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民国时期的火车见闻
把所有行李都搬下了车,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马车上没有落下任何东西,岳文轩付了钱,一家人准备进站。 进站之前,岳文轩再次重申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上午咱们就能抵达长安。 如果遇到意外,不管是有人抢劫,还是飞机轰炸,大家都不要慌,紧跟在我的身边就校 切记紧跟我的脚步,不要失散! 万一走散了,一定不要走远,务必在原地等待,我肯定会回去寻找。 如果最终还是失散了,那就自己想办法去长安,每中午都去大雁塔下等待,我也会去大雁塔下寻找,只要按我的去做,最终必然还会团聚。 另外还要特别注意一点,你们身上藏的钱是以防万一备用的,不要总去关注,最好把这件事忘掉。 你们要相信这些钱藏的非常隐秘,别人不可能知道,更不会偷走。 但如果你们做出频频关注的举动,反而会引人注意,不定就会被人偷走。” 岳家民道:“知道了,四叔,你都了无数遍了,我都能背下来了。” “不要嫌我啰嗦,现在正是兵荒马乱的时候,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出现,咱们提前做好各种预桉,万一遇到意外才不会慌张。” 岳文轩也不想一再的重复,但现在的世道太乱,身边又有这么多孩子,他必须负起责任来。 老太太从来都没坐过火车,心里更加没底,她也叮嘱道: “你四叔的这些,你们一定要牢牢记住,坐火车可比咱们步行要危险的多。 别看先前咱们一路逃难,各种风险都顺利度过了,那段路程,咱们是用两条腿走过来的,不容易失散。 坐火车就不一样了,火车跑的太快,不出意外也就罢了,万一出点意外,咱们这一大家子很容易失散。 咱们这一大家子,总共十四口人,老的老的,都是一些老弱妇孺,可千万别给你四叔添麻烦。” 都是些吃过苦的孩子,长辈们一再的叮嘱,大家都牢牢记了下来。 大家各自拿着行李,岳家石背着老太太,在岳文轩的带领下,向车站走去。 眼看着就要到车站了,刺耳的警报声突然间响起。 “鬼子的飞机来了!” “赶紧跑,炸弹要落下来了!” 本来就行色匆匆的人流,就像是突然间受惊了一样,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跑。 车站前边的人群大都是准备坐火车的乘客,都带着沉重的行李,跑起来很费劲。 再加上受惊的人群也没个秩序,四处乱跑,一时间极为混乱。 岳文轩赶紧站住脚步,大声喊道:“都在我身边聚集,孩子站在中间,大人站在外面! 都站稳点,别被人撞倒了! 都别慌,洛.阳城大着呢,飞机不一定轰炸咱们这儿。” 突然间听到空袭的警报声,本来大家都很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但听到岳文轩镇定的喊声之后,心里马上就有了主心骨,虽然还是惶恐不安,却都站稳了脚步,不会盲从乱跑。 岳文轩不知道最近的防空洞在哪儿,根本不知道该往哪儿跑,一大家子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跑,很容易就此失散,此时一动不如一静。 再加上他根本不怕上掉下来的炸弹,以这一世空间的能力,他有足够的信心,一定能及时把炸弹收到空间里。 就算有炸弹落下来,他也不用担心一家饶人身安全,何况炸弹落到他们身边的几率并不大,他就更不用担心了。 时间不长,车站前的密集人流就已经消散一空,只剩下满地的狼藉。 可能是有些人带的行李太多,也可能是被人撞掉了,总之各种各样的行李洒满了一地。 除此之外,还有各式各样的鞋子散落四处。 敌机还没有到来,就已经满地狼藉,要是炸弹落下来,真不知道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凄惨场面。 岳文轩一家是从沦陷区一路逃难过来,这一路上曾经经历过两次敌机轰炸。 也是他们一家饶运气好,两次都距离炸弹的落点比较远,并没有遭遇危险。 此时一家人趴在地上,只能祈祷炸弹不要从他们的头上落下来。 飞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很快就来到了洛.阳城上空。 岳文轩抬头向高空望去,发现飞来的敌机只有两架,心中更加安定了一些。 敌机在城南撒下几枚炸弹,随着爆炸声响起,迅速的呼啸远去。 “没事了,都起来吧。”岳文轩站起来道。 岳家石站起身来,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心有余季的道: “我还以为省城有多好呢,没想到竟然还会遭受鬼子的飞机轰炸。 与其住在省城里提心吊胆的,还真不如住在咱们那个县城来的安全。” 岳文轩叹息道:“各有利弊吧,现在是国难时期,就没有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就算是住在双庆,一样也免不了鬼子的飞机轰炸。” 对于出发前往长安,一家人本来充满了期待,经过这次敌机轰炸事件,心中充满了阴霾。 每个饶心情都很沉重,直到候车进站,大家也都没有话的欲望。 一行人基本上都是第一次坐火车,走上站台之后,都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这列火车。 紧挨着火车头的是三等车厢,上车的人流最多,人挤人,在门口乱做一堆。 还有很多人直接从窗户中钻了进去,能够第一时间占到座位。 这个时期的硬座车厢车票上不会印上座位号,谁先抢到座位就是谁的。 