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打算

    凌世棠回到了寝宫，一进屋就赶紧把门关上，这一路回来都刻意避开人，这个时间点才回寝宫还伴随着一股酒味，一旦被人发现绝对免不了挨批。

    嗅了嗅外衣，nongnong的酒味越闻越上头，凌世棠赶紧脱下外衣去打水洗澡。未成年住在宫里的皇子内务是没有人服侍的，全都得自己来，平时的送饭洒扫也只有一两个小太监，没有近身的宫女，为的就是让他们从小养成独立自主亲力亲为的好习惯，为了不让过早接触女色还把成亲年龄往后拉了两岁，可见当今圣上为了育儿真是用心良苦。

    洗好澡后凌世棠还是认命般的拿出书本复习了今天的课业，懒归懒，赖完之后还是要跟上学习进度，因为你一旦落下一点课业后面就完全不知所云，除了诗经之类的散篇文章其他的上下文章基本都有关联，吃过几次亏的凌世棠可算是痛悟了这一点。

    凌世棠打了个哈欠如释重负地合上了书本，望了望窗外的天色估摸着应该差不多到戌时，胡乱套了件外衣就往秋棠宫蹭饭去，幸好刚刚出宫还留了点肚子，母妃那边的伙食可比重华宫的好多了。

    凌世棠一进门就知道自己来早了，桌子都还没摆好，倒是看见母妃从小厨房那边走出来，连忙行了礼：“儿臣见过母妃。”

    恒妃看见儿子来了很是高兴，扶起凌世棠眼睛扫过全身，看见穿得单薄，颦眉道：“都多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现在虽然已经入春，该冷的时候还是会冷，特别是晚上，待会得冻感冒喽。”说完就紧了紧他的衣领。

    恒妃今年三十七，生得一张鹅蛋脸、柳叶眉、桃花眼、小翘鼻，肤若凝脂，保养得当几乎没什么皱纹，端庄大气秀而不媚，在后宫虽说算不上年轻也算不上特别漂亮，但胜在性格好，自然人缘也好。

    凌世棠嘻嘻地笑了笑，拍了拍胸膛：“母妃你不要担心，我过了今年生辰都十六了，这点冷根本不算什么，再过两年我就能孝敬您了，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我现在还小，还得劳烦您照顾几年。”恒妃刮了刮凌世棠的鼻子，笑道：“好好好，知道我们棠儿孝顺，果真是长大了，嘴愈发的甜，个子都跟母妃一样高了。”

    凌世棠很好地遗传了恒妃挺拔而完美的鼻子，再加上凌家不怎么出差错的优秀基因，如今已逐渐显示出愈发俊俏的脸蛋，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气质，日后定是个俊哥儿。恒妃很是为自己的儿子骄傲。

    这时一名宫女走了过来优雅地向母子俩行礼：“娘娘，饭菜已经准备好，可以去用晚膳了。”恒妃应了声，拉着凌世棠的手臂准备去偏厅用饭，却拽不动人，回头一看，这臭小子竟然看着刚刚宫女的背影走不动道。

    恒妃抬手轻敲了敲凌世棠的脑门，假意生气地说：“你这孩子，打主意居然打到你母妃身边的侍女身上？你现在才几岁，等再长大一些还得了？”说完就直接扯着人走。

    凌世棠被突然的力道扯了一个踉跄，被识破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另一只手挠了挠头道：“不能说是看上，就是好久都没看见过除了亲生姐妹外的同龄女人了嘛，父皇管得严……对了母妃，刚刚那个漂亮jiejie是新来的吧，叫什么名字？”

    说着话的功夫就走到了偏厅，恒妃一把把凌世棠按在椅子坐下，待自己也坐下才没好气地说：“人家红芽姑娘才刚来一个月，人也机敏能干，人长得也漂亮，好不容易身边多了个好用的人现在居然被你盯了上。唉，儿子真的大了呀，不过我告诉你，这什么男女之情等成年了再想，现在太早了，什么情情爱爱的，不健康。”说完自己亲手夹了些菜放到凌世棠的碗里：“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地陪母妃吃个饭，今天母妃亲自下厨做了几道你爱吃的菜，快吃吧。”

    在凌世棠添了第二碗饭后，恒妃看着日渐长大的儿子心里不禁感慨，于是开口问道：“棠儿，你如今也算半个大人了，你对将来有什么打算？”

    凌世棠咬了口鸡腿，眨了眨天真的大眼睛，想了会才说到：“打算？也没什么打算，无非就是到成年后分府另住，要是有封地就去封地上任，现在各地也算太平，一时半会也没有战事，就算有也不用我去；要是上朝堂混个一官半职的话倒也可以，要职肯定也轮不上我。”顿了顿，随即苦笑到：“我文不精，武不通的，干啥啥不行，以后无非也就是做个没什么实权的闲散王爷，可能待以后大哥登基我就基本远离了朝堂中心。母妃……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恒妃听了这话，心里不禁泛起了苦，棠儿说的倒是实话，如今的前朝倒是准许有能力的皇家成员入朝为官，且一朝入仕同处朝堂的皇室子弟不得超过五人，入选的必是百里挑一的人才，进了朝堂的钱财和前途更是一片光明，剩下的，大多数便是昏碌一生了。

    儿子才十几岁，但是未来几十年的命运不出意外的话大概也就这么定了，当娘的怎么可能不难受？恒妃抬手摸了摸凌世棠的头，鼓励道：“当然不是，棠儿在母妃心中就是最棒的孩子，这个世上的能人很多，要是真的比起来不得把自己比疯掉。所以母妃建议你还是跟自己比，要是发现自己比以前有进步了你就离成功更近一些，还有啊，要记住一句‘学无止境’，无论到什么时候哪个年龄都不能放弃学习。我相信我们棠儿能做到的，母妃都会永远支持你。”

    凌世棠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母妃他都要努力做出一番成绩，让母妃在宫中不会受欺负，自己在外也能让别人敬仰高看，不至于庸碌一生直到被世人永远遗忘。

    凌世棠红着眼眶重重点了点头：“我一定会做到最好，不仅是为了母妃您，更是为了以后的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