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节的礼物
阳光打在窗檐上挂着的彩铃,窗前坐着一个男孩,阳光轻轻地抚摸着他红润的脸颊,男孩在吉他上拨动的每一个音律仿佛化作一个个灵巧的小精灵,它们跳着拂动彩铃,发出叮当叮当的声音。他看着桌前的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橘红色而茂密的头发和晶蓝的眼睛,鼻梁上有一些雀斑。 “亚丁!快来,帮我收拾收拾,该出门了。”在门后传来声音。 “来了,mama。”亚丁放下吉他,匆匆地出去了。 “今天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日子。”mama弯腰在竹篮上装饰着颜色各异的鲜花。 “我没忘,mama。”亚丁走上前去。 “快来,把这个苹果放到厨房里去,搞快点儿!今年的幽灵节不要再迟了。”mama催促着。 “今年的幽灵节我有礼物吗?”亚丁瞥了mama一眼。 “终于完成了——哦,对了,你说礼物的事——”亚丁一脸期待,mama双手插腰,“看你表现。” 亚丁高兴极了,差点笑出声来。亚丁好几年没收到礼物了,因为他总是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上次收到的礼物是一把吉他,是他八岁的时候,他的爸爸送给他的,现在没有收到过爸爸的礼物了——如果爸爸还在的话……他常常想。 鲜花点缀着小镇的每一个角落,大街上无处不见各式各样的人——亚丁走在街上,一个绿色僵尸从他身边走过;一个化着骷髅妆的男人坐在眼前的台阶上弹着琴弦,亚丁不禁跟着优美欢快的旋律哼唱起来;一转身又有一个女巫跟他打招呼,头上装饰的鲜花格外闪亮耀眼;一路上都有歌声萦绕耳畔,他甚至没有注意到有一个巨怪拍打他的肩膀;他擦了擦眼睛,又有一个小孩披着白色大布闪到眼前,他真的就像幽灵一样飘来飘去…… 大家都注意到了亚丁,就好像亚丁是一头真的巨怪一样;哦,事实当然不是那样——大家都穿戴了幽灵节的装扮,而他却没有。 亚丁的mama很快跟了上来,迈着急促的步伐。 “快走,快走,别迟到了。”mama拽住亚丁的手。 “去哪儿啊——” “别犯傻了,八点准时朝圣。” “我能不去吗?” “不,想都别想。” 它们一会儿便来到了堪达诺教堂。朝圣的人数不胜数。人来人往中,没有装扮的亚丁母子成了人群的焦点,即使每年都是这样。人人都有鲜亮的装束,亚丁都很喜欢,除了—— “这不是亚丁吗?”人群中闪出一个细长的骷髅,用讥讽的语气说。 “离远点儿,贾斯汀。”亚丁只是斜瞟了他一眼。 “穷的连幽灵节的装扮都买不起了吗?哈哈,亚丁,你应该是买了一个高级透明斗篷。”贾斯汀招呼着旁边的几位小孩儿。 “你闭嘴吧!” “小亚丁要生气了!他要向我施一个咒语吗?哈哈哈,或者是长出狼人的爪子,他要来杀我了,我好害怕~”贾斯汀捂着肚子放声大笑。 “你要是再敢——” “怎么样?你要凭空变出一套服饰吗?” “你!你等着瞧吧——” “哦,我哪儿也不会去。” 亚丁转身走开,但那声音一直在响。“亚丁!穷鬼,滚回你的狗窝吧!哈哈哈……”他实在忍无可忍了,准备冲上去朝着他们的大鼻子揍上一拳。 “亚丁!快过来!”他们语音刚落,mama便大叫一声,亚丁停下了脚步,mama看见了他,再次喊起来,“亚丁?愣着干什么?” 亚丁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背对着自己的mama。“穷亚丁!穷亚丁!没有爸爸的野孩子!”身边不断有声音传来。 “野孩子——” “够了!”亚丁大吼一声,人群立马安静下来,为亚丁母子让出一条路,亚丁依然低着头,“为什么?” “你在说什么?”mama四处张望,试图将他拉回去。 “别过来!”亚丁大叫一声,“我的爸爸,他到底去哪儿了?!” 人群安静的可怕,整个教堂只在回荡亚丁的吼声与mama焦急的声音。 “行了,亚丁,我们回家吧。” “他去哪儿了?!” “他去了另一个城市——” “骗人!”