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就把师拜了
墨断离楞在原地，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输，而且会以如此迅速的方式，转念想到之前的赌注，少女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怒道：“不可能，你作弊，我们再比一场。” 说罢，再次提剑向凌威挥去，剑招上下纷飞，直指凌威要害。 凌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措手不及，没想到这小妮子竟然不认账，他想拉开距离奈何两人相近是在太近，少女舞动木剑步步紧逼，只得快速变动步伐避开少女的杀招。 凌威凭借灵活的身法避开剑锋，同时也在向后方快速退去，眼看离悬崖距离越来越近，凌威想叫停，但看着眼前少女的疯狂模样，他知道对方已经听不进去了。 “喂，你疯了！”凌威大声呵斥，想停止比试，但墨断离哪还听得进去，心里只有输赢二字，剑招再次变换，如羚羊挂角，直刺凌威咽喉位置。 少年眼看不妙，只得用左手握住剑锋，但少女这一剑势大力沉，直直推着凌威退向悬崖，凌威眼看就离悬崖只有数步之遥，内心焦灼无比，就在这时，一声暴呵传来。 “住手！”声音低沉而极具穿透力，震得墨断离当即醒转过来，急急收力，但为时已晚，已经逼得凌威一只脚悬空，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在凌威身形投下的斜影中，一个高大的身影自阴影中突然出现，随手一推便将凌威推回了平地。 “师..师父。”少女眼神飘忽，怯怯说道。 凌威心里骇然，他是怎么出现的好像是从我的..影子里出来的？ 这怎么可能，凌威也见过不少修行者，见过身法入神，甚至能在空中滞留的罗叔，也见过力大如牛，能够体型暴涨的保镖二虎，但从别人影子里出现？ 这简直匪夷所思，老者的实力在凌威心中又上升了一个档次，老者喘着粗气，凌威低下头去，他曾见过老头盛怒时的眼神，他可不想再见第二次。 “现在起到明天晚上，你都给我面壁思过。” “师父，我..”墨断离正欲解释，但眼泪却先不争气地掉了出来。 “离儿，我们走吧，别惹你师父生气了。”少女身后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过来，脸上一层淡淡胭脂点缀，衬托出女子画一般的容颜，肩上黑发随意披散，朴素的衣着却散发出雍容华贵的气息。 凌威看得有些呆了，他很久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了，上一个还是自己的母亲。 “mama，你怎么来了”墨断离惊喜地叫道，小跑过去一把抱住眼前的温柔女子。 女子对老人盈盈施了一礼，老者微微点头，之后对少女回以慈爱的目光，“好了，我们走吧。”母女二人走上远处的石梯，走着走着，少女还不忘回头对凌威扮了个鬼脸，逗得凌威不禁莞尔，随后二人身影渐渐隐没在云雾深处。 虽然隐藏得很好，但刹那间凌威还是注意到老者眷恋不舍的眼神，作为前世的情场高手，他瞬间明白怎么回事。 好家伙，看来这老头还是一个痴情男子。 这时只余一老一少二人，气氛有些尴尬，老者率先打破沉默，“跟我走吧”，说罢向着旁边的山坡走去。 凌威跟上老者的步伐，意识到老者可能是要将他带下山，他心里有些烦闷，没看见我刚把你家小徒弟打服吗？（虽然她并不服）一点反馈都没有又要赶我走？ “大爷，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你至少应该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吧。” 老者停下脚步，这番话明显起到了作用，他微微侧头，眼睛看向远方的黄土山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凌威只得静静等待，他对这怪人的脾气也多少有点了解了，知道这种时候最好别去打搅他。 “我的名字？那只是一个久远到我自己也忘记的名讳罢了，我只知道世人称呼我时皆唤我‘彼者’，当他们入梦时也要避免出现我的身影，我-就是不详的化身。” “而你”老者转过身来，恐怖的压迫感令凌威感觉呼吸都为之一滞，“不过是命运女神给我开的一个玩笑罢了，我们的相遇就是一个错误，我们最好互不相见，这样对彼此都好。” 闻言，少年嗤之以鼻，说道：“可笑啊可笑，这就是你的答案吗，你自诩为不详的化身，却相信愚蠢的宿命论，我告诉你，如果这种可笑言论都能当做人生的参考，那么我早就应该死在医院的病床上！” 凌威的上一世白龙，出生时就被医生诊断出心脏杂音，断言他活不过5岁，之后复诊时有被诊断出类风湿性关节炎，被医生建议永远不要参与激烈的运动。 但白龙并没有被这些所打到，被好友带着参观过一场格斗比赛后，他被格斗者精湛的格斗技巧，不屈的战斗意志深深感染，他觉得那才是生命应有的样子，在赛场上恣意挥洒汗水，而不是像自己一样蜷缩在医院的病床上，病床不应该成为丈量自己生命的尺度。 在那一刻，白龙似乎找到了生命的意义，与其苟延残踹，不如纵情燃烧！ 老者有些震惊，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少年，他发现自己从未见过如此清澈而炽热的眼神，炙热的光芒逼得自己不敢直视，头一次，老者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我再告诉你”，凌威走向老者，“你只是一个躲在世界边缘的懦夫罢了，靠着自己对外面世界的可怜幻想来满足自己脆弱的内心，你甚至不敢牵起自己心爱之人的手，你告诉我，你不是懦夫是什么？” “你！”少年的声音不大，却字字珠玑，尤其是最后一句，似乎戳到老者内心的痛处，令他毫无生气的瞳孔都微微震动。 “天下之大，却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凌威的眼角隐含泪光，紧绷的防备在此刻终于卸下，流露真情。 “你说我们的相遇就是一个错误，好，你不妨给我几年时间，我会向你证明，命里的定数无非是弱者强加给自己的束缚罢了，如果你不给我这个机会。” 凌威缓缓走向身侧的悬崖，“那便让我成为这荒山野岭的孤魂吧。” 老者静静看着凌威表演，他知道少年是不敢跳下去的，但少年的话却深深触动了老者，这一刻老人尘封已久的内心开始动摇。 三十年前，他也曾受过一个少年为徒，少年十分听话孝顺，他也对少年倾囊相授，只是没想到，在少年成年的那个夜晚，他却偷走了自己的宝物，伤透了老者的心。 从此，老人立下毒誓，不再收徒。 但眼前这个在崖边瑟瑟发抖的少年，似乎与老者见过的青年才俊都有所不同，他天生绝脉，却能打败超过自己好几个境界的小徒儿，经历家族劫难却从没自暴自弃，他有着远超同龄人的卓绝意志，当然最打动老者的，正是那少年真诚而不羁的炙热灵魂。 真是我本桀骜少年臣，不信鬼神不信人！ 也许他真的能成为那个人..预言中拯救整个蓝维玲大陆的传说之人.. 凌威紧闭双眼，心想老头怎么还不表态，我真的要跳了，就在他又要默数下一个321之时，一只厚实的大手扶上少年的肩膀。 “小子，算你有种，趁我没改变心意之前，赶紧滚吧。” 凌威喜出望外，忙道：“谢谢大爷！” 老者不悦地挑起一边眉毛，“还叫我大爷？” “谢谢师父！”少年恭敬说道。 哈哈哈哈...老者爽朗的笑声响彻整个孤绝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