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压着他们按局走
入夜开始刮大风。 从窗口可以看到不是长青树木残存的叶片被风刮得横着翻飞,地上的落叶也被刮到空中。 其实大风已经刮了很多天了,只是没有这一次猛烈。 然后就听到冰粒砸在屋顶、地面、长青树叶上的声音。 和医道的女子查完房,萶柳淋着冰粒和雨水上山。 过长者的房间时,长者站在窗前。 萶柳进了隔壁的房间,打开窗,也站到窗前看下雨夹雪。 到早晨,冰粒和雨水冻结在地面上,有鞋底那么厚。 吃过早餐后,萶柳在鞋上扎上草下山。 斜坡是用量术下去的,过平地时还是摔了一跤。 上到檐廊里取下草,医道的女子们刚好出来查房。 萶柳跟在后面。 查到大病房,一个医道女子喊伤好离开量道场的床位。 喊到床位的伤者穿好衣袍下床收拾衣物。 萶柳看到离开的伤者里有芠翾和另外四个寻宝人。 伤好者一离开床位,萶柳就和医道的女子们拆被套、揭褥垫。 萶柳尽量不和芠翾接触,也不看他,只顾做事。 那个医道的女子喊完伤好者的床位,继续说: “外边结了冰,冷,衣袍提在手里不如穿在身上。” 芠翾和薙趋已经收拾好衣物了,拆开布包,把另两身衣袍套在身上。 门再次被拉开,伤好者相继出去,飞升起到空中。 这个时候没下雨夹雪了,只是风大,从空中往下看,山壑、平原、森林没有了轮廓,只是一片素白。 上半晌,五人回到了森林里的量界地坑边,三个寻宝人留在量界外,芠翾和薙趋下寒潭。 进了寒潭量界,上了矮山,薙趋看到廊亭里搭了几十个棚屋,寻宝人们出人意料地没在廊亭里生火闲时间,而是待在棚屋里。 下了矮山、过了小桥,从廊亭里穿过去,敲开房屋的门,芠翾、薙趋进屋。 颉鈊进厨房烧水,芠翾把布包放在颉鈊的床上,进厨房帮忙。 薙趋把布包放在颉鈊的床上,和寤酽坐到桌旁。 生起火,座上陶罐(水罐),在往灶膛里加柴时芠翾俯下身抓住颉鈊的手,在颉鈊的手心上写:宸葙、无主之地、湖底、量界,然后直起身把一根柴火丢进灶膛。 颉鈊的心里跳了一下,落下来,平静了。 烧好开水,颉鈊舀了几瓢凉水淋在陶罐上,提上水罐和芠翾回到卧室。 卧室里的桌旁,寤酽在往四个小罐里捻放茶叶,薙趋把掉在桌上的茶叶捻放进茶罐。 颉鈊提罐冲茶。 茶叶在热水里发开,水变成了淡酱色。 寤酽握罐抿了一口,说: “天寒地冻的,没有什么比喝一罐热茶、吃一罐热食更舒服的了。” “是啊,等气温降到最低,大雪封山,练道藏练到一身冷了,喝一罐热茶,全身立马热乎起来,那叫一个舒服。”颉鈊说。 寻宝人门相继出棚屋撒尿,顺便带些柴回来生火搞吃食。 喝完茶,芠翾和薙趋出屋伐木搭建棚屋。 芠翾、薙趋出去后,颉鈊说: “你师门的人到了附近量道场的医道,把讯传给了芠翾,虵族已经创造出量界了,量界在无主之地的湖泊底。有湖泊的无主之地只有一个吧?” “嗯,只有一个。虵族这一着我是真没想到,一定是我师门师兄猜到我还在做局。三十年了,知我的还是我同门师兄,缉拿不到酃漱,我是没脸就这样回去啊。” “我们的布局到位了,现在就看酃漱的了。寤酽,你说酃漱会怎样布局?” “驼背老量道一直在迫使我们出错,现在我们可以不出错了,他也只能顺着局走,去找道行高深者。” “我们的人来齐了,按协议,我们要去无主之地避你师门的人,我们要不要再去找驼背老量道谈谈,要个他们找道行高深者的日期?” “要去找他们谈,压着他们按局走。” 各间棚屋里冒出炊烟。 寤酽、颉鈊进厨房搞午餐。 搞好午餐的时候,芠翾、薙趋用气量割划了一些木材到廊亭里。 芠翾、薙趋到这吃过午餐,出去凿眼、搭建棚屋。 寤酽、颉鈊出量界到地坑边找驼背老量道。 驼背老量道、中年量道者刚吃过午餐,在洗陶罐。 