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再见梁祝（上）
彩虹万里百花开， 蝴蝶翩翩为谁来。 花香未散情先断， 若有来世绝不还。 / “我的梦想是长大之后娶老师当老婆。” 看着学生歪歪扭扭的字迹祝婉莹哑然失笑，明明才小学二年级就想着讨老婆了，这群小鬼头真是幼稚的可爱。 祝婉莹拿起红笔在旁边批注到。 “抱歉哦，老师已经有男朋友了。” 然后很认真地赏了一个红叉。 “祝老师这样做是错误的。” 不知何时齐老师已经站在祝婉莹的身后，明明是同事关系，可她的声音还是让祝婉莹不自觉站起身来。 像，实在是太像了…… 这干练的声线中夹杂着些许沙哑，她和祝婉莹小学时的班主任简直一模一样，面试那天因为太过紧张祝婉莹甚至喊了声老师好。 “齐老师……” “祝老师，当学生在作答区域写一些与学习无关的内容时，你应该严厉制止而不是像这样同他回话。” “你这样做他下次会更过分，甚至引得其他学生效仿。到时候你准备怎么办？还要一个一个回复吗？” “……” “现在升学压力大，家长们也不希望学生把心思用在别的地方。退一万步说，小小年纪就写出这种话，你还这样处理，如果家长闹起来你说这算是谁的错？” “老师你说的对。” “祝老师，你我是同事关系，我并不是在批评你。你刚来经验不足很正常，你看这办公室最少的也有七、八年教龄，都算得上你的前辈吧？不会咱就要多学习。” “是的，我以后一定多学习。” 说完这些齐老师就端着水杯离开了办公室，留下祝婉莹看着自己的批语陷入苦恼的思考。 / 星期天祝婉莹约上男友梁孟谦逛商场，听着女友讲述她当时地窘迫，梁孟谦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现在小学生都这么搞的吗？” “你还笑啊，我当时都快愁死了。” 祝婉莹轻轻敲打梁孟谦的肩头，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不同于女友靠着家中帮衬顺利的进入重点小学教书，梁孟谦大学毕业后努力考上公务员，却因为专业太偏，最终被分到周边县城挂在办公室还没有正式入职。 一个在市内一个在乡村，每周见面的机会不过一两次，两人都十分珍惜这短暂地相处。 “谁让咱家宝宝长得这么漂亮啊，要是我上小学时遇见这么美丽动人的老师，也肯定会这样做的。” “哼，油嘴滑舌，加十分。” “下一站去哪里啊？” “让我看看啊……五楼电影院走起。” “终于可以休……” “嗯？” “欣赏老婆大人亲自挑选的电影了。” “好好表现才能变成你老婆，小心被我扣分哦。” “好的老婆大人。” 这是一部关于爱情的影片质量很高，看到男女主相拥而泣时祝婉莹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体验爱情的门槛很低而获得爱情所要付出的代价却是难以估量。 祝婉莹看向身旁的男友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发现他已经沉沉睡去。 真是的，陪我看电影居然敢偷偷睡觉。 如此想着，祝婉莹决定惩罚一下梁孟谦。 可将手伸向男友耳朵准备掐下去时又收了回去。 昨晚十点多同他视频电话定下今日的约会，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剩梁孟谦一人在做着表格，她劝他早点休息却被告知还有一份领导的演讲稿没改完。 明明还在实习期，怎么就这么忙啊。 看着男友的侧脸，祝婉莹有些心疼。回想起大学时两人天天腻在一起的日子，当时总是有用不完的精力，梁孟谦也从来没犯过看电影时偷偷睡觉的“低级错误”。 电影即将结束，回味着荧幕上男女主曲折的爱情故事，祝婉莹将男友的手搭在自己肩上然后很自然地靠在他的胸口听着那沉稳的心跳声没了言语。 离场后祝婉莹并没有问梁孟谦要观后感，一觉过后男友的精神头确实好了不少，想到自己居然这么懂事祝婉莹在心里给自己发了朵小红花。 吃过饭后又去了游戏厅，两人有说不完的新鲜事想和对方分享，一直玩到傍晚才肯分别。 / “爸，你一直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婉莹，怎么跟你爸爸说话呢？” 大学毕业后父亲就一直暗示自己同梁孟谦分手，扰得祝婉莹不胜其烦。 