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归来的人
“去吧，知命。接下来的未来由你自己创造。” 离开了冥王星星域的知命好像听到了，冥冥之中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着自己。 可是还未来得及回味，周围风景的突变便迫使知命集中精神于眼前的事务。 一线天内部的空间非常狭小，通道的直径仅仅只有三十米左右，稍大点的飞行器便无法顺利通行。高速突入其中屠龙者2号尚未来得及减速就将撞上通道的边缘。 “Master！如果触碰一线天边缘会被强制排出，丢入未知星域的！” 听到星光的警告，知命努力想要将前进的方向扭转，可是无奈之前的速度实在太快。星甲后部大型的燃料罐已经撞上了一线天的边界开始分解，而星甲的本体也即将接触边界。 知命举起左手的剑，将剑身插在一线天的边界之上。 绝对排斥。 这是知命双剑之一“悲铭”的特性。这点在现在手中所持悲铭2式的原型上曾被完美体现。曾经即使遭到提亚马特的重击，悲铭也依然完好无损。 但现在的双剑——罪铭2式与悲铭2式，只是天门号以已经失去的双剑数据为原型制造的复制品。悲铭成功阻止了星甲掉落出一线天，但同时剑身也在与一线天边界的接触中逐渐磨损。 星甲正不断减速并且修正前进的方向，终于在悲铭被磨损殆尽之前控制住了航线。 cao控着星甲回到一线天的中央向着前方前进，知命正检查着星甲各个系统的运作状况。 通讯器上所有的联系人都是离线状态。一线天是可以一举越过20万光年的亚空间通道，自己这次离开，也不知何时才能再回到太阳系。定位系统也是同样，亚空间内无法观测到外部的情况，无从得知目前的所在。 这时，从身后的通道中，传来了巨龙的嘶吼声。 “Master，一线天的星图校准完毕，这是过去本机从天门星系来到太阳系的路径。同时，后方有多个热源反应接近中。推测为飞蛇与双足飞龙正在追击本机。请小心。” 知命皱了下眉头，点了点头。雷达系统还在运作中，后方应有为数不少的飞龙接近中。毕竟一线天的入口在对方的掌控之中，不惧死亡的飞龙们恐怕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吧。 从星甲的后方传来噗呲的声音。推进系统的状态非常的差。燃料罐更是在进入一线天后与外壁发生了碰撞，星甲的状态面板上显示已经处于重度受损状态，也不知还能维持多久。 根据法拉提尔舰长的说明，通过一线天的时间需要两天左右。如果自己在这里失去燃料的话，仅依靠魔力炼成炉提供的能量给推进系统充能，恐怕这个时间还得更长。当然，还有个前提是自己的神明力供给足够的话…… 由于推进器的受损，无法频繁加减速的屠龙者2号在崎岖的一线天内前进速度受到了非常大的限制。后方的敌对反应也越来越接近了。如果不是有星光提供的星图提前进行速度的控制，在一线天内真的会是寸步难行吧。 “Master，按照目前的速度估计，大约一分钟后本机会与飞龙的先头部队进行接触。” 罪铭与悲铭分别在和提亚马特以及一线天边界接触时发生了严重的损坏，恐怕经受不起高强度的作战。再次收到警告的知命，检视着余下的武装。 “能使用的只有长矛和能量步枪了吗……” 知命将双剑重新放回腰间，然后取下挂载在背后的长矛。步枪的射击需要消耗神明力，在这未知的旅途中必须尽可能节约神明力的损耗。 敌人越来越接近了。果然，先头部队只有飞蛇与双足飞龙。 这样的话，仅靠这些的武器也有办法解决！ 一线天内的亚空间状态非常奇怪。充斥着与空气不同的物质，可以直接听到声音，却不会产生摩擦力。大部分时间只需要依靠惯性就可以向前飞行。但进入交战状态的话就另说了。 接近的飞蛇与飞龙朝着屠龙者2号喷射出吐息进行远程攻击。知命熟练地进行着躲避，同时燃料罐的余量也在加速减少中。 “这样的话，还不如先把它们解决掉呢……” 知命调转方向，将长矛架在前方，朝着追踪自己的飞龙刺去。 狭小的一线天内，飞龙难以躲开正面飞来的屠龙者。