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叔(中)
“贺师兄在吗?”少年礼貌的问冉叔,冉叔看了一眼屋里坐着的贺庭歌,点头道:“在。” 少年也注意道屋里的人,说:“我是孔书,是小师叔之前的侍从,小师叔说要我来等贺师兄用过午饭后,带贺师兄去梨园。” 冉叔面色不是太好,但是也没有说话,就见贺庭歌像是没有听到孔书的话似的细嚼慢咽的吃着碗里的饭,冉叔微微叹了口气,道:“小哥儿且稍等,我帮我家少爷收拾一下东西。” “小师叔说了,不用带什么,需要的梨园都有,准备好了,只要贺师兄去就行。”孔书轻声道。 闻言,贺庭歌眉头又皱了几分,似乎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一般。这种被别人算计的感觉,真的很让他恼火。 “你告诉我路就行了,我晚些过去。叫他放心,我贺庭歌说话算数的。”贺庭歌近似于冷漠的说了一句话之后,便不在看那个门口的少年。 “这......好吧。”孔书倒是不坚持,随即从怀里拿出一张图纸,递给冉叔:“这是小师叔交代的地图,让我交给贺师兄,梨园距离这里还是有段路程的,而且谷里阵法较多,贺师兄要小心应付。” 又是算计好的! 孔书没有再说什么,告辞离开。冉叔将图纸拿到贺庭歌眼前,贺庭歌瞥了一眼,拿过来打开,眉头又一次紧紧皱起,这哪是什么地图?只见满纸只画了一个圆,中间上不靠天,下不着地的竖了一笔。 “少爷,这是?”冉叔看的一头雾水。贺庭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确定再无夹层以及其他之后,也是无力的摇摇头。随即想起打仗时候用的密函,用特殊的墨水写上去,之后会渐渐消失,等看的时候,需要在火上烤或是水里浸湿才可以,但是他不觉得画个地图也要用到这么麻烦的事。想到对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而自己实际已经有二十四岁,便有些头疼,居然要被一个孩子摆布,这对他来说,真的是个有恼火,又无可奈何的事。 午后,贺庭歌不知道这所谓的翠谷里要做什么,但想到那个约定,他干脆在床上一躺,又一次拿出那张图纸,细细的研究着上面的图。 说道底,那个所谓的小师叔到底为什么偏偏要来难为他,看样子也不见得之前认识,既然不是熟人,又为什么要把自己设计一番,算计到他的身边?谷中这么多弟子,不见得自己有做跟班的天赋吧。想到那少年傲娇的模样,贺庭歌又想到他那双笑靥如花的桃花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皱了皱眉头,那少年是故意的吧,知道自己不会射伤他,算计准了将自己赌输给他。 到底是为什么呢?冉叔叫自己殿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但至少和皇帝什么的有关,还有冉叔说的目的,脑子里一根线突然接在一起:会不会是那个谷主发现了冉叔与所谓的我这个莫名的殿下的目的,想要将他放在身边监视着? 贺庭歌眯了眯眼,他绝对信奉,凡事都有目的与动机。如此想来,确实是有这种可能,看那谷主的样子,不像是一个老眼昏花不明事理的,还有那个少年,光看那双眼睛就看得出来,精明的很!难保他们不会发现冉叔的动机。 翻身坐起,看了一眼冉叔收拾好的包裹,双眉微微一簇,这么想来,到底这趟路是去得去不得? “庭歌,贺庭歌!”突然在门外响起熟悉的叫喊声,贺庭歌蹙眉,起身将门打开,果然看到徐子阳气喘吁吁的跑到门口。 “什么事?” 徐子阳一手撑着门框,重重呼了口气,才说:“你怎么又不去练功?”贺庭歌眉头一皱,从冉叔和之前徐子阳的话中不难听出之前的贺庭歌可是旷课积极分子,也不见得每次都来找啊。 “师父刚才从谷主那里回来,就指名道姓要见你,结果你不在,就让我来找你。”徐子阳气喘不均的说着,之后又提醒道:“我看师父的脸色不是很好,你快走吧。” 贺庭歌心下计较着为什么,脚下却不耽搁,跟在徐子阳身后,匆匆将图纸收入怀里,朝着谷里某一处走去。 耳钟远远看到贺庭歌过来,也不知想到什么,神色有些迷茫,想到谷主交代的事,目光重新在贺庭歌身上打量一番道:“你从今天开始,就跟在为师身边,哪都不用去了。” “可是,小师叔那边......”贺庭歌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是,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微微发福的男人可不会是突然父爱大发要照顾照顾他这个之前不被宠爱的弟子。 “谷主说了,不用去了,你跟着为师就行了。”耳钟不喜欢这个弟子,第一眼就不喜欢,因为这个少年给他的感觉就是他绝对驾驭不了,这种弟子除了给自己添心烦,真想不出还能怎么样。 “哦。”贺庭歌应着声,他也没有问为什么,但,很明显,之前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谷主那老头果然不是盖的,发现了冉叔的动向,这是要这个男人监视他。不过,贺庭歌看了看眼前负手而立,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心下冷哼一声,这样的草包,连监视人都做得这么明显,是怕我不知道吗?
见贺庭歌答应下来,耳钟也没有再说什么,就组织着弟子去上课,贺庭歌也是十分听话的跟在身后,什么都没有做,也不去听夫子的课,也不去练功。 贺庭歌乐的什么都不做,也好让自己有时间可以了解这个陌生的地方,还有那个冉叔所说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了三四天,除了整天跟着耳钟之外,就是吃饭睡觉。 不过经过这几天的观察,贺庭歌发现自己目前真的好像是遭遇到什么非人力所谓的困境,虽然这种困境目前还没有表现出对他不利的一面。自己现在所在的这个谷,名叫翠谷,谷主是一个世外高人,号“千秋老人,但却不是那种不理世事的闲云野鹤,相反的,大量收集一些有家室背景的子弟,传授学业,但是却不在乎弟子为善为恶,似乎只要你有本事,做了强盗也无不可。不过,也是严禁弟子在翠谷行凶作恶,否则逐出翠谷,终身不能再进来。 贺庭歌还暗地里观察了些许人,似乎像他这样隐瞒身份混进谷来的少年也不在少数,只不过看不出来是什么人。虽然他旁敲侧击的跟冉叔说过些什么,不过,冉叔十分谨慎,对于身份的事,几乎能不提就绝对不多说一个字,他也不能问的太明显,以免被察觉什么。 贺庭歌捏着手中的黑棋子,看着棋盘山黑白相间的棋子,随手放上去,对面的耳钟一手捧着香茗,瞥了一眼棋局,想也不想的将白子放上去,收掉了贺庭歌三颗棋子。 “师父棋艺精湛,弟子望尘莫及。”贺庭歌随口敷衍两句,耳钟自然也知道他在敷衍,但也不点破,只道:“比上你们小师叔,为师可就差远了。” 又是小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