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讲故事的爷爷
几十年过去了，我们的友谊一直不变，唯一变的就是我们都变老了。平日里，我就在公园的散散步，和小孩子抓迷藏，但我从来都不觉得我老了。人哪！说真的，活到这个岁数了不就图个安乐嘛！不管什么时候都得有一颗童心，这样才没有什么烦恼嘛！ 邻里的小孩，差不多都认识我，他们都管我叫“讲故事的爷爷”，有些调皮的小屁孩呢！就叫我“吹牛大王”，对于他们给起的这些外号，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的。 一日，我在院子里的书桌上写字，突然从外面传来小孩的喧闹声，我顿时很纳闷，平日里这些小孩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我给他们讲故事的，今天怎么这个时候来。 “爷爷，有人找你了。” “吹牛大王，有人找你了。” “讲故事的爷爷，有位哥哥找你了。” “爷爷，有位戴眼镜的哥哥找你了。” 门外响起了他们的喊叫声，我停下了手中的毛笔，还没等我前去开门，那些孩子就把门推开了。门虚掩着的，并没有上锁，因为这样方便他们过来找我。 迎面来了一位背着挎包，戴眼镜，斯斯文文，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随行还有我熟悉的那些小孩。 “您就是他们所说的‘讲故事的爷爷’吧！”还没等我开口，那少年就先开口了。 “我是，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问那位小伙子。 “您好！顾爷爷，我是湛江日报的实习生，我叫李贵，别人都叫我小贵子，这次来就是想采访您。”李贵摸着头笑嘻嘻说道。 我知道了李贵的来意，也不好拒绝他，毕竟近年来还没有人采访过我，前一次还是十年前，我因为书法造诣有点心得，荣幸地被媒体报道了一下。 “你们几个先去玩，爷爷待会再找你们。”我对那几个玩伴说道。 那几个小孩听了我的话，乖乖地出去了，经过了长时间的相处，他们还是比较听我的话的。 “走吧！我们进客厅聊。” 我带李贵进了客厅，而他也拿出电子笔、录音笔和笔记本。 “顾爷爷，那我们开始了。”李贵问道。 “嗯！开始吧！”我回答道。 对于李贵这次的突然采访，我没有一点准备，不过内心很平静，这么多年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自然也不会担心一次采访。 李贵问我： “顾爷爷，那我们直接进入话题，第一个问题是，你的外号是怎么来的？” “对于外号的来源，还是这些小孩给我起的，我平时喜欢跟他们讲关于我的故事，他们也经常找我讲故事，他们就叫我‘讲故事的爷爷’，有的就叫我‘吹牛大王’。”我回到道。 “我跟他们说，我有校友是天安门广场升旗仪仗队的队员，他们不信。我说我的好朋友是位主播网红，他们也不信。就围着我喊道，吹牛大王。”每每回忆起这些，我的眼泪都不由自主地留下来，但此刻我忍着不留眼泪。 “顾爷爷，你能不能也给我讲个故事呗！我平时也挺喜欢听故事的，要不就讲你的故事吧！”李贵说道。 这些年，以前的那些事情，我都渐渐忘却了。唉！人老了，果然是岁月不由人呐，记忆力也在消退了。 “好吧！那我就给你说说我的故事，在讲故事之前，我先给你读一篇我高二写的一片文章，可惜现在的我已经读不懂了。”我有些遗憾地说道。 我戴起老花眼镜，拿出属于21世纪50年代的6G高智能手机，开机之后，我直接读我的日志，我面前直接呈现我QQ日志的那篇文章。 题目是：回眸秋飒思绵。 歌声在耳边缠绕，仿佛那不屈不挠的歌声在耳边缠绕，空中的气流被一次次拍打，耳蜗被振得快要瓦解。