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卓诺镇（下）
“邦邦邦……”一个重重的敲门声在木制的大门上响起。∷頂∷点∷小∷说，阿格雷尔受惊地跳了起来，警惕地召唤出他的灵能银剑。 “不对，卓诺镇上应该是安全的。冷静，冷静。”人类安慰着自己，毕竟这里不是在幽暗地域，也不是在原始森林中。“也许只是一个好心的邻居呢。” 阿格雷尔把领子翻了下来,调整下拉绳做出皱皱的效果，然后走到了门口，但他手上的灵能剑却没有收回去。 他将门上的一块木板滑到了一边，从露出的小洞中，迎面看见的是一把灰色大胡子。这家伙是一个标准的北地佬，本就像维京海盗一样穷凶极恶的恶人脸上，横七竖八地分布着许多伤疤。他体格不算特别高大，也就比阿格雷尔高上几公分而已，然而他脸上的傲慢，尤其是看见阿格雷尔相貌后眼神里流露出的轻蔑，让人还以为他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有事吗？”阿格雷尔强忍住用灵能剑捅他屁股的冲动，慢条斯理地说。“你想要干什么？” “嗨！你听着。长的像小女孩的陌生家伙，我的名字是比特.巨石”粗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那个叫阿格雷尔的半精灵在哪？最好跟我走一趟。我们的头儿说想见见他。” 阿格雷尔摇了摇头，又是一个没礼貌的蛮子，一见面就出口伤人，他真是倒霉，怎么走到哪都能遇见该死的野蛮人。“你要找的人还没洗澡和换衣服呢。请稍微等一下，他会按时去见你们的头儿的！” “嗨，小子！我没那么多精金时间等你。将你的小屁股洗的白白的。”巨石不耐烦地说。“不要把一件简单的事情弄复杂了。快点给我开门，否则我就把这扇门打个稀巴烂。” “嗯哼。那好吧，洗澡的事情就先放放。”反正阿格雷尔也对至高森林里的小镇很好奇，同时也想给这个口没遮拦的莽汉一点小小的教训。 木门吱吱嘎嘎旋开了，阿格雷尔困惑地盯着门后陌生城镇。入眼的是几座附近冒着炊烟的石头屋子，牛羊被圈在小小围栏里，咀嚼着绿油油的牧草。 沿街而建的房屋都是坚固且耐用的木石混合，一点也没有阿格雷尔想象中的。精灵建筑风格那优雅的美丽。 没有五颜六色的玻璃搭建成悬空圆屋顶；没有美丽动人的精灵少女舞蹈雕像；没有壮观的参天巨木改造的舒适小家；只有零星的一些绿色的植物点缀着两旁的街道。房顶也不是带树叶的枝条，而是黑色的硬石片。没有一点点装饰色彩，更谈不上美景。完完全全的木头和石头，与其说是一个小镇，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军事化要塞。 这里空气充满了一种山雨欲来的躁动和不安。广场上没有居民凑到一起，分享精灵名闻遐迩的欢歌笑语和动人的舞姿。男男女女来去匆匆，各忙各的，即使迫不得已要说话，彼此间也只是用快速简单的用语草草结束。 几十个半精灵镇民忙于加固混合材质的城墙，将横木钉好。用打好的泥浆堵住每一条窄缝，再进行魔法加固。其他人在主街道两旁搭建成排的木棚。此起彼伏的锤击声回荡在清晨的空气中。还有些人展示他们的货物：硝制好的动物的毛皮，一筐筐晒干的草药，精美的木质雕刻，水果，奶酪，成桶的蜂蜜和蜜酒。这一切都清楚地表明镇上，正在准备举行某种大型的庆祝活动。 但人们的脸上却没有阿格雷尔认为的那么兴高采烈，镇上的气氛倒更像是沉浸在一种对未来忐忑不安的悲痛之中。 “请问卓诺镇的气氛怎么这么古怪？你们要庆祝什么？”阿格雷尔好奇地问：“请您务必见谅，但我从小就在魔索布莱城里长大。不久以前，刚刚从幽暗地域逃出来，对地表的世界可以说得上是一无所知。” 比特.巨石严厉地瞪他一眼：“这是要庆祝领主大人剿灭了狼人暴徒团伙。这伙舔母狼屁股的软蛋，只敢偷袭落单的农夫和你这样的小毛孩子。