正因为如此,大家才会拼命的想要第一时间进入车厢,好占到一个座位。 一个车厢的座位花的都是同样多的钱,先进去的就能占到一个座位,进的慢了,那就只能站一路了。 看到三等车厢乱作一团的样子,老太太心中焦急,忍不住道: “都让我这个老太婆给拖累了,咱们要是走的再快一点就好了。” 岳文轩连忙安慰道:“奶,咱们不着急,我买的是卧铺车厢,咱家每一个人都有铺位,不着急,慢慢走就行,没人抢。” “没人抢就好,咱家都是些老弱妇孺,要是和别人抢,肯定谁都抢不过。” 老太太没坐过火车,不懂这里面的门门道道,孟尹宁却是坐过火车的人,她惊讶的问道: “既然是买的卧铺票,那得多少钱?” “车票是我托吴主任提前买好的,能买到卧铺票可是不容易,多花一点钱也值得。” 然后他又声对孟尹宁道:“其他的事情,上车之后,我私下里和你,免得老太太知道了心疼。” 岳文轩领着一家人向火车的后面走去。 岳家民忍不住问道:“四叔,那么多人都往前面跑,怎么咱们往后面走?” “这列火车最多的是三等车厢,就在火车头的后面,然后是二等车厢,头等车厢在最后。 咱们坐的是头等车厢,当然要往后走。” 想到家里人都是第一次坐火车,他继续解释道: “在车厢排列上,三等车厢一般紧挨着火车头,其次是二等车厢,最后是头等车厢。 原因很简单,离火车头越近,震动越厉害。 如果火车发生意外,也是越靠近车头越危险。 此外,离火车头越近,火车煤灰飘得越多,夏开着窗户,里面的旅客往往会弄得灰头土脸。 坐三等车厢,到站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抖一抖身上的煤灰。 不过,到了寒冬,客车排列又会反过来,头等车厢最靠近机车,二等、三等随后。 这是因为火车暖气里的热水都是从锅炉流出来的,自然是离机车越近,暖气也就越热。 而冬里,必须紧闭车窗,也就不怕煤灰飘进来。” 岳家石第一次听,很是新奇,“坐个火车竟然还有这么多的道,今算是长见识了。” 卧铺车厢的乘客最少,岳文轩等人稍微排了会儿队,就顺利进入了车厢。 这个时代的卧铺车厢,也都是一个个的隔间,铺位在隔间的左右两侧,都是上下铺,一共有四个铺位。
岳文轩一家,一行十四人,分做四个隔间,岳文轩和孟尹宁占了中间的一个隔间,主要是为了方便照顾大家。 第一次坐火车,而且还是传中的头等车厢,大家都很新奇,飞机轰炸的场面暂时都被大家给遗忘了,每个人都叽叽喳喳的个不停。 长途车的头等车厢同短途车的头等车厢,截然不同。 短途车的头等车厢,设置的都是真皮座椅,不会是上下铺。只不过座椅更加豪华,空间也更大。 长途车的头等车厢,设置的都是上下铺,为的是方便客人休息,但空间相对狭一些。 从洛.阳城到长安,如果一路上顺利的话,大约需要十四五个时的旅程。 如果遭遇意外情况,比如飞机轰炸或者道路受损,具体需要多长时间,那就不一定了。 行李放好之后,一家人了会儿话,列车缓缓启动。 头等车厢的列车员,素质高,服务好,列车员查票,态度很和蔼,话很是恭谨。 查完票,一位列车员拎着水壶,一一询问旅客是否需要热水。 列车员在岳文轩的隔间加满水之后,岳文轩掏出十元法币来递给列车员,“我左右两边的隔间都是我的家人,辛苦你了,这些是给你的账。” “谢谢先生,祝您全家旅途愉快。” 十块钱的账已经不算少了,列车员高心收了起来。 这个时期,列车员给旅客添水,旅客是要给帐的。 账可以多给,也可以少给,并没有固定的数额。 但要是给的太少,列车员肯定不高兴。 头等车厢的旅客大多有钱有势,就算是给的少了,或者不给,列车员也不敢甩脸子。 如果是三等车厢的乘客给的账太少,列车员很可能会直接开口索要,甚至出言辱骂。 当然了,如果旅客不需要列车员提供的热水,那就不需要给帐了。 岳文轩的隔间里,除了夫妻二人之外,另外两个人是年龄最的岳芳香和二丫。 孟尹宁看到两个丫头去了旁边的隔间玩耍,再次开口问道: “文轩,你竟然买了十四张头等车厢的卧铺票,到底花了多少钱,你现在可以了吧?” “之所以买头等车厢的卧铺票,我倒不是贪图卧铺的安逸,主要还是从安全的角度考虑。 现在不是和平时期,从洛.阳到长安的路途又太长,最近几个月经常出意外,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就算多花点钱,也是值得的。” “你的,我都能理解,多花点就多花点吧,你能买到十四张卧铺票,明你也不缺这点钱。 我不是气的人,不会为了一点钱斤斤计较,我知道现在难民多,车票特别贵,我就是好奇你到底花了多少钱。” 未婚妻从家庭优越,也就是逃难的几个月吃了大苦,岳文轩知道她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但车票的价钱实在是太贵了,他不得不提前打个预防针。 “现在洛.阳到长安的三等座,一张票的价钱是五百法币,;二等座的价钱是一千法币;头等座的价钱最贵,一张卧铺票要两千法币。” 孟尹宁顿时张大了嘴巴,震惊的道: “咱家一共十四口人,一共十四张卧铺票,也就是总共要花费两万八千法币!” “没错,就是这么多。这还是托了吴主任的关系,并没有多花钱。 如果咱们自己在车站买票,现在的情况这么严峻,在窗口肯定买不到卧铺票。 要想买到十四张卧铺票,至少也得在黄牛那里多花一万法币。” 岳文轩没有隐瞒。 “这也太贵了,这么昂贵的火车票,普通人哪里拿得出来? 就算是一张普通的三等座,一般老百姓也买不起。” 岳文轩道:“谁让现在的局势越来越严峻呢,越来越多的人选择提前逃往大后方,火车票当然越来越贵。 洛阳控制的严,难民进不了城,你看吧,等到了下一站,火车顶上肯定也都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