一会儿,亚丁又呜咽着说,“他……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说什么呢?傻孩子。”mama拉住了他的手。 亚丁一把甩开,将头埋在臂弯里,抽泣着从教堂的窗户翻了出去。一路狂奔,仿佛没有什么能挡住他,直到—— 他一头撞在一根木柱子上,立马瘫倒在地,他抬头一看,是他爸爸的小木屋——一根根木段搭成了这间木屋,屋旁的枫树抖落了枯叶,为木屋披上一件金黄色的大衣。 他站起身来,缓缓地推开了木屋的门,随着门被推开时的咯吱作响,一股亲切而又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一张白色的床在木屋的角落坐着,在床前有一张木桌,在木桌下躲着一张木椅,阳光从木桌上的窗户斜照进来。亚丁的目光一下子被定住了——在那张白床上躺着一把吉他。一幅幅画面重现眼前,在一片朦胧中他仿佛看见爸爸坐在桌前为他讲故事,爸爸为他弹吉他…… 他抚摸这里的一切,阳光抚摸着他,像爸爸的手,划过他的脸颊。亚丁在床沿坐下,他把吉他抱在怀里,轻轻地弹着,他便情不自禁地跟着旋律哼起来。 “我为你唱首歌,请你牢记我……” 他唱到最后一句:“请你牢记——我——”,他将头埋在吉他上,失声痛哭起来。 吉他的琴弦忽然跳动起来,奏出一首优美且神秘的曲子,亚丁简直不敢相信。简直不敢相信窗外的枫叶正在闪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周围正有一群花瓣围着他跳舞,简直不敢相信一支羽毛笔正在纸上跳着华尔兹。亚丁放下吉他,走到桌边,纸上被金灿灿的字体占据了,它们跳动着,但亚丁能够分辨出纸上写的是什么。 请你牢记我—— 我已离去,成为触不可及的影子 我依然对你说,请你牢记我—— 在1460天的每一个夜里 思念早已融入我唱的每一首歌—— 请你牢记我—— 异地他乡,尽管归途已充满沼泽 我为你唱首歌,请你牢记我—— 请——你——牢记——我—— 太不可思议了。亚丁噙着泪水伸手去碰那张纸,可他的手刚碰到那张写着歌词的纸的一角时,一道金光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迅速收手遮住自己的眼睛,随着金光的越发闪耀,逐渐成了一片空白。他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床上醒过来。眼前朦胧的一个身影缓缓清楚,是他的mama。 “啊!天哪!感谢上帝,你不知道我有多着急——”mama急促地说。 “我在哪儿——” “在家里呀,你该不会在那根木柱子上撞傻了吧?” “纸呢?纸在哪儿?”亚丁用胳膊支起身子。 “什么纸——” “那张写着歌的纸,那是我爸——”亚丁欲言又止,他仿佛想到了什么。那该不会是我撞晕之后做的一场梦吧,亚丁想。 “什么?”mama疑惑地笑了。 “没什么。” “别什么纸不纸的了,先休息一会儿吧,医生说你要静养。”mama将他按回床上。 难不成,那都是一场梦?可那梦那么的真实,那么的神奇。还有,还有四年未见的爸爸,都是假的?如果那真是一场梦,他宁愿永远不醒。那道金光后,不知是通往圣地的光明大道,还是走向烈狱的泥泞道路,可是那首《请在1460个夜里牢记我》是他的爸爸写的,那道金光后,可能迎来的就是爸爸慈祥的脸;不管怎样,他都愿意为了见到他的爸爸去赌。 可现实如此残酷,美好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这件事困扰了他整整一天,他想来想去。午餐时间到了,mama穿上一副骷髅装,出门时,扔给亚丁一件青蓝色点缀的黑色斗篷和一顶尖顶巫师帽。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儿。 “这——”亚丁举着那套服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mama。 “给你的,穿上吧,也就算给你的礼物了——哦,对,别忘了桌上那根魔杖。”