碰到卓诺镇的精英绿袍士兵，完全不堪一击……”他嘟嘟哝哝地说了一堆。 “你们的大部队不是要去北方战场么？”阿格雷尔引诱道。 “谁知道哪，智睿的领主大人总有无数智慧的举动，要是能清楚的洞悉，我早就去学魔法了，哪有时间在这里跟你叽叽歪歪！快点儿跟我走，别问东问西的。要不然我就在你屁股上开一个血洞。切，乳臭味干的小毛孩子也想和精灵谈情说爱？玩泥巴去吧！” 阿格雷尔缟玛瑙色的双眸眯了起来，看来这就是对一个陌生人恶语相向的原因，和艾尔菈有关吗？ “您说得对，浪费时间是可耻的行为，我这就跟您走。”但在，比特.巨石看不见的角度，阿格雷尔用心灵异能移动了一块两个那么大拳头的石块。大块头傲慢地看着这个可能是南方来的软弱、颓废的小家伙，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北地人自豪感，随即豪迈地一脚踢到了绊脚石上。 阿格雷尔用手捂住眼睛，透过指缝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位巨石脚下一崴，整个人圆圆润润地滚了出去，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过后,街道上一片狼藉。紧接着的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伴随着一位女半兽人大妈的明怒暗羞的娇吟,硬汉巨石同志的脑袋从其身下肥大的裙子中钻了出来。明晃晃的光头上流下几条斑驳的血线，其颜色暗红，混有粘液，明显不是巨石先生的。 …… 阿格雷尔跟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巨石先生，沿着一条人烟稀少狭窄的小路走向卓诺镇的中心城堡。他穿过吊桥，停留在了有两名绿袍士兵守卫着的铁制大门前，这里应该就是爱斯泰尔领主在卓诺阵的大本营。阿格雷尔身边足足有四个精锐的绿袍游侠陪伴。显然。这里的主人认为他是以个非常危险的人物。就因为他杀了几个乱咬人的家伙么。 阴沉着脸的比特.巨石和其他的守卫们一言不发，直到前去报信的人返回，示意他们可以进去。当他们转动绞盘升起铁闸门的时候，叮当作响的重形铁链让阿格雷尔想起了电视中见过的船锚。唉，这是又想家了么？可惜回不去了啊…… 当他沉浸在对家乡的回忆中时，铁闸门达到一定的高度后，停了下来。沿着它的底部边缘，一排锐利的尖头向下倾斜着。就像苏佐妮娅化成龙形的利齿，准备吞噬任何愚蠢的闯入者。 这些锋利的金属在过去的几年中腐蚀的很厉害。它有一些豁口，坑坑洼洼的金属表面呈红棕色，要么是生锈了，要么是生物的血凝结了在上面。 闸门的后面，一扇巨大的木头门缓缓地打开了。大门是被铁皮固定住的，上面雕刻着优雅的铭文，表明它蕴含着魔法的力量。 看来卓诺镇的城墙，并不能让其拥有者感到安全，在城镇中心。比特.巨石口中的爱斯泰尔领主还建立了一座坚固的城堡。不是这位领主十分怕死，就是卓诺镇在至高森林的位置很糟糕。可这里明明离地狱门堡很远了。中间还隔着树人封锁带，还有什么敌人能让他如此惧怕呢？卓尔？狼人？兽人？总不会是地精吧。 这时，比特.巨石刚想用力堆阿格雷尔快走，可早有察觉的年轻人抢先走了一步，没让大块头碰到他的身体一星半点。深感这小子邪门的巨石先生，听见了一个嘲讽的声音。“还好我躲的快，要是被他身上的那种血沾到了，可不得了哦。赌钱把把输，出门踩狗屎，上厕所没有纸，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足足倒霉一辈子哦。生命诚可贵,远离倒霉鬼呐。” 巨石闻言脸色一黑，抬脚用力就往地上跺去，准备趁机毁了这小子的容，让他没机会和领主大人竞争。哪知一块小石头不失时机地出现在他脚下，承受了硬汉满腔的怒火。 