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相

    为什么要扮猫妖？

    在青衣女子口中，这又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小明家破人亡流落江湖之后，精神一直失常，哪怕是被她师傅收留后，也依然没有好转的迹象。直到他收留了一只野猫，有了精神寄托的他，三天里总算有一两天能像正常人一样交流了。

    他总说这只猫是她jiejie的化身，开心时陪他一起唱跳，悲伤时陪他一起低落。

    这只猫陪了他十年，在前些时候老死了。而小明像是失去了信仰一般，终日低沉蔫不吧唧的，近来还更多时候陷入了失常的状态，天天喊着要报仇雪恨。

    来到石县对付王家时，他说要扮成猫去吓唬攻击王家之人，说这样也相当于他jiejie来报仇了。

    楚棠听得瞠目结舌，他想破了脑袋都想不通的猫妖一案，真相却是这么简单？

    一个铲屎官和宠物猫不解的缘分，促成了猫妖事件？

    说白了，这就是一个精神患者鼓捣出来复仇案件呀！

    楚棠忍不住了，问道：“他要扮猫妖，姑娘就任由他这样胡来？”

    青衣女子无奈说道：“他性子一上来，如果不能如愿，胡来的事情会更多！”

    楚棠很想说淦！

    青衣女子见楚棠俊俏的脸都快扭曲在一起了，很不好意思地宽慰说道：“其实扮猫妖也符合小明哥所练的武功特质。”

    “这话怎么说？”

    “小明哥终日与猫在一起玩耍，形影不离，一心只认猫，对其他事都不上心。家师见他如此，就依照猫的举动，给他创了一套猫功，轻功可以像猫一样跳跃，武技也像猫一样攻击，还让他修炼了一门音波功，模拟猫的吼叫声，攻击人的精神。”

    青衣女子解释得轻描淡写，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楚棠却听得一愣一愣的。

    为一个精神患者创造了一套武功，其中有轻功，有技法，甚至连精神攻击法都纳入进去了，这是人能干得出来的吗？

    楚棠与小明交过手，对方是二境圆满的修为，这套猫功组合拳下来，可以秒杀许多二境武者。

    也就是楚棠武功身法都比较特殊，才能在同境界内把对方拿下，换了别人，早就被干趴下了。

    而小明只是一个精神病患者而已啊！

    楚棠艰难地咽下口水，眼中精光闪烁，道：“尊师真是高人，令人佩服，恨不能与之一见。哦，对了，不知尊师高姓大名，是何门派？”

    青衣女子明亮的眼中尽现揶揄之色，反问：“你在套本姑娘的话？”

    楚棠强笑说道：“姑娘误会了。楚某听到尊师仁心高义，不仅收留了痴儿，还煞费苦心为之创造功法，实在令人高山仰止，钦慕之下，这才寻名问姓，也好在日后遇上了能够向他表达尊敬之意。”

    青衣女子不置可否，道：“我等非高门大派，江湖散人罢了。”

    楚棠赶紧道：“原来是江湖奇人啊，那更令人钦佩了。”

    青衣女子轻轻一笑，道：“你不用拍马屁，本姑娘说了，这次不是来找你麻烦的，而是想请你帮忙。”

    来了，楚棠脸色一凛，对方终于说回正题了，先礼后兵这一套，他也玩得很溜。

    明着是好言好语说求助，但如果他拒绝，那估计又是另一番故事了。

    江湖嘛，除了人情世故，还是要打打杀杀的！

    “不知姑娘要楚某做何事？”楚棠小心翼翼询问。

    青衣女子并不答话，身子微挪，侧向一边，轻柔的左手往楚棠方子正厅敞开的大门一摆，道：“还请楚班头入内一观。”

    楚棠脸色一僵，这是他家好不好，搞得对方像女主人而他是客人一样。

    再说了，屋内还有一個猫人，敌暗我明，就这样让他进去，是安是危，不可估测！

    他就想问一句：你礼貌吗？

    见楚棠踌躇，青衣女子目露笑意，道：“在自家你还怕？”

    楚棠呵呵了，心想你还知道这是我家？

    青衣女子又说：“本姑娘只有三境修为，比你高不了多少，以你的修为，就算本姑娘要对你不利，你也能逃脱出来。”

    楚棠脸色变了，冷道：“姑娘倒是把楚某调查得清清楚楚！”

    当然，也不是太过清楚的，至少对方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是三境修为。

    青衣女子淡淡说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等来石县报仇，首先肯定是摸清仇家的底细，再次就要了解县衙捕快的实力。你实力不错，前晚竟然可以把小明哥打败。本来是打算让他亲手杀掉王俊成，他被伱阻止，本姑娘只好亲自出手了。今早有人到县衙劫狱，又给了本姑娘天赐良机，就趁机把小明哥救了出来。”

    楚棠目光愈发冷了，道：“姑娘你在楚某面前承认犯了两条大罪，是认定楚某拿你等没办法了？”

    青衣女子反问：“你觉得王俊成不该杀？他强辱小明哥jiejie，还与他娘合谋诋毁常家，逼死他满门，这等恶贼，不该杀吗？”

    楚棠说道：“冤有头，债有主，这是你们江湖人的规则。你们要报仇，在别处发生楚某管不着。但是在石县，楚某是此地捕快，缉拿伤人杀人凶犯，是职责所在！”

    青衣女子怒了，眼放幽光，道：“你是要助纣为孽？”

    “在其位，谋其政罢了。”楚棠丝毫不让。

    “行！你要抓小明哥和本姑娘是吧，那你就进来一看！”青衣女子说完，先进了正厅屋内。

    楚棠看着她曼妙窈窕的身影，沉吟了一下，持刀在手，也跟了进去。

    正厅的门窗大开，阳光淌进屋内，四下明亮。

    楚棠进到屋内一看，大吃一惊，他要寻找的猫人正躺在地上呢！

    猫人被审讯了一晚上，肯定被折腾得够呛，疲惫不堪的他躺在地上休息可以理解。

    但眼前所见，却出乎楚棠的意料：猫人浑身被一条结实的长鞭捆绑着，挣扎不开，躺在地上蠕动。

    “姑娘，这是何意？”楚棠猛地抬头询问。

    青衣女子怜惜地看着地上的人儿，痛惜说道：“小明哥癫狂的病愈发严重，甚至连我都不认识了。为了不让他发狂伤人，只好把他绑住。”

    楚棠沉默，目光转到小明身上，发现他全身颤抖，眼睛时睁时闭，有时目光涣散，有时目露凶光，嘴唇快速抖着，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倒也是一个可怜人！

    青衣女子适时说道：“小明哥只是想报血仇而已，又没伤及无辜，何错之有！再说他如今这般模样，你抓他回去又有何用？你不觉得他可怜，不同情他吗？你真的是冷漠无情、铁石心肠的？”

    楚棠脸色涌上复杂之色，目光莫名，沉声说道：“姑娘到底要楚某做什么？”

    青衣女子说道：“你们县衙被人劫了两次，事情已然闹大，肯定都落入了外面那些有心人的眼中，导致形势紧张。小明哥能正常还好，我俩可以趁机逃出县城或者隐于城内。但他现在这样子，一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短时间内本姑娘无法带着他隐匿或者逃走，所以……”

    “你想让楚某帮你们逃出去？”楚棠脱口问道。

    “不！”青衣女子目光幽幽，“小明哥如今这样子，就算出了城，只怕也不顺利。所以……我俩打算借住你家，让小明哥休养一番，待他有所好转，再带他出城。”

    “……”楚棠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