圆形的耳塞玩命似的挣扎，耳边泛着淡淡红青，恰似秋天那红彤彤的蜜果。 一切的高歌亮节终抵不过内心的孤寂无助，孤独是那一棵暗淡苦涩的野草，任由秋天抚摸摆弄，久了，也便习惯那风和日丽的季节。秋，原本是凉爽而具有诗意的，古来之，今朝人，纷纷赞美秋的魄力。 秋风飒骨，却是我伤感的季节，每到秋来临时，都有莫然的神伤之痛，泪流过了，被秋带到未知的那边，白皙细骨的双手不自觉地翻阅和自述。手中夹着圆珠笔，在空荡中旋转，每一个角度都是人生的一个方向，笔尖是未来，笔尾是过去，旋转中点是现在，我在中点伫立回眸过去，仰视前方。 曾记得那年秋季，她说“人生最大的快乐不是你多优秀，也不是你是否是高富帅，而是你对现状很满足，不受生活所困窘，岂不是知足常乐”。知足常乐带走秋季那个金色的梦想，怀着秋割的心情，我们去收获白卷上的红字。素胚勾勒不出褐土的朴素，白卷绘不出黑夜中的黑猫，但也不曾出现盖帽双圆。我们在现实与梦想之间的鸿沟中徘徊，河上的独木桥通往秋季的彼岸，但却是我们相知相别的起点。 那年秋天，我们相遇于秋风飒爽，阳光明媚的榕树下，榕树那庞大的身体为我们遮起一片绿荫，它见证尘事的一切，我们也被刻在它的腰膀上。无情的暴风雨冲刷榕树上那淡淡几笔，再也走不到先前的轮廓，仿佛已是千疮百孔，经不起丝毫的考验。 枝桠被压折了，叶子被刮得满天飞，狂沙掀起一阵沙尘。不忍睹目的景却发生了，凄凉、低垂、痛楚，在空中浮动。“书生，呆子也，十年寒窗，只为追求那虚无飘渺的功名利禄，何苦呢，愿君行千里路，胜于阅万卷书，”“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最后的对话，却是在这暴风雨中，一次告别却在此时此景。 在枯枝落叶中拾荒，如同饥饿的狼在疯狂寻觅之后的贪婪撕食。残枝败叶布满校道，躺在地面苦苦哀求再生，可一切的一切都已是现实。 时光荏苒，我们以这种方式相忘于江湖，未曾想过再次相见是以何种方式，或永不相见，再次相见则是形如陌客，擦肩而过。秋季送走了曾经的我们，抹去老榕树下的刀割细笔，带去曾经的誓言，裹去最后一缕光芒。就这样，背负沉甸甸的包裹在秋天的最后一刻一路拾起遗落在地上的情谊，就这样，一个在在秋天的门缝里窥视曾经的我们，缝隙越来越小，我依然试图去推开秋之门，可却怎么也推不动，它慢慢地合上。 秋，带走空中的沙土尘埃，捣动冈览下的枝条，秀丽葱林，秃为金黄落叶，残枝败柳。岁月的拾荒者，从不堪睹目的那处拾起那一袋珍贵的回忆。弯着身子，撑着拐杖，踏遍秋天的残途。风过了，雨也过了，树还是原来的那棵树，天空还是原来那样蔚蓝，一切都不曾变化，可人却变了。就这样，大榕树充当证人，证明我们曾经相识，曾经无忧地度过紧促的岁月。拥有过是很美好的，但谦虚的心却不敢在人前自诩曾经的自己。 在秋夜里追朔曾经的记忆，尘封已久的往事浮出秋季的美好和痛苦。平淡无奇的寥寥几笔去绘画那时的画面，在秋天的襁褓中，孕育出一颗寂寞的心，常常在黑夜里自述往事浮云。我们相遇于秋季，这也许是上天安排的，她那娴熟的技艺，较强的文字驾驭能力，让我十分佩服。我是众粉丝中的一员，追棒着她，并去追求那深邃的文墨。可事实上并非“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依然是我，不会成为第二个谁，也不会因为什么而改变，变的只是人，而心是不会变的。 从最初的懵懂，慢慢地走向成熟，从昔日的怪人变成今朝的另类。相处的那些岁月，留下的是平淡的过程，走过之后，才发现挽救已太迟了，人，总是等到失去时，才会懂得珍惜。那些华而不实的岁月剥夺我们最初的笑声，留下的只是一张张沉闷的面孔，恍惚得身体被抽空了。无情的大钟敲响零点的警钟，同时也给我们的青春打了预防针。