mama对着门框整理头发,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亚丁简直不敢相信,他紧紧地搂着那套巫师服装。 “亚丁,赶紧套上,该出门赶共餐了——”mama朝他瞥了一眼。 mama话音刚落,亚丁一跃而起,抓住桌上的那根魔杖,飞奔了出去。他连蹦带跳地穿上那件服装;他挥舞着手里的魔杖,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示自己崭新的衣服。结果,他一头栽在了—— “啊!老天!”亚丁大叫一声,被撞倒在了地上。 “巫师?不错的选择——” “是吧?非常炫酷——”亚丁低着头支撑起身体,当他站起来时,抬头便看见了一张布满蓬松胡须的脸,“你这身打扮——” 亚丁刚想上前去摸他那根顶着湛蓝水晶球的棍子,刚一碰到,便从他庞大的身体穿了过去,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啊!见鬼了!”那个男人刚想回头看他,他便大叫一声。 “别出声——”那个男人捂住亚丁的嘴,将食指抵在唇上,“嘘——别出声,亚丁,其他人看不见我。” “你知道我的名字?” “当然,亚丁。” “你那么说……你……你是幽灵吗?” “我想是的——哦,对了,我叫彗星汉,很高兴见到你,亚丁先生。” “彗星汉?”亚丁听到这名字时,他差点笑出声来,“很奇怪的名字。” “也许很多人都会这么认为。” 亚丁望着眼前这个名叫彗星汉的幽灵,他活像一块巨石套着一件棕色风衣,而他却不是石灰色,他通体都是深蓝色,手里还握着一根棍子,这简直是太酷了。 “我们走吧。”彗星汉说。 “去哪儿?难道我已经死了吗?” “不不不,亚丁先生,我们要去幽灵城;是的,总有人认为人死后会变成幽灵,但那不是事实,我们都是独立存在的。” “幽灵城在哪儿?”亚丁一脸疑惑,“我为什么要去?” “一个神奇的地方——”彗星汉耐心地讲起来,“很少有人能够去那儿,你有一段非凡的命运,那也是一段无法逃避的命运。” “我要怎么去那儿?” “你爸爸赠与你的礼物——那就是钥匙。” “礼物……”亚丁忽然想起来,“你是说,那首歌——” “是的,那是你爸爸赠与你的最真诚的礼物。” “那么,你认识我爸爸?” “当然,老朋友了。” 它们说着,忽然彗星汉的棍子上的水晶缓缓亮起许多金色的光点,像夜空一般——它们凝聚在一起,逐渐形成了一个留着长胡须的老人的脸,一副长方形眼镜滑到鼻梁上正在闪闪发光,亚丁惊奇地发现,他有着一对鹿角,他简直活像一个圣诞老人。 “有什么事吗?鹿老人先生。”彗星汉将脸凑近水晶球。 “有一件大事,亚亨被豺人抓走了。”鹿老人用低沉的声音说。 “亚亨……”亚丁重复了一遍,那是他爸爸的名字,他一把抓住棍子,一下夺了过来,“他怎么了?” “亲爱的亚丁先生,你的爸爸被俘虏了,是一只南非东海岸发现的啮齿类豺人,他可能是骨鬼星的手下。”鹿老人不动声色地回答。 “我该怎么做?还有,骨鬼星是谁?他有什么目的——” “好了,亚丁,先跟我走吧,到了赞比特城堡后,鹿老人会和你解释一切的。”彗星汉拉住亚丁的手,朝街边的小巷里走去。 小巷里是几乎没有光的,潮湿的墙面时不时地从砖头缝间溢出水来,小巷边的垃圾桶一直散发着恶臭,路灯一闪一闪。破旧不堪的小巷里只有他们在走,亚丁敢说绝对没有任何人愿意待在这儿;他们走到小巷的尽头时,彗星汉忽然停下,差点又撞倒了尾随其后的亚丁。 “就是这儿。”彗星汉望着小巷尽头的那堵砖墙说。 “我们要怎么做?”亚丁不解地问。 “去你爸爸的小木屋,拿到那张纸。” “可是,我们走错了方向。” “我们不需要自己走去,事实上,只有麻花才那么做。” “麻花?” “就是我们对普通人类的称呼。”彗星汉说着,他从风衣的袋子里拿出一卷空白的羊皮纸,又拿出一支羽毛笔。 “那我们不自己走去,到底要怎么做呢?” “靠这个,她的名字叫巴巴比亚,”彗星汉一脸得意地向亚丁展示那张羊皮纸,“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她非常珍惜。” “一张纸?”亚丁用反问的语气说。 “可不要小瞧了她,她可以带你去任何地方,而且她还会向你提示目的地是否安全。”彗星汉提笔就要在纸上写。 “好了,我明白了,但是我们为什么非要来这儿?”亚丁说着皱起鼻子,“这里真让人受不了。” “据我所知,这里一天到晚都没什么人,所以我可不希望你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当众凭空消失。”彗星汉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差点将亚丁压下去。 彗星汉转过身去,在羊皮纸上写下了传送人——彗星汉与亚丁;目的地——亚亨的小木屋。写完后,彗星汉将羽毛笔放回口袋,而纸上的字开始变形,逐渐形成一个猫脸,六根细长的胡须凭空出现,并且长出细胳膊细腿和大手大脚,还有一对猫耳朵和一条猫尾巴。 “喵~”巴巴比亚刚睡醒似的伸了个懒腰,“哦,伙计,让我看看你要去哪儿,亚亨的小木屋——”巴巴比亚闭起眼睛,像在思考什么,然后突然通体变成蓝色。 “变成蓝色了,目的地很安全,走吧,我们得赶快行动。”彗星汉催促着。 巴巴比亚十指相扣,面前便凭空出现一个投影,而投影正是亚亨的小木屋。 “亚丁,记住,过会儿穿梭的时候千万不要睁眼,到了地方的时候,巴巴比亚会提醒咱们的。”彗星汉严肃地说,他拉住亚丁的手,又顺便抱起巴巴比亚,亚丁紧张地打颤。 彗星汉刚一碰到投影,他们便被吸进去了,亚丁紧闭双眼,手捂在脸上。几秒钟后,亚丁依然闭着眼睛,但他实在是好奇,便从指间的缝偷看了一眼,这简直难以让人相信——一个透明的隧道里交差着许多五彩斑斓的线条,还有星空一般色彩的鱼,而他正在飞速向前移动。他不由得大叫一声。 “亚丁!”彗星汉的声音传来,他显然听见了亚丁的叫声。 亚丁一下子放下双手,顺着声音的来源扭头一看,彗星汉正紧闭着双眼。 “亚丁!你是不是睁眼了!我告诉过你——”彗星汉吼着。 “抱歉,我——”亚丁还没说完,隧道左边分出一条岔路,立马将亚丁吸了进去。 “啊——”整个隧道回荡着亚丁恐惧的叫声。 “不!亚丁!”彗星汉四处摸索着,却只是一把抓住了他的巫师帽。 “已成功抵达,”巴巴比亚突然开口说话,“哦不,那个小男孩没有跟来。” “你这才发现?”彗星汉睁开眼,“这样看来,我们顺利到达了。” “我想我们得去找他,他一个人在外面,说不定传送到什么危险的地方了。”巴巴比亚急得上蹿下跳。 “不过,我认为还是先拿到亚亨的歌,”彗星汉将手伸出去,“你还是先待在我的口袋里吧。” 巴巴比亚浑身一抖,跳到彗星汉的手里,然后一跃变成了一张羊皮纸,缓缓落在彗星汉的手中。他将羊皮纸卷起来塞进口袋,又抹了抹脸,只身走进亚亨的小木屋。 彗星汉用魔棍顶开了门,一步一步走了进去,他仿佛对这一切很熟悉,又对这一切很警惕。很快,他的目光锁定在桌子上,他走上前去,他看见了那张布满金字的纸。他伸出手,但他刚碰到,他便听见了一个声音:“多么一个愚蠢的人,你要将他送上绝路,我劝你想清楚,多为他着想。”彗星汉吓得一下子缩回了手,迟疑了一会儿,彗星汉又将手伸过去,而这次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他将纸卷起来塞进口袋,他便快速出去了。 他走出门去,他拿着魔棍在地面敲了一下,嘴里还念念有词。 “智慧的亚继神啊!让我看见迷途中的小男孩亚丁的身影……” 水晶球上渐渐又出现了光电,它们凝聚成一个投影,而投影中是亚丁拼命奔跑的样子,身后尾随着一只豺人。彗星汉双目圆睁,他立马举起魔棍,向前一点,大喊:“阿尔法洞穿!”彗星汉便消失了,他去往了无人森林——撒曼禁地。 亚丁没命地跑,他知道如果被身后的东西追上是什么后果,可是,他已经筋疲力尽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豺人追上来了,它伸出了利爪,只差一步之遥了—— “霍比冲击!”一道白色光束从头顶射下,将豺人击出十米开外。 “我说过不要睁眼——”彗星汉重重摔在地上,他又缓缓站起身。 “彗星汉,太感谢你了。”亚丁抱住彗星汉的巨石身板。 “好了,先离开这儿吧。”彗星汉的一只胳膊将亚丁护在身后。 豺人从地上爬起,弓着身子对着彗星汉与亚丁。天已经黑了,亚丁借着幽森的月光能看见豺人丑陋的长相——毛发是棕黑色而潮湿的,瞎了左眼,露出来的锋利牙齿正在滴着口水;它虽然是一只人形的豺,但它却长着一对黑色猫耳朵。 “哦,一只巴西猫耳豺人——”彗星汉将魔棍对准了豺人,“不要怕,这一只我能对付。”
