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治病的道水
秦子追去的地方是七归子量道场,七归子量道场比紫云峰气派多了,房子照列建在山上,从山腰到山顶有三排石头房屋,有几条石子路连上去。 树木不多,既显开阔又显清幽。 有两怪,一是山是土疙瘩山,却高大;二是土疙瘩山树木却不多。 远看山势平缓,到了近处才知土疙瘩山的宽厚。 三排房屋每排大约有上百间房,有男女进出。 山顶的房子有了大殿的味道,立柱是整根石条,圆形的,虽没有华丽的色彩、翘起的屋檐,但像个量道场的样子。 七归子量道场,是有实力的量道场。 有女子来安排秦子追的住处。进了屋,秦子追不愿出来了,一是累了,二是初到陌生的地方,人地两不熟。 有女子来叫秦子追去洗换。 秦子追洗换好,被女子带到一间房里,房里坐着老太。 “你这病挺难治,所以把你带这里来了。”老太说。 “师太,你要医治什么?”秦子追问。 “医治你的矮个子。” 秦子追就担心他们折腾自己的身体,如果没折腾好,就折腾坏了,铜rou铁骨的身体,还要靠它在量道时代混。 “矮就矮吧,难治就不治了。”秦子追说。 “已经来了,我得把你治好了,要不坏了七归子医尊的道名。” 原来七归子出的道尊是医尊。 是道三分医,秦子追见过师父给师兄师姐们治病。医尊,医道应该是相当了得。 可自己把她难住了。 没人来看管秦子追,白天,秦子追可以到处走走。 在第二排的房子里竟有人在讲课。 秦子追靠在窗口蹭课。 讲解者是个老者,在不大的房子中间摆着桌子,十几个年轻道家围坐着。 桌子上摆的道具是沟沟壑壑的断面模型,沟沟壑壑上悬着二十几个泥球。 老者拿起断面模型上的一个指头大的人形模型,十几个年轻道家也拿起人型模型,分成两排相向站着,拿手里的模型去缠绕对方手里的模型。 秦子追感觉像机甲的团队作战,或者像古时候的机群作战。 是这样吧? 十四岁那年,秦子追就读《外星战场》息游的机甲师高技学院,接受过机甲团战的培训。 两年后拿到机甲师证,被星河战队录取,成为一名职业息游人。 十七岁成为星河战队的领队,就在秦子追梦里出现的那场十强争冠的重大赛事中,星河战队遭遇滑铁卢,被另两支战队有预谋地设伏而被团灭,秦子追退役。 一人一机甲。机甲完了,玩家也就完了。 如果没推断错的话,机甲能飞,量道者能飞;机甲有团战,量道者应该也有团战。 团战,秦子追有兴趣、有基础。 下午,秦子追又去蹭听,被女子告知,不要乱走。 “我不乱走。”秦子追想糊过去。 “你可以在山顶走走。”女子说。 “这么大的量道场,来了不去看看,下次只怕没机会来了。”秦子追仍想糊。 “你想去哪,我带你去。”女子说。 “第二排房子。”秦子追直说。 女子真带秦子追去。 秦子追站到老者讲课的那间房窗口边。 “你不能在这久呆。”女子说。 “老师父在讲什么?”秦子追问。 “你是来治病的,讲解什么与你无关。” “我喜欢这个。” “你喜欢什么与我门量道场无关。” 秦子追赖在窗口边不走。 “道门有道门的规矩,别坏了规矩。” 这话把秦子追吓住了,道门对坏了规矩的人手段简直变态。 秦子追往山顶走,女子跟在他右侧后面一步,像刚好上,但还羞涩的恋人。 “我给你雕刻一个石像怎样?”秦子追认得她是师太身边的传话人,想巴结她。 “这里没有石头。”女子声音冷淡。 “雕个小的,路上的小石子就可以。” “听说你是道门里出了名的赖人。” 听谁说的?在哪听说的?秦子追没觉得自己赖过。 “人族融洽、和睦,不冷傲,是原性,不叫赖。“秦子追说。 “入了量道得讲道性。” 秦子追不做声了,双手垂到小腿边一甩一甩。头抬起,走路不紧不慢,这是他理解的道性。 然而脸有些偏,脖颈难堪地僵直着。 盘了发,初量者没有衣领,脖颈代表一个人的精神状况。 道家的脖颈直而不僵。 可老者的课确实勾起了他的兴趣,如果没听错、没理解错的话。 还有那些泥球呢? 泥球悬在空中是什么? 是星球啊。 联系起来会不会是量道者间的星际团战? 有团战就有打野,那可是自己最喜欢的。 不过也有可能听错,听错了就会理解错。 山顶的那排房子是医道,每天都有来这医治的各量道场的道家。
伤者,是各道门闯山时制造出来的,内伤、外伤。 不出十天,垂死的人活蹦乱跳地走了。 医尊,有着起死为生、奇迹一般的医道。 老太并不医治他们,医治他们的是七归子量道场的弟子。 一群女娃子们。 送医的人、就医的人只在山顶,从不下山去第二排、第一排房子。 道有道规,道门的人恪守着这个。 第三天,女子端着一罐“药水”来给秦子追治病了。 秦子追接过陶罐,往里看,里边是大半罐黑色的液体,液体上面浮着个白点,模样像虫子。 “这是什么?”秦子追问。 “道水。”女子说。 “道水是什么?” “治你病的药。” “……我能不能知道这是治什么病的药?” “先把你的黑病治好了。” 秦子追又往罐里看,白色的东西好像在动,这家伙在仰泳。 而且道水气味难闻,像沤了很多年的臭水沟。 秦子追吐了口气,把脸撇开。 “喝。”女子说。 秦子追捧着陶罐蹲下,把陶罐夹在腿间,一只手摸脸。 “喝,怎么不喝?”女子催促。 “这白色的在动的东西好像是虫子。”秦子追说。 “没这虫子还治不好你的病。”女子说。 “我这不是病,是被雷劈黑的。”秦子追摸着半边脸说。 “谁跟你说这个,喝不喝?” 白色的虫子太恶心,像拖着尾巴的蛆。 女子扬起下巴,眼往下看秦子追。 扬起下巴,说明这女子要动粗。 秦子追摸脸的手放下来,试了两次,没敢张口。 女子踩住秦子追的脚尖。 秦子追深吸了口气,张开口对住罐口往里灌。 女子一只手托住罐底,怕这个黑矬子没喝完放下来。 喝完了,秦子追把陶罐递给女子。 女子没马上离开,怕黑矬子呕出来。 “黑得跟个罐底样,先把你的黑病治好了,再治你的矮矬病。”女子说。 秦子追站起,因难受,面无表情。 女子却想笑,雷劈黑的,雷劈黑的不是病啊? 女子走时,黑矬子说“下次别装这么多”,女子闭上眼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