在漫漫长河的怂恿下，岁月流水恣意地流着，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风来了，在山谷中怒嚎 用风之子的尖刃，割开一道道石层 巨石挡住了前行的轨迹 激怒了自然之神风 两捆盘旋的风 把巨石碾碎 狂妄的沙尘一触即发 漫盖长空，如那藤蔓延伸 一切尽收囊中 青春就在我们一思一行之中悄然溜过，当我们试图去抓的时候，可手却是空空如也。秋夺走我应有的一切，可也唤醒沉睡在心中的那颗心。脆弱又干瘪的心变得坚强，全身的脉胳一下子畅通了。模糊的前方清晰了不少，可是每一步都很艰难，深坠的步伐像笨重的年轮深深地压碾沙土，当我发现时，内心很焦虑，可却不得不憔悴地走下去。 秋如同潘多拉的匣子，带来一切不可预知的尘事，我在这危险中紧紧捉住那棵稻草，摇曳着素朴的外衣，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小小的稻草。在最后一刻我还是掉了下去，铺就的地毯叠满了枯叶，在一瞬间，我以落叶的姿态浮动。秋封锁了我的视觉，眼前的一切由清晰的点变成模糊的亮斑，就这样，我跟一切说拜拜了。带着蒙笼的记忆轻踏每一处落叶地毯，降降微风扑鼻而来，少女般的清香梦萦心头，沉沉的心被不知名的巨柱压着。 两年了，两年的秋季带走天空中悬挂的呐喊，两年的无知，总是在秋中重现，平平淡淡，却不曾梦见久别的她，也许一别，注定今生无缘。在恍惚间，悟到“禾苗稻谷春来播，林间野苗秋去矣”泪如秋雨凄寂寥，风过了，雨过了，匆匆走了，却落下一个问号。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心沉静了下来，可人也变得不那么容易感动，也许是长大了。 长大后，发现人生就是一场赌注，只有输赢。在这里，我想给正在风光或正在失意的人一句话“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别奢望通过别人来改变命运，当迈出第一步时，注定是没有退路。”给在秋风中寻思的人，“往事在那泛黄的史册上，我们只需偶尔翻阅，唤起尘封的记忆。”请记住这是一个以美貌和才能为标准的社会。 痛苦的回忆用秋雨去浇灌，如一颗种子等待发芽生长的号角，笛声忽起，一切都循规蹈纪。回眸那一刻，将是久久别离，秋风飒骨，注定我在某一黑夜里思念那似绵的柔情。 不悔之秋，带走一切懊悔，留下空荡的躯壳在践踏枯叶。不经意间，一起飞浮空中，试图捉住地上的枝蔓，可已是天地相隔。梦幻捉住曾经，却被地理隔离，心已灰，久久不能点燃灯芯。慢慢地发现，岁月在给予的同时也剥夺了一些东西。 也许该终结这段相思了，太多的幻想终是过眼烟云，只会让自己不能自拔。 当你作出一个重要的决定时，你已思考千次乃至万次，决定的结果会让你承受巨大的痛苦，但我们只需记住“踏出第一步不一定会看到光明，也许拐角处就是光明与黑暗的分界点” 沉寂的思想在孤立中涌出，秋唤醒我的魂。以秋的姿势洞察一切，平平淡淡地走过周边的一切，别了亦无悔，暗淡的色彩招人耻笑，慢慢地发现自己并不是人类，而是秋雨中传播忧伤的一滴雨，而是秋的一颗令人厌恶的情种。 也许该是合上这小小史册的时候了，寄给逝去的伤情，合上这幽愁的乐章。 “好了，这篇日志就到这里了，我看到我当时是非常低落的，但是我还是不能完成地明白当时的我。”我情绪低落，摇摇头说道。 我那时候就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少年，对于很多事情，现在的我也是无法理解地。 李贵看到我有点忧伤，就很抱歉地说： “顾爷爷，要不我下次再来采访您？” 我看出李贵的心思，连忙说道“不用，不用。今天讲完给你，让你好赶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