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狐十七梅开二度,宁竹筠与武秽
把抗了一路的白毛狐狸扔到一旁的雪地,苏九揉了揉鼻子,不满的嘟囔道:“你掉毛不知道吗?还扫了我一路。” “你丫胡说,早在七百年前成仙后我就不掉了。” 狐十七听见掉毛二字立刻炸毛成了一团毛球,龇牙咧嘴的冲苏九吼道。 “是是是,你不掉毛。” 满脸写着敷衍的苏九也不顾狐十七的感受,伸手把那毛茸茸的大白尾巴拉了过来,撸了两把就当成坐垫垫在屁股下,盘腿坐了下下。 然后从仙窍里取出一堆颜色各异的木头堆放在一旁。 “等等,你不会要把我炖了吧?” 被捆成一团丢在雪上的狐十七,此刻也顾不上漂亮的尾巴被苏九坐在屁股下面,一脸惊恐的看着苏九持斧劈柴却无能为力。 暗中挣扎了几下发现无济于事后,狐十七急忙向苏九开口求饶:“喂喂喂,苏九姐,手下留情,小的再也不敢了,我掉毛,我掉毛行了吧。” “怎么会呢,十七你都成仙了不是吗?”随口敷衍着,苏九手上动作不停,已经开始架锅烧水。 “尾巴要着了,尾巴要着了,你控一下火啊!” 狐十七的白尾巴被火撩了一下,惊的她大喊大叫,用爪子不断拍在苏九的身上。 若是普通的火,她倒也不惧,但这是紫火啊,是上古紫天破碎后的产物。 要知道但凡能和上古挂钩的东西就没一个差的。 等等,我什么时候能动了?而且苏九什么时候有紫火了? 突然,狐十七像是反应了过来,低头一看,把她捆成粽子的两道长绫不知何时散开。 她眼睛一眯,察觉事情不对,当即一抓撕向苏九,只听撕拉一声,世界好似破布般出现五道划痕。 然后,只见一片白雾升腾,定睛看去,却是身处一座温泉,只是上面漂浮的八角桂皮等物颇有些碍眼。 “呦,这么快就醒了,还以为你还要在里面待一会。”苏九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扭头看去,入眼的是苏九端着一盆八角,桂皮,花椒,香叶等物。 “……谁家泡澡用这些啊。” 狐十七低声嘀咕两句,然后把头埋进了水里,尾巴一甩,一道水流射出,不偏不倚的打翻了苏九端着的木盆。 “嗯?等等……咕噜咕噜……苏九姐……咕噜咕噜……听我……” 笑眯眯的苏九重新祭出红白两道长陵,把狐十七捆在水下。 “还是多泡泡把狐sao味去了吧,不然不好入味啊。” 一如幻境中所发生的那样,苏九笑着劈起了柴。 而被捆在水下的狐十七则是一动不动,只是嘴巴不断开合。 细细听之,还能听见早知道,还等字词。 ………… 另一边,给苏九送去八角桂皮等药材的宁竹筠走在去武秽居所的路上。 现在让我们把时间往回倒退一点。 “师父,你要的药材。” 拿过宁竹筠递过来的药材,苏九掂了掂分量,噗的一声笑了。 在宁竹筠疑惑却又不敢问还有点明白的诡异表情中,苏九从仙窍中取出一个戒指丢给了他。 “把这东西给武秽,就说我恭喜他走出自己的道了。” “是,师父。” 接住戒指,宁竹筠应了一声,也不在多问,当即转身离开。 只是,他的脚步似乎越来越快,一口气走出偏峰的宁竹筠长呼一口气。 心中暗暗为那位不知名的狐妖祈祷着。 摇了摇头,清空脑子无用的东西,宁竹筠按着苏九给的地址御剑飞向了荒峰。 极虚宗内虽然禁飞,但也只是针对修为高深者,宁竹筠这类未成仙的修士并不算在内。 至于修为高深者在极虚宗内要如何飞行。 只能说,不会有人修为这么高还没个代步的坐骑吧。 ………… 荒峰,顾名思义就是很荒凉的山,是真的从各种方面来说都很荒凉。 用宁竹筠的话来说,荒峰不仅地方偏到快要出极虚宗大阵的范围。 山上处处怪石嶙峋,白骨曝于荒野,整座山上更是只有焦黄的野草,一片片快要枯死的树林和不知凡几的妖兽。 自他从上山到找到武秽的居所短短十几分钟内,就遭受了不下百次的妖兽袭击。 当持刀的宁竹筠走到武秽居所百步远时,那些跟着他的妖兽像是见了什么大恐怖般,一个个扭头逃去。
收刀入鞘,宁竹筠负刀径直上前,伸出手方欲叩门,只听吱呀一声,那木门自己便开了。 宁竹筠见状,跨入屋中,只见一道瘦削的身影盘坐在床上,周围散落着一块块灵石。 角落处更是堆积着一人高的灵石被吸干灵气后所化作的粉末。 细看那瘦削身影,第一眼只觉的凶戾,常人所无法企及的凶戾,其次则是壮,那不是身形的壮,那是气血的壮,气血如龙。 “恐怕是修的武道。”宁竹筠暗暗思量着。 就在宁竹筠打量武秽的时候,武秽也是在打量着宁竹筠。 普通,只能说普通,毫无特征,但就是这份毫无特征的普通却让武秽暗暗心惊。 普通人乃至仙神都有着自己的特征,寻常人就算再普通那也是有着可以描述的特征。 但宁竹筠没有,似乎他本就应该是如此。 普通到毫无特点,多么可怕,因为对他而言,他可以是任何人,任何身份。 反过来说,任何人,任何身份对他而言都是外物,能束缚他的,永远只有自我和感情。 思考着,武秽睁开了眼走下床坐在了椅子上。 “请坐,寒舍鄙陋,还望见谅。” “这是师父令我送给师兄之物。” 说着,宁竹筠把戒指摆在桌子上,推给了武秽。 “请师弟替我谢谢苏九长老,另请师弟向苏九长老传一言。” 收起戒指,武秽说道。 “师兄但说无妨,师弟一定传到。” “功成之日,还望护法一二。” 武秽直白的说道,全然不怕此言传出去会有什么影响。 “师弟明白。” 说完后,宁竹筠也是当场站起,咬破食指在自己眉心一点,留下一点殷红。 “天道在上,我宁竹筠……” 话为说完,武秽直接打断了他。 “不必立誓,本就是我有求于人,再说,师弟你还不信极虚宗的安全吗?” 宁竹筠张了张嘴,只得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