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少年牵马入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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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接应的毌丘芜也是陷入了苦战。 方才,赵南星以手势吩咐了夏侯钰,毌丘芜两人,两人看到后,便依计行事,夏侯钰进了后巷,而毌丘芜则晃悠到了对面的巷口盯梢。 只见赵南星三人上楼不多时,便有一队甲士上了楼,毌丘芜略有迟疑,只看远处又有两队头系方巾,手拿兵器的粗汉汉子,正往酒楼这边赶。 毌丘芜细细打量,发现其中不少人是伪装作寻常百姓的江湖人士,这些人乍一看去,虽与周围的寻常汉子无甚差别,但匆忙行进间仍旧保持内息平稳,足以看出是些练家子的。 毌丘芜不敢耽搁,连忙追了上去,对方显然也发现了来者不善,还未等毌丘芜冲进酒楼,双方便打作一团。 毌丘芜趁着那两拨人分兵上楼的间隙,跟着杀进了一楼,但碍于酒楼空间狭小,自己被十几个人围住,一时之间,竟也是冲脱不出。 被前后围攻的毌丘芜此时已是又添两处新伤,他杀到了一楼正中,此时进退不得,周围的桌椅均是在乱战中被砍的七零八落,唯有身边的一张方桌尚被保全。 毌丘芜眼前一亮,只见他略一调息,一跃跳上方桌,腰跨齐齐发力,手里长刀自下而上,朝着眼前的木制隔板劈去,这灌入了全身力道的一刀,稍一接触,便是轰然将其洞开。 毌丘芜顾不上木屑迷眼,趁势钻过洞穿的楼板,一跃上了二楼。 抬眼一瞧,楼上的光景也好不到哪去,司马元瑾和一个黑脸汉子战作了一团,已是落在下风,而陈放则持枪守住了楼梯口,眼看也是独木难支。 赵南星则可以说是十分狼狈了,堂堂的北镇司副指挥使,如今正被一人持剑追击,未有出手反击之势,唯有滚地避让之能。 “如今势穷,我等断后,大人破窗先走。”毌丘芜说着,便抢先攻向了使剑那人。 赵南星不敢迟疑,立时与毌丘芜错身而过,一步跃上窗檐,破窗而出。 “巷子里都是人,大人往城外走!” 楼下,夏侯钰正拼死挡着巷口里的追兵。 “杀!” 一阵喊杀声响起,一群穿着纸甲的汉子和郡上的差役端着兵器正从正街上杀来,为首的赫然是城门值守的赵家二郎。 “贼人休走,给我全部拿下!”赵家二郎一声令下,差役们将几张麻绳大网抛了出去。赵南星连忙一阵翻滚躲避,险些被麻绳网罩到其中。 “别放箭!这个匪首本将要抓活的。”赵家二郎扬起马鞭,指着赵南星喊道。 赵南星举目望去,除了这些想要自己命的人,远处躲避的百姓也对自己怒目而视,如今官民一心,自己想要逃脱,恐怕是没机会了,若是暴露了身份,更是必死无疑,难道要让他们网了拖回去。 “如此场面,少了在下岂不可惜!”只听一声少年轻喝从城门口悠悠传来。 众人望去,只见城门外,一位少年正牵马入城。 一人,一剑,一马。 ...... 徐温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喃喃道“也不知我那个做事不牢靠的阿弟到了没有。” 京师分别时,枕尚孺曾来送别,说有要事待办,却是伤势未愈,甚是苦恼。 徐温细细一数日子,离阿弟劫囚车,自己让他去云州寻枕尚孺已经一月有余了,也不知道帮没帮上忙。 徐温在豫中大牢里,已经待了一月又十日。押送时的木枷也早就取了,如今除了每日活动有限,只能在大牢枯坐,稍显无趣之外。他与身在牢外已没有其他不同。 日日都是专人送换洗衣物和饭食来,若是自己想要什么,那人也会替自己张罗,而这一切的优待,都是靠着崇州太守端木嵩的照应,也承了枕尚孺的情分在里头。 徐温此前听闻端木嵩性格刚毅,是位杀伐果决的悍将,但从见他的第一眼起,徐温便再也没法将两人的形象重合到一起了,徐温只觉端木嵩活像个慈眉善目的老夫子。 