了他一个开炮的平台,他不用白不用。

    点开这首《怒雪》听了,感觉确实是介于《娘子》和《我的麦克风》之间的风格,编曲里带了点个性和新潮,周博唱起来却更接近于《我的麦克风》。

    杜冰不愧是作曲界的大师,把两种风格融合得恰到好处,让周博能将自身实力完美地表现出来。

    而这首《怒雪》的歌词,也带有主题,是讲一个霸凌和反抗的故事,深入浅出,从词和曲里都能听出那种怒意。

    路安之听完以后,就明白了周博和杜冰为什么会来跟自己打擂。他们想必也是看到了PPP在网上和自己的争端。这也是一个小小的热点,而且如此契合他们歌曲的主题,热度不借白不借。

    不过这热度虽然是从PPP而起,却不在PPP身上。所以他们直接把话题的源头瞄准了路安之,找到了路安之。

    “这下好了,这成了两管大炮打蚊子了。”

    张素馨也看出这首歌里的含义来,忍不住笑说道。她自然也是对那个老是把矛头对着自家老公的PPP有些不满的,因此这会儿说起这句话来的时候,语气里难免有些幸灾乐祸。

    宋晓琴也忍不住笑道:“这个PPP是何德何能啊,享受这种待遇。”

    他们看了看周博新歌的评论区,果然已经有人提及了PPP,在评论区里说:

    ——不是要现实意义么?看这才叫现实意义!

    ——就是,不像那个PPP,写的狗屁不通,一味地假黑、假深沉。

    ——你们懂什么?那个PPP的叫原教旨主义,没脑子的,一个劲儿的舔漂亮黑。

    ——真不知道他们瞎舔个什么劲儿,咱们自己的说唱不是就应该有自己的内容么?

    ……

    看着这些评论,宋晓琴忍不住又笑:“还原教旨主义,现在这些网友嘲笑起人来,说法真是五花八门啊。路安之你什么时候发歌呢?”

    路安之道:“现在就发。”

    在微话上面,杜冰已经@过自己,并附上了新歌《怒雪》的链接。

    于是路安之把《以父之名》在纤纤静听上面发布以后,也编写了一条微话,挂上了歌曲的纤纤静听链接,@了杜冰一下。

    杜冰在作品上虽然比温章平更新潮、涉猎更广,而且按温章平所说,还走在了女装的前列,但平日里的形象,比起温章平来,却儒雅随和多了。

    他今天早上起床洗漱之后,还出门打了一套太极。打完拳后回家,不紧不慢地洗漱、吃过早饭,便坐在电脑前打开了微话。

    他年纪不小,有些老花眼,拿手机那么小的屏幕,看微话不怎么方便,因此喜欢用电脑,把字放到特别大,去浏览消息。

    然后他就看到了路安之@他的微话。

    “《以父之名》?”

    老头看了看这歌名,咂了咂嘴,心想这不会是在对我说吧?不过他只是一想而已,现在的年轻人想必不至于这么不讲武德。这歌名要是有针对性,也应该是针对的那个PPP。

    那个PPP的歌他也听了,什么玩意儿!

    点击链接,跳转到纤纤静听播放器里,纤纤静听的页面直接就跳到了路安之的新歌上面。

    杜冰移动鼠标,把鼠标箭头放在《以父之名》的播放按钮上面,轻轻左击,选择播放。

    一段外语的念白首先响起,像是老旧电影里那种音效。杜冰听不懂这念白是在说什么,不过反正这念白有点感觉。不过随即念白结束的一句“阿门”,立刻就让他明白了这是在祷告。

    他这下便明白了,《以父之名》里的“父”,应该就是西方宗教里所谓的天父吧。

    又或者……教父?

    杜冰一下子猜不出来,决定先继续听一听再说。

    对话结束以后,提琴的声音响起,其中还有其他管乐,继而女声的吟唱,搭配着潜伏在前奏里的念白,营造出一种颇为诡异的感觉。

    杜冰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小年轻人,是在玩什么啊?!

    他继续往下去听,感觉这前奏不短。

    但这不短的前奏,却并不让人觉得枯燥。其中元素丰富,充满了画面和语言,让他忍不住凝神细听。这诡异而新奇的风格,有一种独特的吸引力。杜冰觉得自己是绝对没有这种创造力,写不出来的。

    ——哪怕他自诩想法极多,涉猎甚广,还经常拿这一点去和温章平开玩笑嘲讽温章平。

    “年轻人,想法就是多啊……”

    他忍不住发出感慨。

    “微凉的晨露,沾湿黑礼服,石板路有雾,父在低诉……”