反正自己已经找到工作，一气之下祝婉莹收拾行李搬进了小学旁边的家属院中，从此就很少回家。 “哼。” 任凭母亲拉扯祝婉莹就是站在门廊不肯进屋。 “还敢对着mama使气？市中心重点小学旁边的公寓楼，房租和押金应该不低吧？” 父亲这句话直戳祝婉莹的软肋，母亲见状连忙拉住她的手，两人一齐走进屋里。 真是一文钱难死英雄好汉，随你怎么训反正我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此时的祝婉莹像极了一个xiele气的皮球，她幻想着自己成了一块木头，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就连呼吸也放缓下来。 最后还是父亲率先开口。 “生活怎么样啊？” “还好。” “工作怎么样啊？” “还好。” “今天玩的怎么样？” “唔，爸你不会？！” 祝婉莹被父亲的话吓得一激灵，猛地站起身眼神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 “别误会，今天你刘叔在商场视察，偶然看到你俩发消息告诉我的。” “哦……别往下说了，除非爸你想我现在就走。” “……女儿啊，有些话当爸不得不说。” “再说就是赶我走。” “真是平日里把你宠的了……” 听女儿这样同自己讲话，父亲内心的怒火隐隐升腾起来。 “爸同你商量个事。” “……” “下周空出一天替爸爸去机场接个人，然后陪着在市里转悠转悠。” “不要。” “婉莹你别再任性了，你觉得你当老师、租房子，你妈我俩为此花了多少钱？走了多少关系？” “……” “答应下来，一笔勾销。” “爸！？你这是。” “住嘴！祝婉莹，我已经允许你在外面胡闹快一年了！怎么？想说我胁迫你？你要知道想欠这笔帐的人能从咱家门口一直排到那个小县城。” “……” “你说的是什么混蛋话啊！婉莹你回来！” “嘭！” 回去的路上祝婉莹任由泪水划过脸颊，浑身上下的无力感令她发不出任何声响。 今天电影里的情节和男友的侧脸突然浮现在祝婉莹的脑海，她的鼻子变得有些酸涩，为什么父亲如此看不起梁孟谦，毕业时两人初次见面父亲也一直板着个脸让孟谦尴尬的不行。 “想欠这笔帐的人能从咱家门口一直排到那个小县城。” 父亲的话让祝婉莹找不出反驳的余地，尖锐的批评如同卡在心房的一根尖刺时时刺痛着她。 追出来的母亲终于在小区门口拦住了她，一个流泪一个沉默两人并排走在空旷的街道上。 不知过了多久，母亲温柔的询问道。 “婉莹？心里好点了吗？” “我没事……” “刚刚爸爸是急躁了些，说的话是有些狠。” “他说的没错，我确实欠着你们。” “哎呀，婉莹你可不能这样想啊，爸妈就你一个女儿不给你能给谁？” “是我不够独立。” 看着情绪低落的女儿，母亲忍不住在心中责怪丈夫cao之过急。 短暂整理思路后继续开口说到。 “婉莹，你还记得小时候天天跟在你后面的呢个小弟弟吗？” “是说马宇华吗？有点印象，他出国留学那天办酒席我们还见过。” “其实啊，你爸让你接的人就是他。” “……” “你俩小时候玩的多好啊，宇华天天跟在你后面jiejie长jiejie短的，这现在人家刚回国需要个熟人带着转转，你都不乐意。” “可这分明就是……” “说起来都是爸爸的错，当时马伯伯给咱家通电话说提到这件事，你爸好面子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 “咱家就你这一个女儿做牌面，你不去难不成让你爸爸去接一个小辈？” “你也已经是个大人了，这就是简单的社交活动而已，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答应mama你会去的，对吗？” 母亲的话令祝婉莹应接不暇，仔细想想，让父亲去接一个小辈确实不对。 刚才是自己太敏感了，去机场接个人而已又不是背叛什么的…… 祝婉莹终于抬起头来看向母亲，自己高中时身高就已经超过她了。 匆忙追出来的母亲衣着单薄，在冷清的路灯下更显得消瘦几分，余光中父亲拿着衣服在默默地跟在不远处。 “好吧，我同意了。” 母亲露出喜悦的表情连忙招手呼唤父亲过来，父亲为母亲披上外套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过身三人缓慢地走在回家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