寤酽、颉鈊坐到桌边。 驼背老量道、中年量道者洗好陶罐,把罐放在桌上,坐到桌边。 寤酽说: “我们的人来齐了,只需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去无主之地避我师门的人了。你们找道行高深者,不能无限期地找,我们还是定个日期。” “这个日期不好定啊,如果我们一时找不到足够多的道行高深者,贸然去抓水麒麟,还不如不去抓水麒麟,不去抓水麒麟,至少不会惊动他,是吧?”驼背老量道说。 “是。可不定个日期,你们找上一年、两年,甚至多年还没找到足够多的道行高深者,我们是不是要等你们一年、两年、甚至多年?” “用不了那么久。” “用不了那么久,会用多久?” “这个日期我还真不好给你们。” “不好给也得给一个呀,要不大家会心生疑虑。” “以这个冬天为限吧,雪融尽应该是三月份。” “那就以明年三月为限。” “如果明年三月我们还没找到足够多的道行高深者,我们再议。” “我们可以再议。” “你们什么时候可以去无主之地避你师门的人?” “伤者们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也给个日期吧。” “十天。十天后我们去往无主之地避我师门。” “你是个道行高深的人,如果我们能长期合作多好啊?” “我们不正合作着吗?” “可惜有可能成为对手。” “量道者,言出必行,这是我和水麒麟的协议。” “我一直在想,水麒麟为什么会和你有这样的协议?” “我们要水麒麟的然化术,水麒麟要读取他然化术的人。这事应该很好想明白的,没有了读取水麒麟然化术的人,寻宝人还会捉拿水麒麟吗?” “听着是合情理的事啊,如果我是水麒麟,也会这么做。可有一件不合情理的事,这位道友去宸葙一门查证你,怎么会告知你师门的人你在哪呢?这可是坏了寻宝人的规矩的。” “这事我回答不了你,他能回答你。”寤酽说。 驼背老量道转身看着颉鈊,眼神空洞,内蕴犀利,让人心生惧意。 “这是你第二次问我了,看来你还是有疑虑。寻宝人有寻宝人的规矩,量道场有量道场的规矩,我去人家量道场查证,你说,我是按寻宝人的规矩来,还是按量道场的规矩来?”颉鈊说。 “、、、、、、、?” “你说我是按寻宝人的规矩来,还是按量道场的规矩来?”颉鈊追问。 “、、、、、、按量道场的规矩来。” “按量道场的规矩来我就得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几十年前私自离道的弟子,模样会有一个很大的改变,他门不来查看,怎么能确定寤酽是不是他门的弟子?” “也是。按量道场的规矩,你是报了你师门的量道场号和你的道号的?” “报了我师门的量道场号和我的道号。” “可你在附近量道场的医道,没有报你师门的量道场号和你的道号。在我看来,就想不明了。” “医道,没那么多规矩,可以不报师门的量道场号和道号。那么多寻宝人不报量道场号和道号,为什么我要报呢?” “也是。可这么多寻宝人不去查证,偏巧你去查证了,并且和他走到了一起?这一点,又让我着实不明白了。” “你在担心什么?是不是换个人去查证你就不会猜忌了?是不是我没和寤酽走到一起你就不会猜忌了?你还是会猜忌吧。” “你是当着我的面离间我们啊,我们不走到一起,现在只怕是他和你们走到一起了。你们需要道行高深者,也不能撬我的人啊,我就不需要道行高深者了?”寤酽说。 “你多虑了,我只是想不明白,让这位道友解个惑。” “现在惑解了吗?” 驼背老量道没做声。 寤酽、颉鈊起身下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