豺人缓缓趴下,这时从草丛间又爬出三只豺人,它们都虎视眈眈地瞪着他们,亚丁可以清楚地看见它们血红色的眼睛。 一瞬间,它们发动了进攻,那只左眼瞎了的豺人打掉了彗星汉举起的魔棍,两只豺人扑到彗星汉身上,他们都被困住了。 “索那瓦穿心!”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神秘人从黑暗中出现,从举起的木棍的顶端射出几条绿色光束,当亚丁反应过来时,三只豺人已经死了,它们漆黑的血液溅满一地,其中一只逃走了。彗星汉想走近看看神秘人是谁,可那神秘人将木棍一敲便化作一团黑色烟雾。 “他是谁?”亚丁跑上前,站在彗星汉身边。 “不知道。”彗星汉凝望着地面。 他们一边走一边交谈,终于走出了无人森林,但在无人森林的尽头,亚丁遇见了他的mama。 “亚丁,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啊?”mama双手插腰,一动不动地盯着亚丁。 “跟朋友出去逛逛。”亚丁刚说完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忘了mama看不见彗星汉,“哦,不是——” “别想去那儿!”mama大吼,打断了亚丁的话。 “不,我的爸爸有危险——” “他就是去了那儿才不肯回来的!” “你之前就知道!” “对,没错,我老早就知道,我劝过他,他就是不听!”mama愤怒极了。 “彗星汉,有没有传送的咒语。”亚丁朝后瞥了一眼。 “任意传送的咒语我还不会,但不过我能把你传送到十公里以内的地方。”彗星汉如实回答。 “等什么?”亚丁语气加快。 “什么?等等——”mama准备上前。 “阿尔法洞穿!”彗星汉一吼。 “不——”mama伸手,可是还没碰到,他们便消失了。 “这个傻孩子——”mama转过身,她忧心忡忡地盯着夜空。 “接下来怎么办?”亚丁与彗星汉走到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去南极。”彗星汉拍了拍他的口袋,“巴巴比亚,开工了。” “去南极吗?这听起来有些荒唐。” “是啊,因为你从未接触过。” “我们会冻死,哦——我是说,我会冻死,因为你是幽灵。” “不,幽灵也会死,你那些理论都是麻花的看法,而且——”彗星汉将魔棍朝亚丁一点,“贝塔护层。” “这是什么?” “这是保护咒,可以在一小时之内起作用,”彗星汉又将魔棍朝地面一点,“贝塔护层。” “可是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它是隐形的。” 他们话音刚落,巴巴比亚便从彗星汉的口袋蹦出来。 “喵~”巴巴比亚揉了揉眼睛,“大晚上的要去哪儿?” “时间急,我就不写了——”彗星汉斜瞟着巴巴比亚,“去南极高原。” 彗星汉说完,巴巴比亚一激灵,她便通体变成橘黄色。 “存在较高风险。”巴巴比亚说。 “忽略,赶紧走吧。”彗星汉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 “没问题。”巴巴比亚再次十指相扣,投影出一个冰天雪地。 “亚丁,这次千万不要再出问题了,你最好先是睡一觉。”彗星汉朝投影走去。 “放心吧。”亚丁紧随在彗星汉身后。 他们经过了十三分钟才到达南极高原。这里真是一个不毛之地,寒冷而干燥的大风刮着,脚踩进雪里都很难拔出来。幸好还有咒语保护,亚丁并没有感到有多寒冷。 “抓紧时间。”彗星汉冷冷地说了一声。 “好……好的。”亚丁迟疑了一会儿。 “要小心雪虫,”彗星汉将手伸进雪层,一把抓起足有一个手臂那么长的乳白色的细长虫子,没有眼睛却有一张裂开的嘴,那条虫子拼命地挣扎,在彗星汉的手中扭动,“它们的颜色和雪很像,瞧它们锋利的牙齿,它们会在雪中窜出来一口咬住你的腿,然后吸取你的血液,这对它们来说就像佳肴。” 他们徒步走了三分钟,终于到了南极点。 “快趴下,有麻花在这里。”彗星汉将手拦住亚丁前进的步伐。 “我知道那个,是美国建造的阿蒙森—斯科特站。”亚丁解释着说。 “我们得潜入那里。”彗星汉轻声嘀咕一声。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亚丁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相信我就跟我来,”彗星汉将魔棍朝亚丁一点,“悄无声息——有十分钟的隐形作用。” 他们潜入了考察站,绕过一扇扇门,一堆堆箱子。 亚丁知道自己不该问,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怎么了?好像有什么心事。” “我在想那个神秘人——” “有什么发现吗?” “他用的咒语‘索那瓦穿心’是致命的黑魔法,那么说来,他很有可能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他还救了我们……” “我也不清楚,”彗星汉若有所思,他又忽然抬头,“到了,就是这儿,最南点,就是我站的地方。” 彗星汉将魔棍插入雪层,又将写着亚亨的歌的那张纸举起,一时间,魔棍的水晶球散发出奇特的光芒,周围的建筑物都化成了星空颜色的鱼,这时,在雪层中冒出一只矮矮的白色精灵,他有着大大的晶蓝色的眼睛,全身毛茸茸的活像一个可爱的毛绒球。 “你好,彗星汉;你好,亚丁。”精灵用稚嫩的语气说。 “你好,班比,”彗星汉回应着,“好了,我们走吧。” “当然。”班比伸出手,在他的手中缓缓出现了三条项链,他将另外两条项链递给他们,三人戴上项链,鱼儿都向他们游来围着他们转,逐渐加速,然后那些鱼儿成了正在快速转动的色彩斑斓的画布,亚丁一眨眼,鱼儿都散了,而他们正站在一条浅水的清澈小溪中。 “太炫酷了!”亚丁兴奋地跳起来。 “哦,对了,亚丁,这是你的巫师帽——你的魔杖我没有找到。”彗星汉从口袋里扯出那顶已经皱巴巴的巫师帽。 “谢了。”亚丁接过来戴在头上。 “这里——”彗星汉思索着。 “水晶森林东边的郁金香小溪。”精灵班比提示一声。 “那就该往西北方向走。”彗星汉灵光一现。 “那就送你们到这儿了。”精灵班比说着朝后山走去。 “有缘再见!”亚丁朝精灵班比挥着手。 他们一路朝西北走,一小时后,天才逐渐黑下来。 “我们来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亚丁察觉到不对劲。 “麻花的时间比我们要慢十个莫刻,至于莫刻,麻花的叫啥来着?” “小时?” “对,小时,一小时等于两莫刻,还要纳点,一莫刻等于五十纳点,最后一个则是毛秒,一纳点等于七十毛秒,一天有二十六莫刻,记住了吗?这些你都用得着,特别是考试的时候——” “还要考试?” “当然,赞比特对于位于学龄段的小巫师有教学服务。” “啊——老天。” 他们来到幽灵城的城墙边时,亚丁望见一块阴森森的地方。 “那是什么?”亚丁用颤抖的语气问。 “那是黑色墓地,”彗星汉谨慎地回答,“如果你不想惨死,就不要去那儿。” 他们终于走进城门,亚丁望着这里的繁华热闹的景象,简直太酷了!每一座房子都散发着五彩斑斓的闪光,无处不见的骷髅、巫师、幽灵……还有天空飞行的猛兽,地上游走的花蛇,挥舞着藤条的树精,到处都是南瓜灯。 他们很快来到赞比特城堡的大门外。 “你不是巫师,没有院长先生的批准不得入内!”门口的武士雕像拦住彗星汉。 “你们又不是没见过我,你知道我和鹿老人关系有多好吗?!”彗星汉与他们发生了争执。 直到一个身影出现,鹿老人披着金色斗篷从门后走出来。 “怎么回事?彗星汉先生?”鹿老人眯起眼睛。 “他们不让我进去。”彗星汉气愤地说。 “是吗?武士先生们?”鹿老人注视着他们。 “抱歉,院长先生,这都是我们的失职。”武士雕像对着鹿老人鞠躬。 “好了,我们为什么不先进城堡喝杯暖茶呢?”鹿老人漏出慈祥的笑容。 “当然。”彗星汉笑起来。 亚丁走进城堡,同时也走进一个巨大的灾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