    不断的前奏结束之后,路安之的说唱总算千呼万唤始出来。杜冰听完这完美契合于前奏的歌声,却忍不住皱了皱眉。

    在他原本的认知里,说唱的音调是要高一些为好的。只有高一些的音调,才能更好地展现说唱的技巧,同时又把说唱歌曲的情绪释放出来。他在路安之之前的几首作品——《爱在西元前》《娘子》和《我的麦克风》里听到的都是这样的。

    为了写出那首《怒雪》,杜冰也参考了不少国外的说唱,心里认定了这个想法。因此他给周博写的《怒雪》里,音调也并不低。

    但路安之在这首《以父之名》里,却完全摒弃了这一点。

    杜冰听到路安之说唱的音调并不高,但很契合这首歌的主题。从那隐晦的歌词、还有充满画面感、仿佛电影叙事一样的前奏里,他已经彻底明白了这首歌的主题。

    路安之的这首歌整体都在围绕这个主题而展开,这种音调,放在这首歌里,却很自然地营造出一种神秘而冷酷的感觉。而且在路安之说唱的时候,背景音乐却相对较高,女声的说唱带着一丝尖锐,还能跟路安之的声音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们每个人都有罪,犯着不同的罪,我能决定谁对,谁又该要沉睡……”

    “以父之名判决,那感觉没有适合字汇……”

    “低头亲吻我的左手,换取被宽恕的承诺,老旧管风琴在角落,一直一直一直伴奏……”

    带着旋律的说唱总是在变奏,变得却如此连贯,让整首歌变成一幅完整的画面、一个完整的故事。杜冰听着,只感觉自己的心脏一跳一跳的,都跟上了这首歌的节奏。

    他听到目前为止,最大的一个感受是——华丽。

    这首歌,这编曲,以最华丽的姿态,展现出黑暗冷酷的风格。杜冰实在难以想象,这是自己昨天才跟路安之喊话之后,路安之今天就拿出来的歌。

    他知道路安之很厉害、很有想法和创意、也很天才,但再天才也不可能这样啊。

    一定是路安之早就写好了这首歌,趁着这个机会才拿出来的。一定是这样!

    杜冰心里如是想。

    这么想的话,他心里倒是好受了一些。可是看着歌曲信息里那作词作曲编曲都被路安之一人包揽的介绍,他还是有些难以抚平自己的情绪。

    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到这种地步?这是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天才?!

    “脆弱时间到,我们一起来祷告……”

    “仁慈的父我已坠入,看不见罪的国度,请原谅我的自负……”

    歌词和曲调都如此自然而然地过度到了副歌部分。杜冰已经完全抛开了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认真地听着这首歌。

    他真的在这首歌里听到了完整的叙事。那不单是从歌词里听出来的,还是从整首歌的曲调里、编曲里听出的。副歌之后的钢琴声和美声吟唱,以及吟唱之后紧接着响起的几声枪响,都让他感觉无比震撼。

    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没人玩过这样的东西,在歌曲里加入其他的元素。但很少有歌能做到这样的丰富而自然,让人感觉听一首歌是在看一部电影。

    一部如此流畅的电影。

    整首歌在比开头时要简短许多的念白之中结束。

    杜冰听完以后,又点击播放按钮,然后再选择循环播放,把这首歌听了好几遍。好几遍后,他却忽然生起一种很无奈的感慨——

    自己,到底是老了。

    这样充满想法的歌曲,只怕也只有路安之这种年轻人才能写出来吧?

    他看过网上的评价,有人说这个人是天才,也有人说这个人是鬼才。他觉得这些人的评价都没有错。

    杜冰回忆自己听过的路安之写的一首首歌曲,只觉这人想法极多,写出来的歌简直天马行空,不拘一格。

    手机铃声响起,杜冰拿起手机一看,是温章平那老家伙打来的。

    不用多想,杜冰一看手机就能猜出来那老家伙是想说什么。他不屑地冷笑一声,接通了电话,果然就听到温章平在电话里嘲讽道:“怎么样,我路老弟的《以父之名》听了没?要不要去对我路老弟叫一声爸爸?”

    杜冰冷笑道:“呵!是路安之写的歌厉害,又不是你写的歌厉害。人路安之都没有说什么呢,你激动成这个样子干什么?还‘我路老弟’,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温章平还有这么狗仗人势的一面?”

    温章平却道:“哈哈!急了!急了!你急了!我以前也没见过你老杜头激动到爆粗口的样子!我跟我路老弟关系好,还真就是事实。你爆粗口也没用。”

    杜冰懒得跟温章平这老家伙计较,叹了口气,道:“一口一个路老弟的,看来你也是认命了啊。咱们真就是比不过年轻人了。”

    温章平一愣,然后道:“是啊,不得不认命了。在旧的领域里我是没问题的,但是这些新的风格、新的类型,我确实玩不动了。到底是老了……”

    “老了……”

    杜冰也叹了口气,感怀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