他时常把“君子浩然之气,不胜其大。小人自满之气,不胜其小。”、“国富者兵强,兵强者战胜,战胜者地广。”等圣人教诲挂在嘴边。 接人待物,甚是和善,若不是听闻过端木嵩的事迹,徐温完全没法想象这么一位老儒,竟也策马挺枪,上阵厮杀过。 “少年英雄亦是识尽愁滋味?”声音中气十足,语气和蔼,不用抬头,徐温也知道是端木嵩来了。 徐温苦笑回道“端木大人,在下一介布衣,待斩之人,这个英雄的称呼在下可担不起。” “非也,君子能亦好,不能亦好。小人能亦丑,不能亦丑。将军虽是一介白身,老夫看来,胜过不少膏粱子弟。”端木嵩小心翼翼的走下台阶,朝着徐温笑道。 端木嵩因受世侄枕尚孺所托,时常会带郎中来替徐温正骨,偶尔会寒暄几句,起初只当是枕尚孺为了报答徐温救命之恩,所以才托自己替徐温在京城活动。 日子久了,便觉着这位后生却有可取之处,在军略上颇有些独到见解,与自己志趣相投。 本就是闲散王爷的端木嵩,每逢府中无趣时,便会来找徐温逗闷几句,对弈一局。 徐温可知道这位老夫子的厉害,不敢与他在前人学问上一较高下,只是不住讨饶道:“大人休要取笑在下了,在下阵前杀将,滥杀同袍,犯的是大不敬之罪,当不得少年英雄。” 可这位老夫子的话匣一开,那便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了,好在是没有继续清谈圣人教诲了,端木嵩正色道:“河间张氏在青州是数得上的门阀氏族,本就横行,这个张尚尚更是恶名昭彰,崇州与青州毗邻,之前没少来崇州祸害乡里,老夫碍于两家的情面,一直未将他法办。不想反倒是促成你的一桩美谈。”
端木嵩笑道:“如今你杀了这位恶少,也算给青州的百姓出了一口恶气,当得当得。” 看着端木嵩手里揣着的棋盘,徐温连忙说道“将军今日要来杀上几盘?” 一听这个,端木嵩也不说什么君子不君子了,摆出个简陋棋桌,便隔着囚室木栅对弈起来。 “大人还是让先?”徐温小声问道。 “今日不用。猜先!”端木嵩得意的说着,心下顿生一股豪气。 范阳端木氏是书香世家,端木嵩更是师从大儒柳公望,同门师兄弟间,不乏一些弈棋国手,但端木嵩虽满腹经纶,却少有的是个臭棋篓子。即便是对弈族内后生,他也难到官子,中盘时便被后生们杀得片甲不留。 后来都知道了他的棋力深浅,便会有意无意的让子,这反倒让端木嵩觉着意兴阑珊。 如今遇到徐温这种与他旗鼓相当,又不会让子的对手,他自然是不会放过,况且如今世道太平,端木嵩甚是清闲。 两人刚至中盘,正是棋力互较,棋趣盎然之际。 端木嵩正执子搏杀,不想一位心腹慌忙跑来,在他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端木嵩听完,兴趣缺缺,与徐温简单寒暄了两句,便离开了囚室。 端木嵩走后不久,牢头赵老三便急匆匆的窜进了一旁狱卒休息的房间,朝着里面的几人吐沫横飞道:“听说了嘛?这几天江湖上都传遍了,有个江湖剑客大闹长亭郡,一人一剑当街对两百多号江湖好手,不光没死,还让他杀了一百多号,吓得当地郡守连夜逃了。” 徐温闻声,心下安定了几分,枕尚孺的这份情,自己算是还了一些了。 且说那一日,少年牵马入城,从容拴马,一人一剑对上了百人围攻,先是以赤手空拳杀去江湖人三十余众,杀进城中酒楼后拾剑复回,又斩去五十余人。 剑意磅礴,剑气纵横。 直至其中高手合力围杀,那少年方才拔剑,一剑递出破百剑!又是斩去七十多人。 从容离去,那些江湖人聚得两百余众,还欲再杀。 聚众追至城门,弓弩齐发,箭矢漫天,遮天蔽日。 少年仅凭手中三尺剑,泼水不进。 骑兵折冲,层层叠叠,少年不退反进,负剑而回。 风起云涌,剑气激荡。 少年身形去处,人马俱裂。剑锋所往,身首分离,四十余骑无一得脱。 众皆披靡溃逃,未敢再逐。 那少年后潇洒离去,只留得一句“杀人者年小云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