阿格雷尔无视了背后的哀嚎声，装做正在数着大门前石头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射击口，就在这时，他听到里面的人叫他快点进去。 阿格雷尔往里走的时候，他发现，守卫城堡的士兵和游侠们来源很复杂，有人类、半精灵、半兽人、侏儒……但就是没有一个真正的精灵，真是有够奇怪的。这个领主不被精灵接受么？那艾尔菈为什么要在这里定居呢？有意思，这里面一定有不未人知的秘密。 上一个路口，前庭院是专门为了击退入侵者建造的。一个在露天中开放的小广场，填补了石头城墙之间的大部分空间。但城墙上也有凸起的平台，可以让更多的弓箭手沿着四周边缘在两边排列。 从他的位置看过去，阿格雷尔认为这些平台上也许可以站三十到四十个人。 任何一个进入这个小广场的人，都将被来自四面八方的箭头包围，尤其是致命的附魔精金箭头。穿过空旷的庭院，卫兵从阿格雷尔身后猛推了一把，迫使他和其他的卫兵一起走上了一层向上的石头楼梯。在顶部映入眼帘是另一个门口。这一次，虽然没有之前通过的铁闸门和单片的木门那么大，但也不是一两个人可以打开的。 这两扇门有四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把守。当阿格雷尔和护送他的卫兵们走近时，守卫们打拉开了大门，然后向两边分开。 巨大的铁铰链制造了一个刺耳的噪音，像是一个很少使用的机械构装，在经过了漫长的无人问津之后，突然不得不重新上岗。但仅仅是用来负担一些沉重的重量，根本是大材小用。 接下来，阿格雷尔通过了一个十分华丽的大厅，又向上经过了一段石头阶梯，这些地方都铺着精致的红地毯。这样的排场让阿格雷尔十分意外。过道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副富丽堂皇的俊男美女画像。各种各样的宝物装饰着空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陈旧盔甲、来自反抗恶魔战争中缴获异域标本，沿着宽阔的走廊里一动不动的陈列着。战利品被摆放在每一个显眼的位置，强烈且无声地警告着来访的贵宾，它们的主人是多么的强大。 但这对阿格雷尔没有半点作用。反而让他注意起城堡的奢华和卓诺镇的简朴素实用，真是绝妙的反差。这里的主人也不过是一个典型的伪君子，该死的封建剥削者而已。 在阶梯顶端的尽头，阿格雷尔和他的看守者们一起来到了最后一组大门前。不像他们经过的其他地方，这里的空间很小，而且没有守卫。萨兰塔制成的大门被擦得精光发亮，和华丽的黄铜门把手在午后的阳光下闪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但护卫轻车熟路地推开了门，阿格雷尔被领进了一个陈设齐全的大房间。几张桌子和椅子簇拥的排列在一起，仿佛这个房间的主要用途，是为某个小团体中的几个人进行亲密的交谈。在房间的另一边，有一扇单独的门。但现在，它是关着的。 在角落里，每一个被高大的木制书架遮挡住的阴影，都站着四个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们穿着白色斗篷，和那些穿一身绿的士兵相比很显眼。他们的肩膀上装饰着金色的刺绣，头盔边缘处似乎蚀刻着银色的符文。所有人都低着头，让自己的背弯成一个弓型。 从这个距离，阿格雷尔不能分辨出他们携带的武器种类——斗篷把一切都盖住了。 虽然这些白袍都藏在家具后面，但他们并没有特别注意阿格雷尔，而是好像让自己无法被来自外面的视线看到。相反的，他们站立的位置。不是前门，就是贴着远墙的窗户，都是一些视野良好地方。 总之，任何进入室内的人都会看到他们，并被他们看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