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发粪涂墙
“行吧,你说吧。你是房东,我老老实实的听你说,您请讲。” 我对于面前仍处于睡意中蛮不讲理的秦娜感到无奈。点了支红利群后,我躺在卧室中的单身沙发上,这是我少有的几个“家具”。 秦娜皱了皱眉头,咳嗽了几声:“第一,房子里不能有烟味,你可以去外面抽。” “jiejie,你要知道我这可是家酒馆。我做夜场的,怎么可能不让客人抽烟?” 我虽然在烟灰缸中按灭了烟,但还是想要辩驳几句。 “其它的我不管,但是卧室中不可以有烟味。” 秦娜依然不依不饶的说着。 “为什么?我自己的卧室中有烟味也碍你事吗?” 我再次抛出了一个问题。 秦娜先是白了我一眼,随即脸上带着一丝愧色的回答了我:“我要在你这里住一段时间,这毕竟也是我的房子对不对……” 秦娜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却感到大为震惊。我睁大眼睛问道:“你没搞错吧?咱们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我这里每天晚上都会很吵……” 同样没等我的话说完,秦娜也打断了我:“我可以给你每个月再降一千块钱房租,一直到我离开为止。” “给我个理由。” 我一时间无法消化这条消息,更无法接受和秦娜同居的事实。我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而是我不理解秦娜为什么要和一个自己并不熟知的人做这样的事情,还是她本就轻浮? “我不想说。” 秦娜迟疑了半晌后,还是没有开口。我犹豫再三后,点点头答应了她的第一个要求。 “第二,你昨晚是不是去酒吧了?” 秦娜冷着脸问我。 我被秦娜的问题惊道:“你怎么知道?” “还需要猜嘛?闻闻你自己身上那假冒伪劣的旷野香水味!” 秦娜的语气突然变得像是一个将小三捉jian成功的原配一样。 “原来这香水名字叫旷野啊,我也不清楚。” 我玩味的笑着:“你是我媳妇吗?管的还挺宽,又不让抽烟,又不让去酒吧。” 秦娜面若冰霜,语气也变得凌冽:“不愿意是吧?那房子我不租了,大不了退你违约金。” 一边说着,秦娜一边从下了床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别别别,姐,我错了,不去就不去。我对灯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去酒吧了。” 我连忙拦住了她,甚至还聚齐了自己中间的三根手指开始发誓。 “KTV也只能去量贩的,不可以去去商务的。” 秦娜的语气变得缓和了一点,我连忙点头答应着,生怕她再次将我赶出这个房子。 “第三个呢?” 在我答应前两个要求之后,秦娜一脸满足的坐在床上。却没再继续开口,我只好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没想好呢……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吧。” 秦娜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随后又继续说道:“你能不能去洗个澡?把你身上那股劣质香水味洗掉。” “得嘞,老板,那麻烦您先出去呗,我换衣服。” 我嬉笑着说,我的生存空间只有这不到二十平米的卧室。其中还被我改造出了一个浴室,所以只能让秦娜在酒馆大厅中等候。 接下来的一个月,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我和秦娜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相处着,每天晚上我营业时她会在卧室里自己待着,有时候也会出来听我唱歌和讲故事。 是的,我的酒馆有一个小舞台。每天晚上十二点之前,我会在舞台上亲自唱一些民谣。而十二点之后,则会邀请客人上台讲述自己的故事。如果没有人愿意登台的话,我会讲述自己年轻时的一些趣事。 白天的时候,我会窝在自己的小卧室里听着评书或是相声睡到下午。而秦娜则是会消失一整个白天,或许是在忙她的工作。 总之,这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屋,我和秦娜轮流使用。 我们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关系,我是她的房客,她是我的床客。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不过这一个月我们之间也多了一些熟悉,我做饭时也会顺带她的一份。 其他方面,我给嘉乐打过一个电话,想要询问他那六十万元的来历。他却只是告诉我不方便和我联系,总之是合法所得,待到有机会时,他会主动联系我。 所以我也就没再多做纠缠,准备再赚一点钱之后,一并赔付给脸嫂。 而巡捕房那边一直没有给我贾权亮的消息。我想这小子大概率是去吃牢饭了,毕竟他的背景并不光彩。 而他欠我的一千块钱,我自然也是无法追回,只好作罢。 生活就像一列平稳的列车,本就顺着这样无趣的轨道平稳的运行着。但上天却总是会给你平淡的生活中去增加一些乐趣。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清晨,我和鑫仔刚收拾好昨晚客人遗留下来的烂摊子。把鑫仔赶走之后,我随意找了一处沙发,躺在上面准备小憩一下,等到秦娜离开后再回自己的卧室去睡。 “何铭,你是不是在大厅里拉屎了?” 我刚刚睡着,就被一股恶臭的味道和秦娜咋咋呼呼的声音吵醒。 “哎哟,姑奶奶,我正睡觉呢,你自己去看看吧。” 我眯着眼睛烦躁的打发着秦娜。 “你快点,你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秦娜一只手捏着鼻子,一只手不停地推搡着躺在床上的我。 “不去不去……回头再说……” 十一月的彭城已经非常寒冷,我躺在沙发上盖着很薄的被子,更是不愿意从刚刚捂热的被窝里出来。 就在我正在和秦娜不停地拌嘴时,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呢响声。仔细一听,居然是唢呐和喇叭的声音,正在吹着丧月。 “你们TM的办白事能不能晚一点?凌晨五点吹什么玩意?” 我拖沓着拖鞋,冲到了酒馆门口。睡眼惺忪的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起床气冲门外吼道,但不眠还是吐出了几个脏字。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何铭欠我们血汗钱!” 我出门后,唢呐和喇叭声骤然停止。反而是有人拿起扩音喇叭带头喊起口号。 使劲揉了揉眼睛,发现眼前的正是几个手里拎着唢呐的老头。其他的则是一堆二十多岁的小青年。只看他们的面相与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 再四处打量一下,我的酒馆墙上居然被人泼满了大粪。此时黄褐色的粘稠状液体正在向四周散发着令人干呕的味道。 而带头的只有一人,此时那人正举着手中的扩音喇叭对我喊着。我点燃一根红利群之后,眨了眨眼,仔细打量了那人一眼。 透过烟雾和水蒸气,我看清了此人的面貌。 之所以仔细打量,是因为刚才我就发现这人我好像认识。再次确实后,我冲上前去,对准这人的脖子就是几巴掌。 在我酒馆门口喊话的并不是别人,正是我多日未见,并且还欠着我一千块钱的贾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