知命一枪刺穿三头飞龙，然后一脚将他们的尸体从长枪上踹下。 多次的突刺之后，第一波的追击已经被清理殆尽了。 “Master，第二波追击中接近中。数量为之前的两倍，同时探测到大型单位，推测为十到十五米级的四足飞龙。” 一线天的直径是30米，四足飞龙中体型较小的个体在收起翼的情况下确实也可以通行。 就这样，知命在与飞龙的交战中，不断前进着，朝着无垠宇宙的另一端。 这样的战斗持续了大约三天，精疲力尽的知命，伤痕累累的星甲，终于在前方的远处看到了一丝光明。 “星光……我们要到了吗？” “是的，Master。坚持住，我们即将抵达目的地了。” 虽然从星图上看，自己就要到达出口了，但是果然从别人的口中得到确认以后，心才能真正踏实。 知命的脸上久违地出现了激动的表情，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自己即将正式与旧世界告别，迎接新世界。 最后的直线，屠龙者2号解放了全部的速度，将燃料罐彻底用尽，然后将燃料罐排除，给与后面紧追不舍的飞龙来了一发当头棒喝。 冲进光芒之中，刺眼的光亮迫使知命暂时闭上了双眼。过了几秒，感到光芒减弱的知命睁开了眼睛，周围从亚空间回到正常空间的扭曲视野也慢慢恢复着。 这里，是一个非常与众不同的世界。 没有行星，取而代之围绕着星系中心那白色恒星的是庞大的人造建筑物。那就是环世界——天门吧。 这个名字让知命想起了太阳系中的伙伴们，不知在这边的“天门”自己又会有怎么样的邂逅呢。 亚空间的感觉彻底褪去，屠龙者2号完全回归到了正常空间内。迎接自己的周围的一切，却不是知命无数次在脑海中模拟的那样。 这里……似乎是战场的中心。果然，无论在哪里，人与人之间都无法和平共处吗？ “Master……检测到强大的能量体正在往星系中心前进，推测目标为环世界‘天门’。” 根据星光的指引，知命发现自己行进的前方不远处，有着一团金色的光芒正在高速飞行中。 “请救救天门！” 从星光的机械音中感到了焦虑，不再是往日那般绝对的理性。 救救天门吗…… “星光，全速冲过去！”知命燃烧自身的神明力，胸口的魔力炼成炉发出白色光芒。 “是！” 金光飞行速度很快，但是刚离开亚空间的屠龙者2号也保持了一个非常高的初始速度。在进行了简单的轨道修正之后，追上了目标物。 知命左手拿起剑身已经略微溶解的悲铭，在金色光芒的前进路上，转身，然后朝着能量体斩去。 冲击比预料的更大。毕竟这股能量是为了摧毁天体规模的单位而射出的。悲铭的剑身迅速开始分解，但是能量的威力却并没有减弱太多。 “抱歉……Master，以本机目前的状况是无法阻挡这次攻击的，请迅速撤离。” “不要！” 知命断然拒绝了星光的建议。 自己已经失去过一次拯救“天门”的机会了，如果这次也放弃的话，自己绝对会后悔的！ 知命的脑海中再次回想起天门号的诸位，以及最后为了天门号而牺牲的雷凯。 如果竭尽全力的结果是无可奈何，那么只能说太遗憾了。但如果不去尝试就放弃的话，自己绝对会后悔，今后的日子里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给我破！” 噗呲——半透明的魔力炼成炉外壳发生了一丝龟裂。 知命的全身开始发出耀眼的金光，神明力传输带与魔力炼成炉的运转超越了极限。 悲铭的剑身已经完全被溶解了，剑柄之上连接的仅仅剩下铭刻了神谕的细长核心。但同时经过这数秒的阻挡，金光蕴含的威力已经明显削弱。对方也只是强弩之末了！ 知命的右手拔出罪铭，朝着能量体奋力斩去，伴随着猛烈的爆炸，攻击终于被彻底抵消了。 烟雾渐渐散去，知命保持着斩击的姿势，胸口不停起伏，大口喘息着。 悲铭的剑身彻底湮灭，只留下了手中的剑柄，而罪铭则又添加了几丝新的裂纹。星甲正面的装甲遍布被溶解的痕迹。 知命看向发射这股毁灭能量的那艘巨大战舰，原本黑色的瞳孔现在染上了一丝血红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