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不归的故事
不归带着曲终和无邪来到了一片海域上，眼前波澜壮阔，时而浪花起舞，时而平稳如镜，让人痴迷于其中。 “来这里干嘛？这里可是海皇那老东西的地盘，要是等会儿待久了，他可是会生气的啊。”无邪看着眼前的海域，一刻也不想多待。 “不过区区海皇而已，他就算今天亲临，我也不会再退半步了。”不归眼中蕴含着复杂的情绪，不知他的内心到底在思考些什么。 “还在为那件事伤心吗？其实那件事不是你的错，只怪那时的我们太过于懦弱，不敢起身反抗那些人。”曲终慢慢靠近不归，拍了拍他的肩膀，仿佛是在安慰不归。 “我没有在想那件事啊，我只是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比起你们都要重要的人，你们在上面都没时间下来看看我，只有他陪着我渡过了一世。”不归仿佛是在想着什么。 “哦~，看来你也没有白活嘛，你已经找到了属于你的那个人了啊。”无邪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把椅子，直接在空中坐了下来。 “你别这么悠闲好吧，我可是在讲一件悲伤的事啊，算了，跟你讲你也不懂，我就给你们讲讲我在人间遇到的事吧。”不归随手一挥，一间屋子便凭空出现，刚好够他们三人在里面聊天。 “说吧，我也想你这么多年不回上界是因为什么，人间有什么好逗留呢，我记得只有那些凡人啊。”曲终用手指一点，一张桌子便出现了，上面还摆着一坛坛美酒，刚好有三个杯子，但不归好像有些不满意，又摆了一个杯子在上面，无邪玉手一挥，一个酒坛便自己开封，给四个杯子都满上了。 “这件事情还要追溯到你们刚飞升我留在人间的那时说起啊。”不归回忆着他脑海中封存的记忆。 …… 那是一个值得庆祝但却满含悲伤的一天，喜的是有人飞升上界，悲的是……那一群人中，独留下了一个年轻身影。 记得那天晚上，下界到处灯火通明，每个角落都在响着“恭送道友飞升！”的声音，只有一个孤独的身影独坐于月色下，饮着手中的寂寞，望着那破开的天空，想要飞去，但却没法过去，不为何，只因他有他自己的想法，为何人修炼到一个境界就要飞升，他就是要留在下面，好好享受人间的快活。 但想象总是比现实美好的，过了多年，他早已变得冷漠，没有人和他讲一句话，没人认识他，他感觉自己的人生是如此的无趣，他时时都在想着放弃，但每当想法升起的时候，总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要坚持下来，给别人看看，修炼不止只有飞升这一条路。 最后，他干脆自己废除修为，重新走出一条路，他称这条路为“凡尘仙道”，度人间岁月之愁，享天下凡尘之苦，何人敢于尝试自开道路，无他，唯有不归一人尔。 他虽开辟了一条了自己的路，但这条路终是不完善的，还是需要他自己的经历来补充，于是他便在一个小城留了下来，整天就是以教书为乐，也是在这里他遇到了他。 …… “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其出弥远，其知弥少。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名，不为而成……”不归看着下面一排排的学生，大的年有十三五六，小的也不过五七八九。 虽说只是一个小城，但往往正是这样的小城最易突出人间的险恶。 “各位！今天就读到这里，明天我给大家讲解新的道理，今天的任务就是把刚刚读的这些全部记下，我明天来时回来检验哦！”不归心情十分愉快，授人道法的感觉是真的不错，但那些学生却是满面愁容，全都哀声怨道。 “先生！留步！”一道清脆的声音叫住了要离去的不归，这使不归很是差异，他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少年，一身布衣与其他学生的锦衣玉服格格不入。 “有事？”不归面带笑容地问道。 “先生，这世界上真的有足不出户就能知晓天下事理的人吗？”那清澈的眼睛望着不归，竟让不归心中升起怜惜之情，连不归都不知道这是为何。 “这世上不出户便知天下的人，你们天天都在接触啊。”不归笑着说，整理了一下身上稍有褶皱的衣服。 “哈哈哈！先生！你别骗我们了，我们谁不知道您家连灯都点不起了啊！”突然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引起了众人的大笑，而不归也没有去理会他们，只是和他们一起笑罢了，只有那个身穿布衣的少年望向不归的眼神全是敬仰。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了那少年和不归。 “嗯？你怎么不回家啊，现在已经下课了，你可以回去了，我也好锁门走了。”不归看着眼前这个青涩的少年关心道。 “不用了，我想在这里多呆一会，这里给我的感觉很是舒适，拜托了，先生！”那少年看向不归的眼神充满了请求，而不归闲着没事，也不差这么点时间，于是陪着那少年一起坐在角落。 “我以前怎么没在这里见过你啊，还有，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好认识你一下，下次就不必再那么拘谨了，以后你就把我当做你的朋友就好了。”不归看着眼前的少年想到了以前的自己。 “啊……我……我叫柳道柔，今天……今天只是恰巧路过，在这里听了一会儿，马上我就要去做工了，不会打扰到先生的……”那叫柳道柔的少年语气逐渐紧张，生怕不归把他轰出去。 “真是有趣，一个男生居然取了个如此阴柔的名字，我不会把你轰出去的，你可以先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下次要来听课直接来就是，不必再站在角落里了。”不归看透了柳道柔的心思。 “谢……谢谢先生！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以后要是谁贬低先生我一定第一个站出来！”柳道柔听后马上向不归磕了几个头。 “哟！干嘛这样啊！你要是再这样我可不教你了啊！男儿膝盖有黄金，怎么能这样轻易下跪呢！”不归佯装生气，却没想到真的吓到了柳道柔，柳道柔不断向不归道歉。 “哎呦，我就逗你玩呢，别道歉了，看时间，你快要做工了吧，你先去吧。”不归说道。 “先生你怎么知道我快要做工了？我没给你说啊？”柳道柔十分诧异。 “你忘了？我说过，这世上不出户便知天下的人就在你们身边啊！对了！明天别迟到了！”不归对着柳道柔说。 “好的！先生！我明天绝对是第一个到的！瞧好吧！”柳道柔说完便向门外跑去，显得十分急促，看得不归直摇头，但嘴角笑容始终没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