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架住了打个吆喝
秦子追觉得如果遇上这种情况,应该有个预案。 他预设了几种可能,首先,对方得从一个方向进来。 这个方向不确定。五个杲岱量道场的人散在自己道藏不到的地方,这段距离不近。 对方会利用他们不能道藏时靠近,在很短的时间内做完走人。 到了晚上,吃完晚餐后,秦子追想让女子留在这里,但开不了口。 所以整晚秦子追没睡,在练道藏。 白天也一样,到了女子搞吃食的时候,秦子追仍在道藏。 那人要来,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时候了。 吃食搞出来,秦子追让女子先吃,女子吃完练道藏了他才吃。 女子的师父给他上了一课,虽然女子量道场来了几个人,但并不是无懈可击。 来了这么多人,如果被人不声不响地做成了,撇开道公不说,对于一门的道面和个人情感也接受不了。 女子知晓这个人上了心,要不不会整天躺着不动。他练道藏的方法跟道家不一样,是他亲口说的。 而且有恒心,二十几天了,没见他乱下过床台。 下床的时候是屎尿憋的,一溜小跑出去,一溜小跑进来,好像他想象中的人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 某天,在吃晚餐的时候,秦子追感到有人来了,睁开眼,说: “有人来了。” 女子在吃晚餐,放下罐,面对洞口站起。 秦子追步出洞窟,堵在洞窟口外。 是有人来了,雪地上的雪一步一带雪尘,却不见人。 “看见你了,隐什么隐?”秦子追对着雪尘说。 一人隐现出来,是个矮小的老量道。 “你出来,看看是不是你们量道场的人。” 女子出洞窟,矮小老量道的脸面适当地掩在一蓬垂发里。 但从身形看得出,不是自己量道场的人。 “不是。”女子说。 “是自己露个脸、报个量道场号回去,明天给个道公算了;还是打一场,等杲岱量道场的人过来抓住你?” “杲岱(高待)量道场的人来不了了。”老量道说。 “你们来了多少人?” 老量道诡异地竖起一根指头。 “不足信。”女子有点藏不住了。 “你一个人能没一点动静地没了他们?” “他们,我高估了;你,我低估了。” “别又估算错了,报个道场号,赶紧回去,该还的道公要还。” “这个道公,他门还不起了。”女子说。 “小女子,你门量道场的人没事,我只要这个人。” 原来是冲自己来的。 “我在等你。今天是我和他的事,你先回去。”秦子追对女子说。 女子站着没动。 因为有女子在,秦子追放不开,他现在有点怕,女子道性上来了,犟着不肯走,万一自己输了,人家不让走了,白搭上一条命。 “说了不搭上她,但她不能走。”老量道说。 这么有底气?秦子追那点气也上来了。 “说好了不搭上你,离这别太近,给我看个场,我架住了你打个吆喝,架不住了就跑。要打趴我,他得使把老劲,保你走没问题。” 女子升到一座山峰上。 老量道站着没动,但秦子追看到了,一片气量割过来,地上的雪被微微带起。 高境界,不是秦子追在四重量经历过,那片看不见的气量会撞上他。 秦子追扬起雪尘,然后贴着雪地窜过去,一道电从雪下穿过,秦子追要从雪下偷电住他。 电在雪下闪过一溜浅浅的青光,从老量道的脚下过去,没电到。 从雪尘里,秦子追看到老量道还在原位置,一片气量割朝着自己的背下来,他翻卷开,手伸在前面,十道电,要在老量道那炸个大电爆。 电爆炸响,高温气化着雪,震动掀起漫天雪尘。 人看不着人了,秦子追换了几个位置,感应着老量道在哪个地方。 跟着一片气量撞上秦子追,秦子追被撞飞出去。 老量道先感应到了秦子追在哪里,这是道行,是硬核。 体内肺叶破了,雪尘中有一团红雾,是喷吐出的血,被硬撞出来的气喷成了血粉。
气量一道接着一道来,秦子追飞跌了两次,在他跌出去的线路上绽放出三团血雾。 第三片气量没撞上秦子追,就是这当儿,又发生了一次大电爆,雪尘像雾一样漫上山峰。 这是一次预算,凭经验秦子追预测老量道会跟过来,所以就在跌出去的线路上放了一个电爆。 然后积雾里没了动静。 女子落下去,在山脚的岩石边找到硅戾,硅戾半靠住石壁,已被雪尘覆盖。人形的雪尘被染成血红。 抹去脸上的雪尘,硅戾眼睁着,嘴鼻、胡子里冻着一团血坨。 数百米外,坐着那个老量道,除了脸,也被雪尘覆盖,面前,也有一片血红。 女子飘向老量道,然而半路上便掉了下来。 老量道站起,一步一个雪窝迈向秦子追,然后蹲下摸住秦子追脖颈。 脖颈上已经没有脉搏。 击中两次他是知晓的,没人能承受这么大的撞击力。 然后,老量道化成风旋起雪尘走了。 女子醒过来,老量道应了他的承诺,没搭上她。 女子负起硅戾飞向七归子量道场。 到了七归子量道场已是下半夜,医道的人被叫醒,配道水的师姐赶到医道,女子已经走了,她得赶回去看看师父他们怎么样了。 医道的床台上摆放着一块大雪团。 露出雪团的那张脸再熟悉不过,是硅戾。 敲开凝结的雪块,硅戾保持曲坐的姿势,双手十指张开成抠挖状伸在前面,四肢、躯干僵硬。 医道师父和师太赶过来了,医道冰冷的地板人走得咚咚响。 医道里的患者被吵醒,知晓送来了一个伤重者,要不不会惊动这么多人。 女子赶回无主荒地,师父他们也已醒过来,几人来到斗场,斗场里有两个大坑,土被翻上来,周围没雪了。 有五处气量割劈过的印迹,在雪地里割出五个深宽的口子。 平展展的地方一片狼藉,两团殷红相距甚远,敛在翻上来的土和残雪里。 几人没留在这,赶回量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