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一章什么也没发生
第二天一早秦子追没等师姐送来吃食便走了,到无主荒地,早餐、中餐一道吃。 才吃完,在用雪擦洗陶罐,心里一跳,女子落下来了。 秦子追后悔没多躲几天。 女子径自去清理洞屋。 秦子追提着罐跟到洞屋口,说: “两个人在这里,那人猜到是个局,不会来。” “我在这里那人便不会来了?我没这个道行。” “我有这个道行。” 女子揭出被单,到洞屋外掸。 “那晚你送我到七归子量道场,已经还给我了,不需要还两次。”秦子追说。 女子铺好被单,也到外边用雪擦洗罐。 秦子追坐下,往自己的罐里抓雪,说: “我没那个道行,殁了,是我的事。” “这个道公,又不只是你一人的道公。” “这么说,你门不只是来了你一个。” “和偈芾(击飞)量道场一共来了十个。” 秦子追从罐里往外掏雪。 “来这么多人,那人会不会入局?” “不知晓。” “不洗了,我那有罐。” 女子停止擦洗罐。 “如果他潜进来,你别像上次那样犟着不走,叫人来帮我。” “知晓。” 秦子追倒出雪,再往里抓雪,用手在罐里搅合。 擦洗好罐,各进各的洞窟。 搞吃的时候女子来了,带着一腿rou。 道家切rou不用工具,用气量,横竖画成丁放罐里炖,雪没融完秦子追就把rou放进去。 搞好吃食,秦子追先吃过吃食进入道藏了女子才过来。 练道藏,秦子追深有体会,比任何一件事都枯燥。轮换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外跑,尿憋的。 十几天后,秦子追又有了那种感觉,像掩盖在火山熔岩里。 这是练烦心了。 女子也有练烦心的时候,在道藏里,秦子追看到她出来溜达,挽着一头高冷发髻。 所以女子进来搞吃食的时候秦子追睁眼看了一眼。 女子立刻知晓了。 “不想练可以息会儿。”女子说。 秦子追坐起,伸直腿,上半身努力向下压,抻抻背肌、腰肌。 “外边那么多人,也是错开时间搞吃食、吃吃食的,不会巧到我们休息一会儿,那人就来了。” “知晓。” 女子手在空中一抹,空中出现一个镜面,从镜面,秦子追可以看到女子的样子,也可以看到自己的样子。 秦子追下床台。 下床台的时候秦子追心里动了一下,镜面里的女子像一个人:紫絮(息影人物)。 所以秦子追下床台的动作略有停顿。 而他以前并不觉得女子像紫絮,在救回她的时候她的脸紧缩成青白色,粘满冰渣、泥土,跟紫絮标准的瓜子脸扯不上边。 然而现在看着有点像了。 为了求证,秦子追不从镜面里看她,而是绕到正面直接看人。 确实有几分相似,女子以前消瘦的脸颊像被修改过一样胖了一点。 “没上道行不能挽这样的发髻,这是无主荒地,我是挽着玩的。”女子说。 秦子追生火融雪。 雪还没融尽rou块就放进去了,秦子追用木棍把rou块搅合进雪里。 火塘四个灶口,摆着四个罐,两罐干菌子炖rou、一罐糜子、一罐开水。 女子先吃完了陪着秦子追吃,边劝食: “汤也别留下,多吃点、喝点,把脸上的rou巴上去。” 下午,两人站在储冬的石槽边,里边的植物根茎、干菌子只剩两小撮。 rou是女子带来的,吃了一个月,还有几餐的rou量。 两人一前一后出洞屋,秦子追手里拽着一块布巾,这是兜植物根茎的。 在雪地里挖植物根茎秦子追有经验,他那双手比什么都好使。 因为雪层、冰层厚,挖的坑就深了。 秦子追把植物根茎一嘟噜一嘟噜扔上来,女子把根茎去泥堆到布巾上。 “我做盘道盘家的时候有自己的属地,有一年没储冬就是这样挖的。”秦子追说。 “你是懒。”女子在上边说。 “就这个时候挖才高兴,知晓为什么吗?” “不知晓。” “以为没有,突然有了,高不高兴?” 女子没回答。道家,有了道行才高兴。 “已经一个月了,该来的也该来了。”女子提醒他。 “你挽个这么高的发髻,他以为你道行到了,怎么敢来?”
女子往坑里扔了根小根茎。 挖够了根茎,两人提拎着回去,商议着明天再打几只小一点的动物。 第二天,女子真卸了高冷髻子。 一个月又快过去了。 秦子追惊异地发现,女子的相貌越来越像紫絮,像得可以跟他记忆里的紫絮的模样重叠。 即便不挽高冷髻子,也很像。 一个月,秦子追也惊异地发现自己胖了一点,虽然还是瘦得可怕,但毕竟身上有了点rou。 一个月,也到了早春,开始融雪,岩壁上有滴水。 这天雷巫电巫一门的人下来告知秦子追: “融雪的这段时间晴空万里,我们不能呆在空中,无法看住无主荒地,我们该做的结束了,你是回去还是留在这里?” “和杲岱量道场、偈芾量道场商榷过吗?”秦子追问。 “商榷过了,他们离开这里。只有两天,两天后我们也会离开。人族守护者让我捎给你一句话,要么回虵族,要么回七归子量道场。” 秦子追只说“我知晓了。” 他现在有失落感,动了这么多人,担惊受怕了两个月,什么也没发生。 下午,杲岱量道场的师父来带离女子。老量道在洞屋口说: “我们走了,你也走吧。” “就走。”秦子追答复他。 女子从洞屋出来,秦子追想和她道个别,但人家师父在身边,不宜多说。 两人升空后,秦子追收拾衣物,提着没吃完的糜子回七归子量道场。 到现在,他还不知晓女子的道号叫什么。 到了七归子量道场,去找师姐,道水房里有六七个十来岁的女娃子,师姐在教她们拿药。 “师姐。”秦子追提了一下糜子包,放在屋边角,这是告诉师姐自己回来了,煮食的时候别忘了煮糜子。 “一罐rou、一罐糜子。”这是告诉师姐,得送一罐rou、一罐糜子,别送成两罐都是rou或两罐都是糜子。 配道水的师姐走过来,拿起秦子追的手捏了捏,又捏了捏秦子追的颧骨。她没看错,这家伙是胖了一点。 “师姐,这些是师妹?” “如果要叫,你得叫师姐,都是我师父教出来的弟子。” 秦子追不奇怪,这些个道家,三四岁就入量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